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您應對馬蜂熟練,直彥前輩。」


    阿鏡迴答:「看樣子臉上已經消腫了,說話都流暢起來了呢。」


    第4章 4


    什麽是惱羞成怒?這就是惱羞成怒。


    禪院直彥當即就要動手,伸手拎著手腕想把對方提起來,結果阿鏡連著躲過兩招,哪怕動作踉蹌,也足夠將他刺激得更加惱火。


    但立刻就有人跳出來要為直彥提鞋,一個軀俱留隊的成員折著手腕走過來,三招兩式就將她製服。


    幾息之後,阿鏡被反剪著手臂按在了地上,臉頰貼平地麵,脊背上壓著一條膝蓋,顯得格外狼狽。


    「外家來的小姑娘嘴巴很厲害嘛。」


    直彥咬著牙說:「這裏可沒有馬蜂讓你來體驗,作為替代,在你那張臉上劃幾刀怎麽樣?」


    我覺得不怎麽樣。


    禪院鏡聲音發悶,但卻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退縮,「隻要你不能當場把我殺了,未來就總有你倒黴的時候——這次是馬蜂,以後還有別的,當咒術師的人生可是充滿了意外。」


    ——簡單粗暴地承認了馬蜂事件是她的推手。


    直彥楞了一下,難以置信:「你居然威脅我?」


    「人類總會被各種各樣的選擇向著未來推動,咒術師也不例外,實力隻是降低了死亡概率,不代表你真的不會死。」


    阿鏡迴答道,因為被剪著手臂而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出去吃麵是你自己的選擇,打算在那天祓除咒靈也一樣,你怎麽知道哪天自己的想法不會送你下地獄?」


    禪院直彥拿刀的手微微停頓,但也並不覺得一個小學生年齡的姑娘能怎麽威脅到他。未來視,他想起了對方剛剛被接來禪院家時聽到的傳聞,鏑木家的神稚子有著卜斷吉兇的才能,是當地鄉土信仰的一部分……現在來看,應該就是這份力量在發揮作用吧。


    那麽隻要在生活中盡量不被那傢夥影響,保持警惕的話,就很難中未來視的誘導。


    隻有對咒術師一無所知的猴子才會對他們的話言聽計從,本質上,這還是在靠著信息差愚弄別人罷了,直彥如此判斷。


    短暫的交鋒似乎以平局告終,直彥放棄了再去挑釁對方揚長而去,而阿鏡倒在地上,手肘蹭破了一塊皮,鼻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看上去也不算多從容。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活動看有些僵硬紅腫的手腕,看著麵前的一片空地,聲音平靜:「一直看到現在了?」


    樹林颯動,有風吹過庭院裏的石燈籠,淨手缽發出篤地一聲。


    甚爾從樹梢上跳了下來,膝蓋略微緩衝,像是貓科動物一樣沒有發出聲音。


    「我真是路過,你信嗎?」


    甚爾攤手:「隻是剛到這裏就看見你被人摁在地上。」


    擦鼻血,撣幹淨身上的灰土,將淩亂不堪的頭髮用手指勉強劃拉了幾下,手臂上的擦傷藏在了寬大的振袖之下。


    甚爾盯著她做完了上述一切操作,既沒有開口要幫忙,也沒有像是禪院家的大多數人一樣,在這種場合出言諷刺。


    這就是禪院家,他無聲地在心裏想,即便是在外家被奉若神祇,來到這裏,也同樣會遭到非難。


    不過對方似乎不甚在意。


    「像你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加入軀俱留隊嗎?」


    阿鏡直接跳過了之前的話題,畢竟這真的有點丟臉:「聽說是練習刀術,咒具的使用之類……說起來,你接近戰的水平應該很不錯吧?」


    肌肉分布看上去是被很充分地錘鍊過,從這幾次見麵對方的動作來看,完全可以在房簷樹梢之類的地方如履平地。


    甚爾一愣,露出有些訝然的表情來:「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軀俱留隊的訓練內容,第一件事就是學習如何把自己的咒力灌注到武器裏麵去。」


    甚爾一攤手:「我哪來的那種東西。」


    「啊,因為對刀劍類的咒具沒什麽興趣,所以就完全沒有關注……見笑。」


    阿鏡再次皺著眉頭看自己的手肘,好好的和服全部都擦髒了,今晚洗衣服大概要洗好久。這個沒有全自動洗衣機的地方真是讓人受夠了,要知道鏑木家住在山裏的房子都配置了該有的家用電器。


    萬幸這群人還不至於拒絕抽水馬桶。


    不遠處有人在招唿她,於是小姑娘很快將這點插曲拋之腦後,提著袖子一溜小跑趕了過去。禪院家的生活總體而言非常社達,但要是身懷術式的話,也不至於太過拘束,畢竟這群人花了大價錢把她買進來,一定也需要這些錢提供該有的效果。


    目前的需求,是偶爾需要幫忙「看東西」。


    迴房間換上幹淨的衣服,把頭髮梳理整齊,跟在引路的女性身後進入大廣間,再在自己的位置正坐做好。


    膝蓋和小腿要貼平地麵,脊背向上打直,不然的話時間稍一久就會腿痛難耐;而頭要用合適的角度垂下,在不迴答問題的時候,不應在議會過程中直視家主。


    前者她很習慣——她在鏑木家的時候也沒少遇到需要正坐的場合,而後者很令人不適,因為未來視的應用主要就是靠視覺。


    但如今的禪院家,沒人會關注一個小孩子在這些規矩上引發的思考。


    這種會議甚爾是不可能去的,大多數軀俱留隊的成員也沒有權限加人,直毘人坐在最高的位置,不遠處是扇前輩和甚一先生,再向下排序是長壽郎和他的兄弟,之後的人阿鏡就叫不出名字了。女眷都坐在更後方,擺出像是複製粘貼一樣的恭順姿態,雙手益在膝蓋上,像是這裏無聲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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