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友良在這一戰中元氣大傷,燒死的兵將不計其數,更重要的是他的親弟弟被燒死了。


    他這個雖然剛硬多疑,但父親去世得早,和弟妹之間,除了充當兄長這個角色,還兼職父親。如今,想到唯一的弟弟就就那般燒死在火裏,死前也不知會有多難受!


    雖沒有嚎啕大哭,但一樣鼻子發酸,又拚命的把淚意給忍了迴去。


    可這件事到底是影響了他。


    自此,所以見過謝友良的人都覺得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變得垂頭喪氣,悶悶不樂意來。漢王的情緒,嚴重地傳染給了所有將士。等到每天晚上時候,表現得更為明顯。


    謝友良甚至很溫和地問:“大家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一下。”他自己其實已經有些灰心了。


    可這幾個月的接觸,將領們都明白:漢王是一個很剛硬的人,因為之前,大事小事都是他自己說了算,就算開會也是傳達他自己的意見罷了。雖然大家也有退意,卻沒有一個人敢講出來。


    等到第二天開戰,劉軍因為昨天得勝的緣故,今天士氣高昂,將漢軍逼得連連後退。


    謝友良全是樓船,和劉成方的小船比起來,難免就沒有那麽靈活,前麵的急著往後退,後麵的動不了,撞在一起,就亂了套。


    雙方從早上戰到中午,漢軍死亡無數,連連敗退,被靖國公追得如喪家之犬。


    謝友良心生去意,便詢問手下的意見,然此時劉軍已經堵住了湖口,攔住了漢軍的退路。


    左將軍主退:既然別人將出去的路堵了,我們應該焚船登岸,等上了岸再另謀其他出路。


    右將軍主戰:我們已經吃了敗仗,若此時後退,不僅要失去大片的土城,還會失去大勢。


    謝友良覺得右將軍言之有理,遂聽從他的意見,繼續和劉軍開戰。


    左將軍心道:已經死了這麽多人,連自己親弟弟都死了,還不吸取教訓。明明是六十萬人困四萬人,居然把仗打成這樣子!跟著這樣的人,別說享受榮花富貴,一不小心隻怕連小命都給搭上了。


    左將軍心一橫,“老子要換地方了,兄弟們不想死的,跟著我一起去靖國公那邊吧。”


    說完直接歸順了劉成方。


    右將軍得到消息,戰意瞬間退了個一幹二淨:本來就吃了敗仗,人越來越少,左將軍又投誠了,僅靠我獨木難以成林,不如也降了算了,到了那邊還有個伴。


    右將軍直接也去了劉成方那邊。


    劉成方大喜,親手給謝友良寫了一封勸降書。


    勸降書的內容大約是這樣的:之前我們本是一樣的目的,趕跑韃子,光複漢族。我的本意是想和你互為鄰居,互不侵犯,和睦相處,然而你逆天而行,屢次進犯,我隻用極少的兵便奪了你龍興十三郡,然你仍不思悔改,屢屢來犯,無端挑起戰事,致使骨肉將士葬身火海,你若有悔改之心,當取消帝號,坐待真正的主人。


    謝友良看了這封信,勃然大怒,當下就把那信撕了個粉碎,扔到了湖裏。


    然而,沒過多久,糧食就吃完了。


    此時若不想坐以待斃,隻能選擇突圍。


    劉成方此時哪會容他輕易離去,雙方又是一場激列的廝殺。


    劉軍越戰越勇,漢軍且戰且退。


    這一場仗從早上打到傍晚,謝友良仍沒有擺脫劉成方的追擊。


    更讓人出乎意料的是謝友良將頭伸出船艙指揮戰事的時候,剛好趕上劉永輝帶著火銃軍趕了過來,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腦袋,當場死亡。


    太子謝虎當場被擒。


    此時天色已晚,太尉便趁著天色做掩護,挾了謝友良的二子謝龍帶著謝友良的屍體迴到了武昌,扶持了謝龍為帝。


    劉成方站在滕王閣上,望著這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與長天共一色”地方,心裏一時感慨萬千。


    來的路上,他隻想著能僥幸得勝已經不易,卻沒想到謝友良直接戰死在這裏。


    “以後就叫南昌吧,取意南之昌盛之地。”劉成方說道。


    “還是恢複舊名為好,韃子狗屁不懂,盡會亂改名。”有人附和道。


    更有人說:“主公既然連龍興的名字都改了,何不也改了集慶?”


    劉成方深覺有理,沉思片刻,才道:“集慶古往今來,已經有了許多名字,然我們趕走韃子,不過是為了光複漢族,使大家都過上好日子罷了,這算得是上順應上天的請求,不如就叫應天吧。”


    徐清:“謝友良一死,謝龍難擔重任,餘下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劉成方:“元帥所言甚是有理,哪位將軍願意去教化謝龍?”


    眾將皆願前往。


    消息傳迴金陵,王菁卻向劉永安道:“我猜父親會派廖大人前往武昌。”


    她口中的廖大人,自然是徐清的外祖家的舅舅,劉成方二兒子的的老丈人了。


    劉永安夫婦雖然沒直接參戰,但火弩和火銃都是這對夫妻獻上來的,這可是決勝的關鍵,就算劉成方不封賞他們,軍中也已經人人盡知。劉成方怕大兒子勢力過大,必定要培植二兒子的嶽家,以尋救一種平衡。


    劉永安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如此甚好。”


    王菁微微一笑:“如今天下,已經無人可與父親相提並論。謝龍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隻怕廖將軍一到,就會直接受降。至於吳王張誌誠,根本不足為懼。”


    劉永安挑眉,“若論起來,謝友良占的地盤雖大,手下雖然眾多,然比不上江浙富庶,張誌誠守江浙之地已經十餘年,謝友良異軍突起,連年開戰,根本沒有多少錢。”


    沒有錢就支撐不了龐大的軍需,拿什麽來開戰?


    劉永安的意思是說,劉家若真和張誌誠打起來,肯定沒有張誌誠支撐的久。


    王菁:“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南人富庶,北方貧瘠,南方人一向看不起打打殺殺的粗人,若是開戰哪次不是先降?南人生活安逸,至於誰做皇帝,他們根本不關心,士族們更關心的是家族利益。吳王隻怕正在準備如何過年呢。”


    劉永安:“我心裏的這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他之前一直擔心他爹,又擔心張誌誠趁火打劫,借劉成方親征的機會來突然襲擊,將家給他抄了。聽到“吳王在準備過年”,不由樂了。


    哪想話未說完,隻見手下已經跑了進來,“吳王將咱們圍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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