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張氏的不靠譜,劉成方把宮裏的事宜全交給徐秦二位貴妃處理。


    不過,宮裏剛剛新進了一批如花似玉的美人,皇帝已經不怎麽愛在兩位貴妃那裏過夜了。


    張氏又見丈夫不再喜歡昔日的兩位對頭了,倒也安安份份地吃齋念佛起來,但她心裏時時掛念著懷了孕的齊王妃,不時接她到宮裏坐坐,隔三差王的也要賞上一迴。


    齊王妃在太後這兒得了臉麵,越發小心翼翼地奉承起婆婆來。


    “劉家的媳婦,頭一胎都是男娃。”皇後頗有經驗地跟自己的兒媳分享經驗道。


    齊王妃聽了皇後的話,心裏漸漸安定下來,府裏準備孩子的衣裳玩具之類,全都按男孩子準備的,哪想一生下來,卻是個小姑娘,心裏別提多失望了,孩子生下來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讓乳母給抱走了。


    若沒有張氏那句頭胎都是男娃的話,她心裏隻怕還沒有這麽不平。


    看看太子,再看看秦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齊王妃生氣歸生氣,但卻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便躺在床上裝起病來。其實她想的很簡單,皇上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不近人情,生生讓他們夫妻分離。


    她的乳母倒是勸了好幾次,“王妃如今還在月子裏,要好好調養,免得將來落下月子病!”


    可齊王妃覺得,月子病不月子病的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她的身子一向很好,顧氏一族又有專門看婦科的高手,就算有什麽問題,以後想調養還不是一樣?根本不肯聽別人的勸,非把自己折騰得真的發熱了,才停了下來,躺在床上根本沒關心過自己生下來的孩子。


    倒是張氏,喜歡孫女喜歡得緊。


    她這一輩子,生了三個兒子,雖抱養了王菁,可總感覺媳婦沒有做閨女的時候貼心,心裏一直十分遺憾。如今有了嫡親的孫女,兒媳又病了。老人家心裏一著急,就把小孫女給接了過去親自照顧。


    小姑娘見了祖母也不認生,一見麵甚至甜甜地笑了起來。


    張氏一見越發喜歡,連大郎和二郎在這個妹妹麵前都要靠後。她本來就是個閑不住的人,如今有了小孫女竟然一心一意地照顧起她來了。


    齊王妃心裏便琢磨著趕緊再懷上孩子才行,她沒有嫡子心裏總有一股危機意識。


    顧家卻派人來傳話,“王妃才生產完一個月,要好好調養身子,若怕沒人照顧王爺,可將身邊的姑娘開了臉。”


    齊王妃: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剛滿月就要打理整個王府的內務,現在連丈夫納小妾都得她自己操持,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看看人家東宮,太子夫婦成親十餘年都沒有納側妃,更沒有些亂七八糟的人在太子身邊,為什麽她的命就這麽苦?


    她越想越不甘心!


    更可恨的是丈夫三五天也難見到一迴,就是見到了也隻是象征性的問問她的病,藥吃了沒有,根本不願意和她親熱,倒是兩個側妃那裏,歡聲笑語一直不斷。


    就在這個時候,又傳出秦王府裏兩位側妃同時有了身孕,一個已經有三個月了,另一個也一個多月了,而齊王妃這邊,因她沒產下嫡子的緣故,哪個側妃承了寵她便吩咐得力的人送一碗避子湯完事,弄得側妃們越發在齊王麵前吹起枕頭風來。


    和秦王妃一比,齊王妃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可若不給這兩位喝避子湯,萬一一舉得男,她怎麽辦?


    饒是齊王妃聰明能幹得緊,遇上這樣的問題,也有些沒主意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前線傳來消息,大軍已經渡過黃河。


    劉成方看到兒子送迴的戰報,又是激動又是氣憤。


    他激動自己的一統大業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氣兒子的戰報太不用心了,居然隻有這麽短短的幾個字。也不知道太原和濟南的兵力如何,萬一敵軍在這個時候猛撲,自己這邊會有什麽對策。


    一封戰報迴來,倒把皇帝看得比親上戰場的前鋒還要激動,偏長子這個一向囉裏吧嗉的人就這麽一句話就完了,讓他看完簡直就像貓抓過一樣難受了起來。


    好吧,軍情緊急,兒子沒時間寫這些東西他這個做老子的也可以理解,可兒子寫給媳婦的信偏偏又是厚厚的一撂子!


    不用說,劉成方又偷偷地拆了兒子寫給媳婦的信。


    一打開,就是什麽十分想念、非常想念之類的,幾乎是每天都有一張,看得皇帝直接火起。


    你說吧,你想念你媳婦就想念好了,偏還說什麽,“我知道,嫁給我委屈你了。若你嫁的是別人,單憑功勞也足夠讓父皇封你為大公主了,母親又喜歡你,說不定比對我們兄弟幾個還好,但你偏偏嫁了我,每天操勞不說,還落了許多不是,更是親朋好友一概全無,我囉嗦這麽多,就是怕你太寂寞了。”


    皇帝氣歸氣,卻不得不承認長子說得十分有道理。


    想當年,自己夫妻兩個確實最寵這個女兒的,後來兒子為了她拒絕了韃子皇帝的求婚,老妻便開始處處數落她,再後來又有二房那對婆媳在裏麵摻和,老妻更是處處針對起她來。


    再想到老妻拿著他的給的家用到處做麵子情,卻靠著這個女兒養家,他突然有些內疚起來。


    “從庫裏挑起前朝的字畫、古玩、奇珍送到太子妃那裏去。”皇帝吩咐道。


    齊王妃得知王菁得了賞,不免又生了一迴氣。


    “太子運氣好,一路過去幾乎沒什麽抵抗就過黃河,要說是喜事也是咱們一家子的喜事,憑什麽就單賞了她?


    倒是秦王,安慰自己的妻子道:“菁姐姐這些年也不容易,單說功勞我兄弟幾人加起來,也並不比她多,她又是父皇和母後看著長大的,若不是母後老了,隻怕真會捧在手心裏呢。”


    秦王妃本就是個明白人,一聽丈夫這話,就知道他是怕自己知道王菁得了賞心裏不痛快,忙笑道:“母後惱大嫂,也不是真惱,不過是覺得大嫂嫁了人有了孩子,把時間都花在別的上麵了沒陪著老人家,一時半會兒想不開吧了。”


    之前王菁和劉永安沒成親的時候,廖家甚至打過主意想要往劉家求娶王菁,彼時秦王妃雖小但已經懂事了,自然從父母的閑談中聽到過。根本不用秦王來解釋,她自己也知道王菁和帝後的情份,根本不是她和小顧氏能比的。


    更加她冷眼旁觀這些年,無論是秦王還是齊王,對這位姐姐是相當的尊敬,不然早換了稱唿喊“大嫂”了。


    皇帝的東西想賞誰她又管不著,何苦為了這個平白得罪人?


    齊王妃現在過得這麽慘,雖然是她自己做的,但其中若說沒有王菁的推動,她是不信的。傻子才去找這種人的麻煩。


    夫妻兩正說著閑話,隻見又有下人眉色飛舞地跑來,“皇上賞了咱們王府好些東西,王爺和王妃快去看看吧。”


    秦王和王妃對望一眼,難道又有什麽喜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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