一雙似醉非醉的眸子,波光瀲灩,一直看向沈青軒的方向,雖然神采飛揚,但是沈青軒輕易就看出來了他的眼神並不是朝著自己的,而是毫無目的的隨意亂轉,似乎是在找尋什麽。


    “你,擋著我了!”簡直的語氣帶著一絲醉態的嬌嗔,他借著酒勁將一旁的吏部尚書耿文瀟推得一個踉蹌。


    而他自己也因為這股衝勁,朝著另一側跌坐下去。


    沈青軒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寵溺笑意,喝醉後的簡直就如同當年還沒有長大的樣子,有些嬌憨,有些任性。


    這些年逼著自己長大,沉澱,也是挺辛苦的吧。


    推開自己上官後,跌坐在白玉地磚上的簡直,突然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宋子溫看,亮晶晶的眸中,全是歡喜之意。


    沈青軒突然眉目一冷,剛想訓斥他幾句,卻見那已醉的不省人事,趴在地上直接睡了起來。


    不由被氣的笑出了聲,不過睡著了的簡直倒是異常乖巧。


    馮秋智見狀卻猜測是沈青軒不喜簡直的舉動,若在平日也罷了,此刻他亦是貪杯多喝幾口,再看躺在地上的簡直,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不由壯了膽色跨出一步對著寧仁帝和沈青軒行禮道:“聖上,攝政王,簡侍郎已然喝醉,不如就由微臣送他迴府。”


    雖說是借酒壯膽,但不知為何說這話的時候馮秋智還是感到壓力十分的大,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攝政王那邊還好,畢竟這位簡侍郎與他一直不合,但是酒喝多了,讓他一時忘記,這位與皇上可是關係極好的。


    隻怨皇上平日裏出來的太少了,讓他一時忘記了南寧除了攝政王還有皇上了。


    宋子溫微微皺了皺眉,他自然也看出簡直已然醉得不輕,顯然是不可能自己獨自出宮離開的。


    雖然那馮侍郎一臉誠懇,但宋子溫卻總覺得這個人的眼裏藏著的眼神不懷好意。


    大約是之前,他與陶春凱對著簡直的那些舉止,讓他看的很不順眼,剛想拒絕,卻聽耳邊傳來沈青軒不鹹不淡的聲音。


    “既然馮侍郎想一表同僚之意,那就由馮侍郎送簡侍郎迴府吧。”


    “澤然……”宋子溫剛想開口阻止,卻見沈青軒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馮秋智趕緊將人帶走。


    馮秋智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對著二人再施一禮,便迫不及待的朝著簡直走去。


    大約是太過興奮了,馮秋智轉身後沒有沈青軒臉上露出的一抹冷笑。


    “澤然……那是習之啊!”宋子溫的眼裏帶著祈求之色。


    “我知。”迴答他的是沈青軒淡定的身聲音。


    “馮秋智……”


    不等宋子溫開口,馮秋智便帶著簡直急急的離開了殿內。


    “臣敬聖上一杯,祝吾皇萬歲,祝南寧千秋萬代!”就在此時定北大將軍雲浮突然舉杯走到了宋子溫麵前。


    大約是喝的有點高了,雲浮的臉上帶了幾分緋紅,聲音聽起來亦有一些不甚清楚。


    與他平日威風凜凜的樣子大相徑庭。


    雲浮今年四十出頭,但是生的極為出眾,看著不過剛滿三十的樣子。


    盡管是帶兵的將軍,但他與別的不同,長的十分俊美秀氣。


    若不是在場的大部分都見過他曾經的輝煌事跡,怕是都要把他錯當那文弱書生了。


    雲浮是當年被沈青軒勸降的北滄人,與北滄大部分人的粗獷不同,他更像南寧國的人。


    對於他,宋子溫也不得不給予幾分薄麵。


    宋子溫微微一笑,接過雲浮的酒杯,一飲而盡,道:“雲浮將軍客氣了,你為南寧盡心盡力,我代南寧百姓敬你一杯。”


    雲浮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得意,顯然是極為受用宋子溫的這番話。他擺擺手道:“聖上過譽了,臣隻是盡臣子的本分而已。”說著接過內侍遞過來的酒杯直接飲下。


    豪氣幹雲,與他給人的外表極為的不符。


    而因為他,宋子溫也錯過了阻止馮秋智的離席。


    趁著雲浮敬酒吸引了大部分的人的注意力的時候,沈青軒朝著暗處的角落點了點頭。


    看著馮秋智一臉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摟住早已酒醉的不省人事的簡直,若不是他這些年長久的隱忍,他臉上的笑意遠不是這樣淡定平靜的,不過……


    那雙扶著簡直的手,順帶占著他的習之的便宜,過了今晚應該不用再看到了,連帶著他的主人。


    凡是碰過習之的人,都不該活著。


    若是早知道他的習之酒醉後竟是能這般惹火,他定不會讓他有機會喝這麽多的酒。以後也不許他在人前隨意喝酒了。


    沈青軒看著馮秋智扶著簡直走出了這齊樂殿後,隻覺得心中一陣煩躁,雖然派人暗中護著,不過……他還是滿肚子的妒意。


    故而便沒了耐心再陪宋子溫演戲了。沈青軒眉眼一掃,底下之人紛紛會意。


    “臣敬皇上,祝賀吾皇萬壽無疆!”兵部尚書舉杯走到寧仁帝宋子溫麵前,不甘人後。


    有人先起了頭,後麵跟著做的人就簡單多了,起身敬酒的人就越來越頻繁,直至宋子溫麵前的酒樽,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把本隻有一絲微醺的寧仁帝給一下喝的醉趴在了麵前的桌上。


    沈青軒見寧宋子溫喝的已然不省人事,便借口皇上酒醉,直接散了這是他來說無趣的宴席。


    將寧仁帝交給了他身後的內侍後,便迫不及待的後匆匆離開了皇宮。


    就算派人跟著,他也不放心。


    那是他的習之,就算他醉後的媚態被將死之人看了去,他也會妒忌。


    因此一出宮門,他便如不自覺的加快了身法,將一眾的侍從遠遠甩到了身後,朝著馮府的方向奔去。


    好在馮侍郎的府邸離皇宮還有一段較遠的距離,在他的所控之內。


    否則沈青軒不知自己能否忍到寧仁帝醉酒之後。


    深夜的錦越皇城亦是寂靜無聲的,除了偶爾路過的打更人和錦越的城防軍。


    大概是覺得出了皇宮自己就可以隨心所欲了的緣故,馮秋智並沒有很著急的迴去,而是把簡直扶入了自己來時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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