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漓和謝時宴同時染上瘟疫的事情在謝家炸開了鍋。


    在痛恨嶽巧娥和南臨國的同時,他們也都在擔心這瘟疫會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柳大夫挨個給他們把脈問診,得到的壞消息是謝家人當中已經有一半的人染上此病。


    隻不過紅斑還未出現,他們自身並未察覺到任何不適。


    謝家一時間人人自危,不少人開始求神拜佛,長跪在謝家祖宗祠堂請求祖宗保佑。


    處於驚慌恐懼中的不僅僅是謝家人。


    都城之人已經盡數得到了消息,因為皇帝並沒有隱瞞這件事。


    他幾乎是立刻下旨封城,並且快馬加鞭地把聖令傳到其他的城池,將消息傳揚出去。


    顧江漓一開始還有些擔憂,皇帝會不願意這麽做。


    因為消息一旦放出去,必定引起軒然大波,民心動蕩。


    但是皇帝在這件事上還是很明事理。


    他也知道,與其讓這個消息被百姓自行發現,不如他先一步做出應對。


    各個城池自行封城,至少能避免瘟疫的範圍進一步擴大。


    所有人都在擔憂著自己的性命,再加上暫時還沒有人知道這個病是由嶽巧娥傳來的,所以謝家目前還能得以安生。


    顧江漓在謝府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為了避免謝家的下人也承受瘟疫之災,謝時宴直接下令,所有沒有染上病的人即刻出府迴到自己家中。


    沒有家人的下人,都各自待在自己的房中不要出門。


    人人都開始自己照顧自己。


    但是顧江漓是個意外。


    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荷花。


    荷花不願意自己待在屋子裏,一方麵是因為對顧江漓的愧疚。


    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也已經染上瘟疫,沒必要一個人待著了。


    顧江漓本不願讓荷花再照顧自己,因為她畢竟身上還有傷,但是荷花根本閑不下來。


    她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著生活無法自理的嶽巧娥。


    荷花在顧江漓麵前說過要照顧嶽巧娥的原因。


    “夫人,我知道嶽巧娥現在還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就沒人能夠試藥了。


    “我會一直照顧著她,直到讓她試出解救的藥方的那一刻。


    “隻要瘟疫一解,我即刻了結了她。”


    顧江漓摸著荷花的手。


    荷花堅毅的神情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如果不是嶽巧娥這般行徑,她的荷花本可以純真快樂一生。


    最讓她難過的,是荷花也看懂了她瞳孔中的哀傷。


    “夫人不必為我難過,我此生能有夫人這個主子,已經是最大的幸事,所以荷花並不傷心,不過是舍棄了一個不該擁有的東西罷了。”


    顧江漓拉著荷花的手,壓著她沒受傷的肩膀,直接讓荷花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嶽巧娥今日的飯,我去送,你好生待著吧。”


    “這怎麽行……”


    荷花正欲起身,又被顧江漓按迴椅子裏。


    她端起旁邊的食盒,直接往門邊走。


    “在我迴來之前,你就在這屋裏待著,你自己睡覺吃東西,總之我迴來的時候,得看見你在這,知道嗎?”


    “可要是將軍迴來問起來的話……”


    “他要是問你,你就直說是我吩咐的,他不會怪你,我走了。”


    顧江漓說完就跨出門,轉身就把門帶上,絲毫不給荷花反駁的機會。


    謝時宴與聞安在柳大夫那裏,聞安染上了風寒,必須得有人照顧。


    謝老夫人年邁,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可謂是心有力而餘不足。


    顧江漓自己身上也已經出現紅斑,開始出現低熱,顯然也沒辦法照顧聞安。


    如今身患風寒的聞安隻能交給他的父親謝時宴來照顧了。


    顧江漓不斷迴想著這幾天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嶽巧娥的房門外。


    她一推開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竄進鼻尖。


    她的注意力沒有第一時間放在躺在床上的嶽巧娥,反而是給到了在角落中的顧尋。


    為了能讓這對鴛鴦每日互訴情意,她故意把顧尋與嶽巧娥關在一起,想看看這兩人的情誼深到什麽地步。


    但是她很失望。


    這份失望是顧尋給她的。


    “喲,顧老爺,怎麽窩在角落裏不出來?這麽多年把你放在心上的情人如今就在你十步以外的床上,你怎麽不去看看?”


