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從打量了眼圈發黑,麵容有些憔悴的淵迢一眼,略有遲疑。


    “左相有話直說便可。”


    “五殿下……”慕景從摸了摸自己的幾縷胡子,這才繼續說道,“莫不是喝醉了?”


    “我沒醉!”淵迢答得理直氣壯,精氣神十足。


    慕景從仔細端詳了他幾眼,見他雖然臉色不佳了點,但站得筆直,那雙眼睛也還是炯炯有神,不免又多信了幾分。


    可若是沒喝酒……


    慕景從結合淵迢此時的狀態,神思一轉,莫不是五殿下時常被惜容羞辱,從而懷恨在心,想將她娶迴去報了這羞辱之仇?


    “小女的親事,還得她自己說了算。”


    慕景從打著幌子,將決定權給了慕惜容。


    雖然是在打幌子,但他這話也沒說錯。


    太後還在世時,便許了慕惜容自己擇婿的權利,還特地下了懿旨,昭告滿朝。


    “既如此,左相現在就可問問令愛的意思。”淵迢信誓旦旦,就好像他已經篤定了慕惜容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一樣。


    慕景從見他如此,心中有了思量,難道五皇子跟惜容日久生情兩情相悅了?


    不敢妄下定論,慕景從笑道,“著實不巧,今日小女出門了,還請五殿下改日再來。”


    頓了頓,慕景從又道,“若想結親,還請五殿下按照流程來,萬萬不可壞了規矩。”


    規矩……


    淵迢臉一白,有些羞愧,“是晚輩操之過急了,還請左相不要介懷。”


    “五殿下一腔熱血,我自當不會放在心上。”


    淵迢哪裏聽不懂慕景從的意思,當即道,“我是一腔熱血,但我不是一時衝動。”


    “還請左相轉告慕小姐,我定明媒正娶,十裏紅妝,八抬大轎,迎她進門。”擲地有聲,鏗鏘有力,風範十足。


    慕景從卻不淡定了,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拉下臉怒道,“五殿下放心,今日種種,我自會一五一十地說與小女聽,我還有事,便不留五殿下了。”


    竟是,要逐客的節奏……


    自己剛開始說求娶慕惜容的時候,左相還是以禮相待的,怎麽一說到明媒正娶,他就突然翻臉了……


    淵迢眼看著左相從之前的言笑晏晏到現在的吹胡子瞪眼,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向他告了辭。


    淵迢一走,慕景從就直奔慕惜容的院子。


    彼時,慕惜容才起來不久,還沒梳洗。


    聽到有人通報說老爺來了,她便讓丫鬟停下動作,隻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慕景從人還沒進來,那聲“女兒”就傳進了她的耳裏。


    慕惜容嘴角一抽,大清早的就過來她這兒,總感覺沒好事。


    理了理衣服,慕惜容起身迎道,“父親。”


    “女兒啊!你可知……”慕景從話說到一半,便看到他的寶貝女兒眼底下的淡淡黑色。


    慕景從心一驚,“你這是怎麽了?氣色大不如前。”


    慕惜容一愣,答得實誠,“想來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昨晚被淵迢折騰完之後,她躺在床上一宿沒睡,心裏亂得很。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因為抵擋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沒睡好?”慕景從眼裏閃著精光,五殿下今天來的時候,也是眼圈發黑,麵色不佳……


    打定了主意想試探一番,於是他轉了個彎,重新說道,“你可知五殿下剛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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