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雙沒有經過敲門就進到了自己母親的房間,可一進門,母親臉上的表情讓她心慌不已,像是碰上了什麽大喜事似的。


    身邊還站著許多丫頭,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布料等著主母篩選。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想做新衣了?”


    主母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滿麵榮光的在各式各樣的布匹上看來看去。


    一邊看,一邊點點頭,挑選好了幾樣,就讓丫頭領走了。


    主母看見蘭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在跟自己說話,迴答道:


    “對,是要新衣裳了。王妃入府這麽長時間,我都沒有給她送些東西,傳出去難免讓人覺得我這個當主母的不夠大氣。”


    蘭雙一聽,直接炸毛了。


    “母親!您還給她做衣服?!您不是說要讓哥哥休了她嗎?!”


    主母被她的大音量嚇了一跳。


    蘭雙似乎是感覺到了母親的不悅,又溫聲溫氣道:


    “母親,您今天到底有沒有給兄長說呀?雨兒現在受了涼還在床上躺著呢,您可不能忘了替他出氣呀!”


    主母捂著嘴,假意咳嗽了兩聲,“咳咳...那個,王妃怎麽說也是陛下賜婚,不能輕易休掉的。”


    “可是您今天不是還說了,如果兄長不同意的話,您就給陛下上書嗎!您反悔了!為什麽!”


    蘭雙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


    不是明明說好的嗎?


    她還以為顧江漓滾出王府已成定局了,可現在怎麽突然變了?


    主母:“雙兒,休妻之事你就放棄吧,顧江漓不能被休掉。”


    主母言辭堅定決絕,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道。


    “到底為什麽呀母親!”


    主母嘴角帶笑,很是高興地說道:“因為她懷孕了,她懷了你兄長的孩子。”


    主母一句話,讓蘭雙如遭雷劈,她呆在原地,渾身僵硬,臉上憤怒的表情也難以維持,如同靈魂出竅一般問著:


    “什...麽...?”


    主母還以為她是高興得過了頭,所以還笑著勸說她:


    “雙兒,我知道你心高氣傲,看不起庶出出身的王妃,但是那你也該看開一些,心胸寬闊一些。


    “她如今已經懷有你兄長的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孫子,你作為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兒的姑姑,也該溫順善良一點。


    “真是蒼天保佑,我們趙家終於有後了......”


    蘭雙顫抖著身軀,主母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嘴裏一直喃喃念叨著:“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主母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讓她迴過神來,“蘭雙,你聽到了嗎?以後,你不要再與王妃起衝突了,懷孕的人,不能輕易動氣的,對腹中孩子不好,知道嗎?”


    蘭雙瞪大雙眼,“母親,因為她懷孕了,所以以前發生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對嗎?她是如何欺負雨兒的,是如何在你我麵前毆打雨兒的,是如何推雨兒落水的,又是如何頂撞你侮辱我的...你全都忘了嗎?


    “她城府之深,心機之強,是你說她不配做王妃的,你都不記得了嗎?”


    主母拉過她的手,安慰她,“所以我都說了呀,要心胸豁達一些,曾經的那些事就讓它過去不好嗎?還有啊,她沒有推雨兒落水,是雨兒自己在湖邊玩,不小心打滑了落下去的罷了,王妃還好心跳入水中想要救雨兒起來呢。”


    “這你都相信?”


    主母眉眼間有些不快,語氣也重了一些,“好了雙兒,你不要再抓著這些不放了。顧江漓已經有孕了,即便她不是王妃,隻是普通人家的正妻,也不可能有男人會休掉懷孕的妻子的!”


    蘭雙重重甩開她母親的手,“我知道,在你心中,孫子永遠比外孫重要,所以你才可以是非不分的為那個賤人說話!”


    “趙蘭雙!你說話太過分了!”


    “過分嗎?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看看你自從知道顧江漓懷孕以後你高興成什麽樣子了!我懷孕的時候你有這麽開心嗎?!”


