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年年都會去探望兒子的沈相應該不會認錯自己兒子,所以宋子溫隻當這人是因為在外太久了,他們變得生疏了。


    沈青軒迴到錦越的第二年,宋家皇室的幾名皇子的鬥爭開始變得越發白日化,而他這位不被父皇看中的棄子,隻能在深宮看著這些平日在他麵前囂張跋扈的皇兄皇帝一一的隕落。


    直到三年後,他的父皇幾乎失去了除他之外的所有的兒子。


    沈青軒迴來的第二年,北滄突然起兵攻打與南寧的邊界,南寧不敵北滄連連後退。


    後來……他猶記得,後來在人心惶惶的朝堂上,是年紀尚輕的沈青軒主動請纓,率領南寧的軍隊前往戰場。


    曆時三年零三個月,北滄落荒而歸。從此南寧的軍權基本盡歸沈青軒。


    也是這一年,十七歲的他在倉惶中被他的父皇立為太子。


    因為他的父皇隻剩下他這唯一的一個皇子了 。


    這位沒有封號,沒有自己的府邸,如被人遺忘在了深宮的七皇子終於走到了所有人的麵前了。


    三年後沈青軒凱旋而歸,他的父皇也因精力耗盡,長睡於清華宮。這時所有的人似乎才想起在後宮還有他這個一直被人遺忘了的七皇子。


    在這一年,十七歲的習之,一舉得了榜眼,成了南寧史上最年輕的榜眼。


    於是他順理成章的登上了寶殿,成為了南寧的主人。


    初登大寶,他也是一心想要做一個好的君主,懷揣著滿滿的希翼,想要管理好南寧。


    然而連年的征戰,留給他的是滿目瘡痍的南寧,國庫空虛。


    皇室內鬥最終的結局就是人才凋零,雖然科舉趕考有新人可用,但是誰能一上來就可以做的得心應手,即便是有著被稱為狀元之才的簡直,也還隻是一個懵懂無知人心的少年郎。


    而他的父皇突然暴斃,朝政被他留下的三位顧命大臣架空,他一個幾乎沒有學過帝王之術的不受寵的皇子,對於這些他都疲於奔命。


    他不懂籠絡人心,也不會決勝千裏,空有一腔熱血,最後發現自己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


    尤其是他長了一張漂亮到令素有錦越第一美人的榮安侯府的紫瑩郡主見了都覺羞愧的臉。


    朝中又有多少人,對著他起了其他齷齪的心思呢?


    就在他陷入困境,舉步難為的時候,沈青軒向他伸出了手,如同溺水中的浮木,暗黑中的燭光,他不顧一切的投向了沈青軒。


    就如同十多年前他們相遇的第一次的時候,因為沈青軒不顧一切的護著他,他對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所以這一次也是一樣,沈青軒便是他宋子溫的一切。


    他很快發現,南寧的朝堂上,各路勢力盤根錯節,權謀之爭無時無刻不在上演,這些對他來說晦澀難懂,讓他感到力不從心的事情,對於沈青軒來說竟是遊刃有餘


    他幫他穩定朝政,平息紛爭,肅清朝堂,他封他為南寧的攝政王,讓他更能名正言順的出入朝堂,決策天下。


    不過半年的時間南寧朝堂再無反對之聲,當然除了太傅簡憑。不過太傅因為出遠門訪友,不巧在歸途中被壓死在了山體塌方之下。


    宋子溫也知道這幾年,沈青軒為他宋氏江山兢兢業業,與其說朝臣怕的是他這個明麵上君王,不如說是他身後的沈青軒。


    而他對於朝政則越來越不感興趣,與之相比,他更喜歡山水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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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軒看著一臉哀怨,又帶著幾分嬌嗔的口吻看著自己的宋子溫,眼裏亦是含著的委屈,不由臉上帶了幾分微慍。


    “雁俢,你是一國之君,這些事情是你必是不可推卻的責任。”


    “可是,這些事情看起來真的枯燥乏味,很多我都看不懂,,若是太子再長大些就好了。”宋子溫整個癱軟的靠在沈青軒的懷裏,甚至不時地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狀似無意的挑逗著沈青軒。


    沈青軒自然是知道,不過才跟著簡憑學過幾年的宋子溫,對這些朝廷政務的了解有限,甚至可以說完全無從下手。


    但這也是他的用意,當年他之所以對宋子溫伸手,自然不是因為那些別的事情,而是……他要把南寧和宋子溫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以明明這些年他有的是機會教他,但是他從不開口說這樣的話,宋子溫也傻傻的從不提起這些。


    他們一直相安無事,宋子溫不想看奏折的時候,就是他這位攝政王代筆的開始。


    現在還不是時候,沈青軒隨後便微微一笑的看向宋子溫:“雁修,這些奏折都是國家大事,雖然繁瑣,卻也是必不可少的。太子年幼,尚未到可以替你分擔的年紀,這些事情,自然要由聖上你親自處理的。”


    見躺在自己懷裏柔若無骨般的美人兒,一臉慵懶的姿態,沈青軒無奈的歎了口氣。


    明明自己對他並無情愛之意,哪知在三年前簡憑的喪禮上,看著喝醉了的簡直,在他懷裏哭著喊宋子溫的名字的時候,沈青軒才發覺自己竟對簡直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等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原以為的隻是淺淺的好感,是可以被他輕易扼殺的感情,竟然已經迷足深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了。


    可是他的人生不該被一個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男人給羈絆了。


    所以那一晚躲在皇宮喝的酩酊大醉的他,在失去意識後,做了什麽自己都不記得了。


    隻知道他醒來的時候身邊躺著南寧的皇帝,一身欺霜賽雪的如玉肌膚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全是他留下的痕跡,尤其是被使用過度的地方,更是落了傷。


    也是從那日起,他成了宋子溫的入幕之賓,幾乎隔三差五的會宿在清華宮內。


    一則宋子溫的身體確實如他的人一般美好,二則這樣就可以斷了簡直對他的念想,他十分不喜歡簡直下意識裏看向宋子溫的眼神。


    他也想讓自己斷了對簡直的喜歡,大業未成,他不想因任何一個人而影響,這任何一個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放不下,這三年他嚐盡了相思之苦。開始他也想要用宋子溫來緩解對簡直的欲望,但是……


    不行,盡管宋子溫對他的予取予求,一直是柔順的給予,任他如何折騰都不曾有半句不願。


    但是……他卻始終滿足不了,因為那個人不是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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