    顧尋的頭從臂膀中抬起,瞥了顧江漓一眼又重新垂下去。


    他沒力氣跟顧江漓吵,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身上帶著瘟疫的嶽巧娥!


    但是他雙腳筋脈都被謝時宴弄斷了,他哪裏也去不了。


    隻能朝著顧江漓惡狠狠地看一眼,抒發心中的不滿與怨言。


    顧江漓冷笑一聲,然後朝著嶽巧娥走去。


    嶽巧娥仰麵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看著頂部的床幔。


    顧江漓走近後,她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今天怎麽是你?”


    顧江漓拿出飯盒中的餐食,接著又端出放在最下方的湯藥,迴答道:“我讓荷花休息一天,我來照顧你。”


    “哦,我知道了,荷花一定病得很嚴重了,下不了床了。也對,我來到都城以後她日日都來見我,她一定是整個都城裏第一個被我染上瘟疫的人。”


    顧江漓也是這兩天才明白那幾天聞安為什麽一到荷花懷裏就哭。


    很明顯是聞安已經察覺到了荷花身上帶著病氣。


    這個病是很危險的,所以他不斷哭鬧,想要引起顧江漓的疑心。


    不過顧江漓那個時候完全沒有明白孩子的意思。


    她把湯飯喂到嶽巧娥嘴裏,神色淡然地說:


    “荷花挺好的,是我自己想來看看你和顧尋想處得怎麽樣。


    “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和他互訴衷腸,有沒有對他說出十幾年的思念與愛慕,他有沒有像當年許諾的再對你說讓你成為他的妾室……這些我都很好奇,想親眼再看看。”


    嶽巧娥咬牙,仇恨的光猶如尖刀插在顧江漓身上。


    顧江漓聳聳肩,“看來是沒有了,有些遺憾呢。”


    嶽巧娥沉重地喘著粗氣,胸口不斷上下起伏,對顧江漓說道:


    “顧江漓,你現在還這麽得意幹什麽?


    “我難逃一死,難道你就躲得過?


    “你分明也和我一樣得了瘟疫,我前腳一走,你後腳就得跟上。


    “不止是你,謝時宴,荷花,顧尋,都得得上瘟疫,全都要給我陪葬。”


    顧江漓不動聲色,挑唇笑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嶽巧娥不服氣地繼續說:


    “哦對了,還有你那個繈褓中的聞安,他難道就能躲得過瘟疫?還不是一樣都得死!”


    顧江漓眸色一閃,手中的湯羹一抖,直接滑落在地上。


    “怎麽了?說起你的兒子你就知道怕了?”


    顧江漓沒說話。


    “噌”的一下站起來。


    突然的起身讓她有些頭暈目眩,但是她很快穩住了身形,扭頭就往門外跑。


    身後的嶽巧娥不斷開口嘲笑,她都沒有聽進耳朵裏。


    她一直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但一直想不起自己忽略了什麽。


    嶽巧娥提醒,她反倒是想起來了。


    是聞安!


    聞安得的是風寒,不是瘟疫!


    她這幾天一直為聞安生病的事情而憂心,竟然忘了這一點!


    聞安被嶽巧娥擄走,他們近距離接觸了至少三個時辰,但是聞安卻沒有染上瘟疫,隻是得了風寒。


    她這才想起。


    係統曾經說過,北齊還要遭受一個大劫。


    如今看來,此劫必定就是眼前的瘟疫了。


    而聞安就是那個來解除劫難的人。


    所以這個瘟疫破解的關鍵,一定在沒有被染上瘟疫的聞安身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嗣男主心尖寵,絕色美人超好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糖醋小裏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糖醋小裏脊並收藏絕嗣男主心尖寵,絕色美人超好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