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的人真無恥。


    這是蘇禾從富貴樓出來後,他的第一個想法。


    點那麽多菜,說了這頓請,結果還先逃單!


    這要不是現在口袋裏剛好有點錢,估計現在隻能在後廚刷盤子。


    蘇禾想起他無緣無故多花的錢,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去南宮家要個說法。


    但現在不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時間還早,必須知道那張大為何跟蹤,不然遲早會出大問題。


    蘇禾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在坊市裏閑逛。


    張大也從富貴樓走出,遠遠地跟在蘇禾後麵,並保持目光可視的距離。


    接下來,張大跟著蘇禾去了琅琊閣,去了懸濟堂,還去了修仙妙妙屋。


    蘇禾每到一個地方,張大都會在附近默默幹等。


    此時張大一臉生無可戀。


    蘇禾這一天下來,去的都是些人多的地方。


    他一直想要找機會下手,但一直沒有機會。


    終於,蘇禾離開修仙妙妙屋。


    他出門還抬頭看了一下天,似乎是覺得天色不早,決定打道迴府。


    張大輕輕的籲了口氣。


    總算不在坊市裏逛了,隻要你走到人少的地方,哪怕是去你家裏今天都要給你綁了!


    張大暗暗下定決心,在西區拐過幾個街道後,終於來到了一條罕有人至的小巷。


    “機會來了!”


    正當張大準備出手時,前方的蘇禾卻突然停下腳步。


    蘇禾直接使出跑得快最後一技,抬腳便在小巷裏瞬間拉出一道殘影,身後的張大隻能看見一溜青煙。


    接著,蘇禾直接消失在張大眼前。


    張大慌忙走上前,來到蘇禾方才站立的位置,蘇禾早已不知蹤影,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人呢?”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殺氣!


    張大一轉身,隻見寒光一閃,未附火的風雷霜火劍法已至。


    張大來不及躲避,剛要拿出武器準備防禦,卻瞬間被斬斷雙手。


    “啊!”


    劇烈的疼痛讓張大忍不住發出慘烈的叫聲。


    寒光背後接著虛空一腳,張大被瞬間踢飛重重砸在牆壁上,最後掉落在地。


    張大佝僂著身子,勉強靠在牆角,嘴裏不停冒著血花。


    “不知得罪了哪位道友,還請現身一見!”


    蘇禾提著烈焰劍,滴著血跡慢慢走過來。


    “是你?”張大一臉震驚。


    “你為什麽要跟蹤我?”蘇禾沉聲道。


    “你......不是煉氣一層?”


    張大瞪大雙眼,麵如死灰。


    無論是林丹的描述,還是他之前在王府打聽到的消息,都說蘇禾是個永遠停留在煉氣一層的廢柴。


    結果自己煉氣三層,沒想一個照麵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出招都沒看清。


    張大越想越想不通。


    他什麽時候有這般詭秘的本事?


    這時,張大看到了蘇禾腰間的認證牌。


    一品煉藥師已經變成了二品。


    張大茫然的眼裏,閃過一絲明亮,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原來那藥是你做的......”


    蘇禾眉頭一皺:“你在嘀咕什麽?”


    “那個老東西,他還以為自己很厲害,沒想到找了半天沒找到的,竟然是他最看不起的人!可笑,可笑啊!”


    蘇禾臉色冰冷,有些不耐煩道:“別一個人在那神神叨叨,快說,是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跟蹤我?”


    張大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反正活不下去了,你殺,現在就殺!哈哈哈哈哈!”


    張大越笑越瘋癲,蘇禾實在忍受不住。


    “歘!”


    一劍封喉,笑聲戛然而止。


    一直到斷氣,張大嘴角都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像是一種解脫。


    ......


    蘇禾清理好現場後,趕緊迴到了家裏。


    到了晚上,破天荒地沒有和往常一樣修煉。


    而是坐在院子裏,蘇禾開始認真思考現在的形勢。


    張大最後說,反正活不下去。


    那大概率可以說明,他也是被迫的。


    張大隻是一枚棋子,背後到底還有誰,不得而知。


    這可真是個麻煩事。


    如果是現在這種情形,那白湖城還要不要待下去?


    萬一殺了小的來了老的,恐怕以後都不能安心修煉。


    現在敵暗我明,形勢比較被動。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斃。


    蘇禾認真思考了許久,決定主動出擊。


    他看了一眼時間還早,起身出門往陳萬興家走去。


    現在已知的突破口隻有已經死亡的張大,迴想起和張大見麵的那天,是在陳萬興家。


    陳萬興和張大之前相熟,說不定知道些什麽。


    此時陳萬興家大門敞開,內裏燈火通明。


    蘇禾依舊和之前一樣,輕車熟路直奔大廳。


    空無一人。


    “陳萬興?”


    蘇禾站在大廳裏嚐試叫了一聲屋主人的名字,但是沒有一絲迴應。


    難道在房間裏?


    蘇禾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旁的房間大門,點亮燈一看。


    屋裏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床上的褥子都十分平整,被子也折疊得極為方正。


    看得出陳萬興平常是個很愛幹淨的人。


    這麽晚他會去哪裏呢?


    燈也不關,什麽事會走得這麽急?


    蘇禾一臉疑惑地迴到大廳,走到外麵院子裏。


    不對勁。


    一個房間打掃得十分幹淨的人,連褥子床單都沒有褶子的人。


    怎麽會出門忘記滅燈?


    聯想起之前城裏的傳聞,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陳萬興,也失蹤了。


    以前天天吃別人的瓜,總覺得故事離自己很遙遠。


    終於有天自己也變成了瓜的一部分。


    蘇禾心急如焚。


    雖然陳萬興對他而言並不是特別親近的人,關係甚至感覺還不如老寧。


    但畢竟跟著自己做了這麽久的時間,又天天叫自己老板。


    每天還會在坊市搜集各種信息,然後匯報給蘇禾。


    蘇禾心裏,早就把陳萬興當做身邊人看待。


    可是,此時的蘇禾心有餘而力不足。


    白湖城這麽大,蘇禾連找都不知道從哪開始找起。


    沒有書信,沒有留言。


    陳萬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什麽都沒有留下。


    冷靜。


    蘇禾強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思考可以尋求的幫助對象。


    治安官?


    可是失蹤案都發生不止一起了,至今也沒聽說找出事情的緣由。


    平常維護城內秩序還行,但這件事估計真不行。


    和仙盟?


    雖然是個分部,在白湖城勢力不大,但畢竟是修仙界第一散修聯盟。


    可問題是和仙盟憑什麽花費人力物力去找一個與和仙盟毫不相關的普通修仙者?


    就算是自己加入和仙盟估計都難。


    這時,蘇禾突然想起,陳萬興曾經給過他一個南宮家的長方形玉牌。


    “暫時不能合作沒有關係,但有什麽事可以隨時來找他。”


    那天陳萬興的話還迴蕩在耳邊。


    蘇禾又想起,今天中午那個白發少年也說,信物依然有效。


    想到這,他從儲物袋裏翻了好久才翻出那個玉牌,拿在手裏認真看了幾眼。


    猶豫片刻,他毅然決然往南宮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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