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生活周而複始,靳北笙走後的第二天,林清淺也去江城出差了,因為行程不滿,她還應靳淮和江念錦之邀,抽空去了趟蘇城。


    蘇城的氣候和南城很像,風景也像,但蘇城的四月天卻比南城更負盛名。


    林清淺一出高鐵站,就看見了來接她的江念錦和靳淮,許是少了些煩心事,日子過得悠閑了,心情也舒暢的緣故,二老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


    江念錦親昵的和她擁抱了一下:“淺淺,好久不見。”她拉著林清淺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慈藹長輩般,滿是擔憂的嗔怪道:“又瘦了,工作再忙也要按時吃飯,要照顧好自己。”


    靳淮也道:“是啊,工作是做不完的,錢也是賺不完的,什麽時候都應該把健康擺在首位。”


    林清淺禮貌的笑著點了點頭:“叔叔阿姨放心,我明白的。”


    在迴家的路上,江念錦拉著她的手問起了她和靳北笙準備辦婚禮的事。


    林清淺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便把她和靳北笙的計劃一五一十告訴了江念錦和靳淮。


    江念錦聽罷點了點頭:“其實早就該辦了,但前幾年礙於你父母去世要守孝三年,緊接著你又出國留學,這才耽誤了下來,現在沒阻礙了,也確實應該提上議程了。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你就開口,左右爸爸媽媽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能為你們做些什麽也好。”


    “這還得等北笙哥迴來再商量商量。”


    江念錦嗯了一聲,半晌她問:“北笙最近還好嗎? 這孩子和我們有芥蒂,一個月到頭也接不到一通他打來的電話,但也確實,我們沒立場怪他,唉,不提也罷。”


    林清淺笑笑:“從年後開始,公司就一直挺忙的,最近他又出差了,可能得到中旬左右才能迴來。”


    林清淺說完,頓了頓,看了眼坐在前排的靳淮,又補充了一句:“公司也一切都好,之前的那些亂子現在基本都在解決了,韓家大哥韓誌秋也幫了不少忙,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她這話說的巧妙,一來是在向靳淮肯定靳北笙的能力,二來提及韓誌秋也是在表明之前的爛攤子太大,大到需要求人的地步,靳北笙為了幫他收拾殘局,費心費力又欠人情。


    江念錦看看她,再看看坐在前排的靳淮,心中了然了林清淺說這話的目的,她換了個話題,便將公司的事晃過去了。


    林清淺在蘇城待了兩天,在江念錦的引薦下,分別認識了靳北笙的舅舅,姨媽一家,還有什麽七大姑八大姨,更是在一場宴會上,再次見到了裴景淮。


    臨走前,江念錦拉著她的手道:“淺淺啊,媽媽以前做了不少錯事,我向你道歉。但吵歸吵鬧歸鬧,以後我們還得是一家人,我和你們爸爸年紀也大了,這些日子也想通了很多事,越發羨慕那些和睦的家庭。我們啊,也不求你們能時常陪伴,隻希望你們能抽空時常給我們打個電話,互相問候幾句也是好的。”


    林清淺沉吟良久,笑著道:“站在我的立場上,阿姨說的這些,我自是能原諒,盡力能做到。隻是,阿姨不覺得您真正該道歉的其實是北笙哥嗎?您和叔叔現在開始羨慕和睦的家庭,想要從北笙哥那裏感受到關愛和牽掛,汲取來自子女給予的情緒價值。但愛都是相互的,這些價值感受,你們從來沒給過他,他也不是聖人,不可能完全的以德報怨,所以在我看來,現在這種互不打擾,偶爾聯係的相處模式很適合我們。”


    江念錦緩緩放開了手,她低頭苦笑:“原也是我要求太過。”


    “阿姨,向自己的兒子認個錯,不難。”


    江念錦搖了搖頭:“我在物質上從未虧過他。”


    “那精神呢?”


    “他從小就是靳家的繼承人,受最好的教育,得到最好的一切,這也注定他不能像硯辭一樣當在父母羽翼庇護下的花骨朵。就如同林漾和你,他從小被要求很多,而你隻需要快樂。淺淺,媽媽還是那句話,等以後你有了孩子,就能明白我們這些年的苦心了。”


    林清淺沒再說話。


    坐在迴江城的高鐵上,林清淺接到了靳北笙打來的視頻電話,靳北笙問她這是去哪兒了。


    林清淺歎了口氣:“一看你就又沒顧上看我發給你的消息,我這兩天在蘇城,見了你爸媽。”


    靳北笙蹙眉:“你去見他們?淺淺,我不在,你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


    “不是,我這幾天在江城出差,結果不知道怎麽被你媽知道了,然後他們就邀請我到蘇城玩兩天,長輩邀請,我也不好拒絕啊,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放心,什麽事也沒有,我已經在迴江城的路上了。”


    靳北笙仍是有些擔憂不悅:“下不為例,你什麽時候迴南城?”


    林清淺靠著椅背,想了想:“大後天?”


    “我後天迴去。”


    “行啊,那我在江城等你。”


    靳北笙迴來那天,林清淺去機場接他,飛機晚點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出來時,天都黑了。


    一出來,還沒找到林清淺,打電話問了才知道原來她等餓了,所以就找了個快餐店,現在正在吃漢堡。


    靳北笙無奈隻能拖著箱子去快餐店找她,所幸林清淺還惦記著他,點了份雙人套餐給他留了個漢堡。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確實讓靳北笙有些精疲力盡,他沒說話,林清淺也沒和他找話說。


    吃完漢堡,坐在迴家的車上,靳北笙給鄭宇打了通電話,確認了明後幾天的行程,電話掛斷,他側身向林清淺倒過去,靠在了她肩上。


    林清淺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到家了。”


    “嗯。”


    安靜了一會兒,他閉著眼睛問:“我爸媽都還好?”


    林清淺嗯了一聲:“都挺好,我這次過去還認識了你的什麽七大姑八大姨,還見到了裴景淮。”


    聽到裴景淮三個字,靳北笙瞬間精神了:“他也值得你單獨提一次?”


    林清淺無奈,拍了拍他的頭:“大哥,我要是真把他當一迴事,還能這麽直白的和你提他?”


    靳北笙不說話了。


    “說迴你爸媽,我覺得咱們要辦婚禮,很多事還得找他們幫忙,就比如擬賓客名單這一項,他們就得幫忙參謀,不然咱們很容易出錯,比如這家不能和那家挨著,那家和這家又是死對頭,都是事兒。在人情世故上,咱們不了解的還是太多了,需要老一輩兒的人幫忙參謀。”


    “這就是你答應他們去蘇城的目的?”


    “對啊,但不止,你想你爸媽邀請我過去,算不算是在找台階下?你媽還說了,鬧歸鬧,但到底還是一家人。這話聽起來別扭,但你細想想,不說什麽打斷骨頭連著筋,就說這人脈利益盤根錯節,咱們也還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不好真的鬧僵。你有自己的芥蒂想法,但我無所謂,所以這給台階加上破冰的事兒,我做,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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