    主母雙目泛紅,喉頭哽咽,手掌抬在空中卻硬生生的停住了。


    好幾次胸口的劇烈起伏以後,她才將手放下。


    “蘭雙,你給我記著,你懷孕的時候我之所以高興不起來,是因為你的父親那時候正因你的事情而病情加重,痛苦不已。”


    蘭雙想說的話驀地一下被堵在了喉嚨裏。


    她從沒想過要在母親麵前提起父親的事情,可今日卻無意提到了。


    父親的死一直是母親心上的一根刺,隻要一提起,母親就會大變樣子。


    “母親...我...”


    主母閉上眼背對著她,“我記得你兄長罰你抄的六合醫典你還沒有抄完吧,去接著抄吧。不用再去宗祠裏了,就在你自己房裏抄,抄完之後再出房門散心。”


    蘭雙一愣。


    母親言外之意,就是讓她關在房裏不準出門了?


    她本想求情,可看到母親這麽決然的背影,也隻能認罰。


    “是,女兒知道了。”


    她一踏出房門,迎麵撞上了顧江漓。


    蘭雙想對著顧江漓破口大罵,但是礙於屋內的母親還正在氣頭上,不敢再多說,隻是衝著顧江漓冷哼一聲。


    兩人擦肩而過。


    顧江漓看她的表情也能猜到,主母已經站在自己這邊了。


    不過以她對這兩母女的了解,現在估計也隻是吵了一架。


    要讓蘭雙真正的痛心,就還得由她在這主母這裏添一把火呢。


    她一進房,正看見主母坐在椅子上抹眼淚,看來是被蘭雙氣得不輕。


    “母親這是怎麽了?想到什麽傷心事了嗎?”


    主母慌張地擦去眼角淚痕,含笑說道:“沒什麽,隻是想到一些往事罷了。”


    顧江漓意有所指地問道:“剛才蘭雙怒氣衝衝地出去,是不是與母親吵架了?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她不相信雨兒的事情與我無關?”


    主母苦笑著搖頭:“雙兒她太過嬌縱了,所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總認為什麽事情都該按照她規定的來,但是怎麽能事事都如她所願呢?


    “哎,也許是我以前太過溺愛她,才讓她現在變成如今這般狂傲的性子。”


    顧江漓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道:


    “蘭雙的確嬌縱,某些時候也很蠻橫霸道,就連雨兒身上也有了不少蘭雙的影子。”


    主母神情慌張:“難道雨兒日後也會變得和蘭雙一樣嗎?”


    她一想到剛才蘭雙那樣衝著自己大吼大叫神情癲狂的樣子,就一陣害怕。


    “母親,其實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蘭雙的夫君的事情,人們都說了,人和人是互相影響的,或許蘭雙一開始並不是這副模樣,在與那個男人接觸以後,就逐漸變得與他相似了。


    “而父母的言行性格,也是會影響孩子的。如若雨兒不強加管教的話,我擔心他也會步入那個男人的後塵。”


    主母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但是,已經有夫子在教他了,雨兒會改變的吧?”


    “夫子雖然在教他,但是蘭雙不也日日陪在雨兒身邊教導嗎?總會有影響的。”


    “那你的意思是......”


    顧江漓嘴角輕挑,暗暗壓住眼底的狡黠,“我聽說城北山中有一家私塾,吃住皆在山中,遠離塵世喧囂,日日都有夫子和教習嬤嬤從旁指教,如若雨兒能去此私塾學習,不用三兩年就能改頭換麵......哦不,麵目一新了。”


    “可是雨兒從前去私塾總是哭鬧不止,我不知他是否願意。”


    “進入私塾,自有管教的嬤嬤掌管進出,雨兒就算再不願,也迴不了家,過個幾天,習慣了也就會安生學習了。


    “那山裏麵,空氣清新,聽說教書的夫子文學出眾,為人負責,等我腹中孩兒出生到了年紀,也想送進那裏念書呢。”


    其實顧江漓隻是無意間聽荷花說起過這個地方,她想了想,這不就是現代的住校生嘛,最適合雨兒這樣的小孩兒了。


    沒有了母親在身旁保護,他在私塾裏,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當學子。


    主母麵目凝重,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重重點頭。


    “王妃,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明日就安排人手,送雨兒去私塾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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