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以後,時間就過得異常的快。


    好像隻是睡了幾覺,幾個孩子就已經長大成人了。


    龍鳳胎兩兄妹,一個叫聞初,一個叫聞音。


    兩兄妹在幼年之時並沒有兩個哥哥那樣驚掉人下巴的天賦,但還是令顧江漓和謝時宴都十分欣慰。


    他們識字以後就開始去學堂念書。


    夫子都誇兩人悟性好,日後必定是可造之材。


    也如同那個夫子所說,妹妹聞音成為了北齊的第一位女官。


    哥哥聞初沒有入朝為官,而是自己開辦私塾講學,所教學生成百上千,不少名人臣子都曾受過他的教導,聞初成了遠近聞名受人敬仰的老師。


    聞安和聞昇自是不用說,年少成名的他們多年後依舊風頭不減。


    聞安除了在太醫院當院使,還在城外開了一間醫館,是專程讓太醫院的太醫到那裏給百姓治病的。


    謝時宴卸任後,把身上的軍權都悉數交給聞昇。


    聞昇不僅是三品將軍,更是謝家軍的領旗人。


    有人專門為他們的事跡記錄在冊,還演成戲曲,傳唱度頗高。


    顧江漓與謝時宴也沒有一直待在都城,他們也曾離開過一次。


    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曾經的南臨。


    那裏現在變成了北齊的一座城池,由朝中派人專程過來管理。


    一路上,她和謝時宴看到不少難民。


    因為之前戰亂的原因,受苦的百姓不少,再加上曾經的南臨王不把人命當迴事,用瘟疫這種泯滅人性的方法來對付敵國,這讓當地的百姓都苦不堪言。


    顧江漓甚至還能看到有些難民的身上還帶著沒有恢複好的因為瘟疫而留下的疤痕。


    現在已經不存在“敵國”這個說法了,他們全部都是北齊的子民,所以北齊百姓們有的東西,他們也該有一份。


    顧江漓和謝時宴把聞安開出的藥方帶到了南臨,讓他們可以不再受病痛之苦。


    這樣一來,他們又一次成為了神一樣的人。


    顧江漓把在這裏遭遇的事情都寫成家書,傳迴都城。


    她想給祖父看看。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顧家的情況,但她本人是心知肚明的。


    顧家原本來自於南臨,他們也該知道知道南臨目前的情況。


    她與謝時宴大概在南臨待了不到三年,就又迴到了都城。


    他們一路走一路玩,走走停停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迴到謝家。


    山川河流都已經見過,她的內心還是十分滿足的。


    遊曆了北齊的大好河山,又看著幾個孩子各自成才,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顧江漓和謝時宴基本也兩鬢斑白。


    不過謝時宴也看不出什麽蒼老的痕跡,隻是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身形氣質還是十分優越。


    當顧江漓看著謝時宴擦拭他的那柄長槍,神情專注又落寞的時候,她心中莫名有種感覺……或許時間到了。


    第二天,謝時宴把這柄陪著他征戰多年的長槍送給了聞昇。


    聞昇麵色凝重地接過,仿佛在接受一件莊重的信物。


    緊接著,他又把家主的家主之位交給了聞安。


    聞安能力出眾,管理一個謝家不成問題。


    做完這一切,謝時宴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身上所有的重擔都卸下了,整個人輕鬆又舒坦,卻讓顧江漓覺得他好像時日無多的樣子。


    秋日的晌午,太陽有些曬人,謝時宴躺在小院的躺椅上,嘴角帶著笑意,享受著暖陽。


    顧江漓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說道:


    “時宴,該吃飯了。”


    謝時宴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但很快綻開笑顏。


    “我不是很餓,要不江漓你先吃吧。”


    顧江漓似乎猜到了他的迴答,於是也學著他,給自己搭了一把椅子,在他身旁躺下,順便還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時宴,你知道嗎?你這兩天就像在交代後事。”


    “我知道。”他笑了,笑得很放鬆,“我就是在交代後事。”


    “為什麽?”顧江漓看著他,她心中有所預感,但是絲毫感覺不到謝時宴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謝時宴看著她的眼睛,裏麵包含的愛意讓她忍不住想要躲閃自己的目光。


    他說:“因為時間到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劃過顧江漓的心尖,讓她不由得心頭一顫。


    “什麽……意思?”她下意識的問出這句話,腦中不斷想著這句話的含義。


    “江漓,是你的時間到了……就像我娘一樣,你該走了。”


    顧江漓渾身一震,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沒等她開口,謝時宴繼續說著,“我娘來到謝家,是為了生下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是抱著什麽原因,不惜讓自己與一個十分厭惡的男人成婚也要生下我,但是……遇到你以後,好像明白了。


    “我從小就覺得,我娘好像從來不屬於這裏,她可以在外人麵前裝的溫婉賢淑,卻在我和謝家人麵前做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她嘴裏時常說著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別人解釋,那是因為她是個術士。但我知道,不僅是因為這個,她臨死之前,我就在身邊,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終於可以走了。


    “江漓,那時候的我就感覺到,她根本不屬於這裏。


    “她想離開這裏,就像……你也想離開這裏一樣。”


    謝時宴的目光始終落在顧江漓的臉上,片刻沒有挪動。


    “江漓,其實你也打算要走的,不過是在等,等一個離開的機會,就如同我娘當年等那碗補湯的機會一樣,對不對?”


    “那不一樣……”


    顧江漓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麽表情,但她心中的確出現了片刻的茫然。


    謝時宴一開始就知道她許多的不對勁,但從來沒有開口過問過。


    是因為他心中早就有所猜想了……


    “時宴,你是認為我要離開了,所以才交代後事?”


    “如果你離開了,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他的眸子堅定又充滿深情,顧江漓難以閃避,心中五味雜陳。


    她寧願謝時宴沒有這麽聰明,不會想到這些事情。


    “江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在殺了謝永山夫婦以後就死了,如果你想離開,真的不用顧忌我。”


    這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勸她走的人。


    她的腦中不斷思考著迴複他的話,最終她問了一句:


    “時宴,你這一生,還有遺憾嗎?”


    謝時宴衝她一笑,是極少見到的陽光明媚,他搖搖頭,“沒有了。”


    顧江漓迴之以溫暖笑容,“好,我明白了。”


    兩日後,北齊一片哀歎。


    將軍夫人顧江漓於家中病故。


    將軍憂思成疾,亦於家中病故。


    顧江漓抽身出來的時候,謝時宴就在她身側。


    她死後,靈魂沒有第一時間轉移到下一個世界,而是在謝家待了一日。


    到她斷氣以後,謝時宴的身體情況急轉直下。


    瞬間就一病不起,短短一日,就跟著她走了。


    謝時宴死的時候沒什麽痛苦,嘴邊是帶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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