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家和太後的關係怎樣、仇恨如何,但沫陽縣主肚子裏的孩子卻是兒子目前唯一的骨肉,壽康公主一疊聲地吩咐人去請太醫。


    沒等太醫過來,沫陽縣主肚子一陣陣絞著痛了起來。


    “你們都下去,我要和世子爺單獨說幾句話。”她那拗執的神情,就像要交待什麽遺言後事一般。


    沈溶雖不喜歡她,但一想到她是自己將要出生的孩兒的娘親,現在又這般難受,柔聲道:“有什麽事,你隻管道來。”


    沫陽縣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質問道:“你喜歡隔壁的王氏對不對?”


    沈溶搖頭:“若說喜歡,談不上,有一分好感倒是真的。她已經成親了,劉進士為了她不惜得罪皇上,寧死也不娶惠康公主,本世子自問做不到那樣。”他背負得太多,也沒有這麽多勇力,不然今天也輪不到眼前的女人來質問他了。


    以前,沈溶隻覺得劉永安書讀得還不錯罷了,就連他為皇上擋刀,升了太常寺少卿,他也認為不過是運氣所至,剛好被他遇上了。然而他卻敢為了王菁不惜當麵拒絕皇上和太後。這可是一個不小心就能引來殺頭之禍的事情,並且還可能連累全族,他沒想到的是劉永安根本沒考慮就直接拒絕了。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特意告訴王菁劉永安受傷中毒的事。


    “那為何劉進士中毒,你會跟王氏一起進宮?”這件事就像一根刺,讓她難受了很久了。


    “我當值,剛好聽侍衛議論了這件事。”這話倒是三分屬實,他當時正好藏在一顆樹上,查別的事情,劉永安這件事不過是湊巧遇上罷了。


    “那為何,你會藏著她的耳環?你不喜歡她,為何會大冷天跳到水裏撈她的耳環?”


    沈溶見她臉色蒼白,一副不知道誓不罷休的樣子,隻得道:“那時候濠州發生了地動,到處都是動物和人的屍體,天氣又熱,白天綠頭蒼蠅恨不得要把人給堆起來;瘟役橫行,朝廷派的太醫久等不至,她帶著人到定遠去治瘟疫,靖遠軍就駐紮在定遠,若不是她估計現在已經沒人了。嚴格來說就是她救了靖遠軍十萬人的性命,若不是她年紀太小怕折了壽,爹還準備給她立長生牌位呢,我知道劉進士遇難告訴她一聲又有什麽大不了?舉手之勞罷了。真像你想的那樣,劉進士死了我豈不是更痛快一些?”


    “至於耳環的事,是不是阿昌告訴你的?他倒是派人撈過,沒撈到罷了。我是在溪水邊無意撿到的,又不好拿這個東西邀功,後來就直接丟掉了。”


    這話有倒一半是真的。


    沈溶離開濠州的時候,知道自己這次到大都,就是做人質的,婚姻肯定不能自主,也就死了對王菁的那份心。等濠州那邊傳來她嫁給劉永安的時候,他喝得酊酩大醉,心如死灰,後來直接將那耳環給埋在了一顆玉蘭樹下。


    沈溶見她默不作聲,又道:“我幾次成親,孩子都保不住,你難道就沒想過原因嗎?”


    沫陽縣主心頭大震:太後一直不想讓沈家有後她是知道的,但總以為到了她這兒,會與眾不同的,沒想到太後竟然把她也利用上了!


    沫陽縣主隻覺下身一片濡.濕,用手一摸,才發現見紅了,這才後悔自己不該衝動進宮,“太醫,快請太醫,我流血了!”


    萬一這孩兒保不住,原因又在她自己,沈溶又這般年紀還沒有一個孩子,她不敢想像後果。


    想到自己等了這麽多年才嫁給他,她不禁暗暗後悔起來,就算他喜歡王氏又如何?雙方都已經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再說就算兩家又離得這般將,她卻沒發現過任何異常。


    隻怪她太在意這個男人,稍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有了草木皆兵的感覺,不然安泰公主也不會有可趁之機!


    她一心想要安泰公主入局,現在自己卻做了她的局中人,又能怪誰?


    沈溶卻一個人枯坐在書房裏,慢慢地迴想起往事來。


    那些事,仿佛還在昨天。


    可又已經咫尺天涯。


    若是沐陽不提,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她那穿著絳紫色胡服的身影一如往昔午夜夢迴一般,出現在眼前。


    ~


    安泰公主直接找到了皇上,“阿弟,聽說你新請的雞奴去外地找尋雞苗去了,到時候有好品種能不能給我一隻?”


    皇上數年處在太後的淫威之下,也沒計較稱唿問題,隻好奇地道:“皇姐輸了那麽多,還玩?”


    安泰公主自然不想讓皇上知道古大人又找她還了那房契和銀子的事,故做惱怒地道:“皇上難道不希望我從哪裏輸了再從哪裏贏迴來?”


    皇上道:“那阿姐還是重新再找個人吧,劉進士肯定會把最好的鬥雞留給朕。”你隻能得到次品。


    安泰公主:“所有我聽說劉無珠出京了買雞苗去了,這才跑來求阿弟送我一隻雞苗,大不了我再找別的人養。”


    皇上道:“這還不容易?等他迴來,你直接派人去拿就是了。”


    安泰道了謝,就離開了。


    皇上一聽說劉永安出京,不期而然地想起曾有兩麵之緣的絕色女子來,再想到她那婉轉空靈的聲音,心裏就像有隻貓爪按過一般,“天氣這麽悶,朕要出去走走。”


    跟著的心腹太監,心思就琢磨開了:時常看見皇上對著王淑妃妹妹的畫像沉思不語,絕對是想來段露水姻緣,如今劉進士又離京,這絕對是個上佳的機會。


    那太監就像皇上肚子裏的蛔蟲一般,自動自發地將皇上帶到了劉家大門口。


    “皇上讓劉進士養鬥雞,也不知養得怎樣了,不如奴婢陪您進去看看?”


    皇上:“劉進士替皇上養鬥雞有多久了?”


    “快半個月了。”


    “才半年月而己,就私自離京了?”皇上說著話,臉已經拉了下來。


    門房聽這二兩說話的口氣,已經瑟瑟發抖,也不敢拉他,就這麽放了進去。


    早有那有眼色的飛奔著去告訴了王菁:“不,不好了,皇上來了,要問罪大爺離京之事……”


    此時正是日暮,王菁正坐在院子裏吹洗過的頭發,聞之目瞪口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卻見一個瘦高的青年男子帶著個拱腰哈肩的跟班到了內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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