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衛被王菁罵得愣愣的。


    今天皇上祭天的時候也確實是被人行刺了,劉永安替他擋了一刀的事這些人也清楚,但為什麽要把人留在太常寺他們就無權過問了,聰明的侍衛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夠了。


    但王菁的話硬是驚出了他們身上的冷汗。


    劉永安畢竟是救駕才受傷的,就算皇帝在這兒也不能拒絕他妻子要把人帶迴去的要求,可是人一旦帶走,上頭怪罪下來誰負責?要是不讓她帶走,出了事誰來負責?


    如果王菁不來太常寺,不這麽堅持的話就算人死了,過後追究下來,直接迴家屬一個“藥石救治無效”也罷了。可現在偏偏是劉永安的妻子要把人帶走,她又這麽潑辣,咄咄逼人,將他們問得啞口無言。


    “你們不讓我把人帶走,皇上怪罪下來,你們吃得消嗎?”王菁冷笑道。


    “這女人潑辣的狠,跟母大蟲一般,她要帶走她男人,又有靖海侯世子撐腰,我們怎麽攔得住?”一個年長的侍衛說道。


    他已經想好了,若是有人怪罪下來,就把責任推給王菁和靖海侯世子沈溶。


    也隻有這樣了。


    王菁他們沒行多遠,就看到王衛平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王衛平知道消息要晚一些,又怕自己人微言輕,這才集結了不少相熟的同年一起過來。


    “舅爺,咱們大爺和奶奶都在車上了。”駕車的雙喜向王衛平說道。


    王衛平點頭,“那你們快走吧,宮裏快要落匙了。”


    雙喜駕著車快速地出了城門。


    等他們迴到劉家,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將劉永安安頓好,王菁開始重新給他檢查看傷口。


    今天這事情實在太詭異了,就算是在自己家裏,她的心也糾成了一團。


    還好,偏了心髒兩寸,


    好在王菁自己懂醫術,刷刷刷地羅列了一大堆草藥讓雙喜去買。


    他很快就迴來了。


    “奴才帶著人問遍了所有的藥鋪,找不到甘草、三七、烏頭、全蠍、蟬蛻……”


    “你的速度挺快的。”王菁點頭道。


    “奴才自己去了百草堂,買完之後發現他們沒有甘草、三七、烏頭、全蠍、蟬蛻……迴來讓家裏四個小廝每人負責了東西南北各一個方向的藥鋪,確實將京裏的每家藥鋪都問了。”雙喜怕她以為他們躲懶,又擔心劉永安的病找不藥來治。


    “你做的沒錯。這些藥隻是買來備用罷了。需要的草藥我們來京的時候就備好了。”王菁說道。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晚上是要宵禁的,萬一有些什麽意外,半夜三更出去抓藥,遇到那刁難的巡警,誤了救治怎麽辦?她索性將家裏弄了個藥櫃,常用藥材都備了一些。沒想到就用上了。


    雙喜看著王菁的目光充滿了敬佩。


    “這是有人故意攔咱們大爺的生路呢。”王菁冷冷地說道。“你著人去打聽一下,這京城裏到底有哪些姓吳的官。”


    其實,當時該多問問沈溶的,可惜一聽到劉永安出事了,她哪裏還想得到這麽多,隻想先見到他才能放心。


    “舅爺和舅奶奶過來了,姑太太那邊也打發了人過來問。”紫鵑說道。


    王菁道:“請他們進來吧。”


    她已經給劉永安的傷口上塗了自己配製藥膏,重新包紮了傷口,正在吩咐杜鵑煎藥。


    “怎麽樣了?”文氏問道。


    “他中了毒,我們去的時候被人攔住了。”王菁把他們進去遇到阻攔的事講了出來,特意提到了侍衛口中的吳大人。


    王衛平道:“皇上今天親封了長安為太常寺少卿,宮裏當權的吳大人有兩個:一是太常寺卿;一是禁軍都督。據說太常寺卿的小吳大人是禁軍都督吳大人的侄兒。”


    這麽說,命令有可能是皇上下的?


    但若他真的這麽蠢,隻怕活不到現在。


    正說著,又有下人來報:“有位黃大人在門口,說來看看大爺的傷勢如何了。”


    既然是大人,怎不報上官職?


    可這畢竟是劉永安的同僚頭一次來家裏,劉家又沒有老成的管家,王菁正想讓雙喜去迎他,卻聽王衛平道:“我去。”


    王菁向於家的管家模樣的婦人道:“謝謝姑丈和姑母的關心,告訴他們沒有大礙了。”


    那婦人起身告辭。


    王菁讓下人全退了下去,向文氏道:“這些人也太過份,再拖上幾個時辰,隻怕神醫再世也束手無策了。”


    文氏還沒來得及答話,隻聽王衛平道:“黃大人專門來看望長安了。”


    大哥怎麽把人給帶到這兒來了?


    難道不應該是帶到偏廳裏去,陪著應酬幾句嗎?


    王菁下意識地抬頭,一下子愣在那裏。


    這人,怎麽有些像……皇上?


    她當時沒有細看,所以並不是很確定。


    文氏卻看到王衛平在對她使眼色,已經跪一下去,順便拉了王菁一下。


    王菁忙也跪了下去:“不知皇上駕到,臣婦有失遠迎,請皇上降罪。”


    “起來吧。”那少年皇帝說著,走近了劉永安,將他端詳了片刻,才問道:“劉卿如何了?”


    王菁:“暫時還不知道,臣婦已經煎了藥,喝完三劑之後才見分曉。”


    “張院使,你去給劉卿重新號脈。”皇上說道。


    皇上背後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應聲上前,將手指搭在了劉永安的手腕上,又看他的眼睛、舌頭……未了才道:“迴皇上,除了那匕首上的毒之外,又多了新的毒,中毒時間在兩個辰之前。”


    這位院使倒是沒亂說話。


    王菁將她塗的藥膏遞給了張院使,又將所煎的草藥單子給他看,末了又將雙喜去抓藥,京城裏每個藥鋪都缺藥的事說了出來。


    皇上臉色發青,冷聲道:“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王菁他們忙又跪了下來,“皇上息怒。”


    皇上卻沒理他們,帶著人離開了劉家。


    王菁站起來:“大哥和姐姐就在這兒用晚飯吧,已經做好了。”


    文氏愣了一下,然後才悄聲問道:“妹妹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王菁點頭,冷聲道:“隻怕有人想得漁翁得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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