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看向她的時候,還帶著濃濃的鄙夷,顧江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皇帝沒理會她,有些不想開口。


    顧江漓則是淚眼朦朧地看著太後,等著太後發話。


    太後瞥了顧江茹一眼,冷冷道:


    “怎麽?你不知道嗎?顧婕妤意外小產了。”


    “什麽?”顧江茹瞬間一驚,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張姨娘。


    難怪母親顯得那麽緊張害怕,原來她之前說的全都應驗了。


    顧江漓躲在太後和皇帝身後,隻露出了半張含淚的臉。


    顧江茹卻從那半張臉中看出了嘲笑之意。


    她不惜用自己的孩子來陷害母親,真是狠毒!


    顧江茹暗自咬牙,但是臉上還是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樣。


    “姐姐...真是令人痛心,請姐姐節哀,妹妹相信,以姐姐以往的身體,隻要用心調養,孩子肯定還會有的。”


    她說話的時候收斂了許多鋒芒,隻願他們不會把孩子沒了這件事怪罪到母親身上。


    但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侍衛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後宮妃子的寢宮橫行,定是有陛下授意的。


    陛下此舉,定然也是為了顧江漓的孩子。


    看來,顧江漓果然在背後做了什麽算計。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


    張姨娘頭發有些淩亂,沉重的金飾五花八門插在發髻上,讓她氣得牙癢癢。


    母親還是沒有聽她的話!


    恐怕她已經著了顧江漓的道了!


    她得知道顧江漓到底用的什麽辦法陷害母親的,才好為母親脫罪。


    於是她謹小慎微地問了一句:


    “陛下,太後,姐姐一向身體很好的,不知...姐姐這次是因何小產?”


    太後冷哼道:


    “顧婕妤一個多月以前就開始吃不下飯了,你這個做妹妹的,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孩子是怎麽沒的,你自己心裏有數。”


    顧江茹頓感不妙。


    太後對她明顯有所仇怨,這份仇怨恐怕是來自於自己的母親。


    難道已經坐實了是母親害顧江漓小產的?


    顧江茹慌忙解釋:“太後明鑒,臣妾惶恐。臣妾也是剛剛才知曉姐姐小產之事的,何來心裏有數一說,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太後一個多餘的眼神也不想給顧江茹母女,冷冷道:


    “行了,哀家麵前你也就別做戲了,是不是誤會一會兒就知道了。


    “你就在這等著吧,到底是什麽東西害得顧婕妤小產,很快就有答案了。”


    顧江茹心頭一冷。


    她跪在張姨娘旁邊試圖問問張姨娘事情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可張姨娘的身體一直顫抖著,雙目無神,嘴唇發白,似是已經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無法開口了。


    顧江茹心頭的埋怨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貿然開口向陛下和太後求情,隻能按照太後所說的那樣,靜靜等著。


    等了許久,等到她的雙膝都開始痛到沒什麽知覺了,所謂的答案才來。


    一個侍衛手裏捧著一個黑色的小型包裹,來到皇帝和太後身前。


    皇帝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眸色立刻變得陰暗狠戾。


    “這是什麽?”皇帝問。


    侍衛:“迴陛下、太後,這是從蘭芳殿找到的,因為被埋在後方花園的桃樹之下,所以搜查的時候費了些時間,讓陛下和太後久等了。”


    顧江茹愣了:“什麽埋在桃樹之下?臣妾從沒有在樹下埋什麽東西啊。”


    她根本沒看見侍衛手裏拿的是什麽,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一件好東西,先否認總是不會出錯的!


    可是太後和皇帝根本沒理會她。


    太後神情緊張,一把那包裹著的黑布扯開,露出了裏麵物品的真麵目。


    一個巴掌大的人偶,身上穿著紅綠相間的布料做成的衣服,肚子上紮著幾根小木錐子,額頭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些字。


    顧江漓撐著身體,看到那木偶的一瞬間驚叫出聲,她指著人偶頭上的紙條,喊道:


    “啊!那是臣妾的...是臣妾的八字...”


    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憤恨之色終於表露在她的麵容上。


    “姨娘!你為何要這麽對我!你入宮以後,我幾乎把你當做生母對待啊......你為何...”


    她哭得有些崩潰,皇帝將她摟在懷裏,輕拍她的脊背。


    沒有用語言安撫她,而是用他那身形遮住了張姨娘等人的身體。


    顧江漓在他懷中痛哭,眼淚幾乎浸濕他前胸的衣襟。此時的眼淚比剛才得知失去孩子的時候更加猛烈。


    “陛下...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皇帝喉頭滾動,似是咽下了苦痛,壓抑著嗓子,“...朕知道。”


    聽到這,顧江漓也沒有多說了。


    她知道,這時候隻要好好在皇帝懷裏抽泣著,其餘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太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臉憤恨地快步到張姨娘身前,“啪”的就是一巴掌。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張姨娘被打懵了。


    人偶她從未見過,卻又感覺如此熟悉......


    曾經她曾將一個這樣的人偶放到主母床下,不過上麵寫的不是顧江漓的八字,而是茹兒的八字......


    她呆傻地搖頭,像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誰!顧婕妤的包被隻有你經手過,少了一塊料子,恐怕就是你裁剪下來,然後做成這人偶的衣裳!腹部插入木錐,再貼上顧婕妤的生辰八字,以如此邪術,害顧婕妤小產!你罪無可恕!”


    張姨娘還是一個勁地搖頭。


    一旁的顧江茹看不下去了,連忙開口:


    “太後明察呀!姨娘對姐姐視如己出,她不會害姐姐的孩子的!


    “一定是有奸人作祟,想要害姐姐小產,然後把罪過推到姨娘的頭上!太後您要是真的處置了姨娘,就是遭了惡人的道了!”


    “你閉嘴!”太後一手指著顧江茹的鼻子,說道:“你也脫不開關係!她是你的母親,東西也是在你蘭芳殿裏找到的!你能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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