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林清淺接到了薑綰打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正巧林清淺閑來無事就應下了。


    晚上,她和宋雅一起到了赴約地點,薑綰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得出來這幾個月她有在努力調整心情,氣色不錯,出門也不再隻穿黑衣。


    打過招唿,林清淺和宋雅坐在了薑綰對麵,薑綰喚來服務生,點了菜。


    在聊天時,林清淺得知薑綰這次過來是為了處理孟遲在這邊的工作和產業,等處理完這些,她也就真的自由,該去做自己的事了。


    處理這些事情,林清淺是有經驗的,正巧這段時間她也不忙,便提出可以幫助薑綰,薑綰沒拒絕,因為她這次來找林清淺就是靳北笙給出的建議,順便還要幫忙解決林清淺往後一年的工作問題。


    聊起靳北笙的近況,薑綰晃了晃高腳杯,笑道:“北笙可是大忙人,從三月到七月,我總共就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你走的那天,他滿臉不爽的讓我加強對實習生的培訓。第二次是上個月底,他來江城出差,我們抽空坐在一起吃了頓飯,聊得也是工作,聽說最近靳氏父子之間權力變動,想來他的工作應該也不算順心。”


    “他說讓我不要擔心,一切都在掌握中。”


    薑綰:“北笙和孟遲很像,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生怕別人會把他們看輕了,天塌下來,肩膀都壓碎了,也會說沒關係。”


    薑綰和林清淺碰了下杯:“這次據我所知,老靳總是捅了大簍子,南城安南路那塊地涉及到了一些不好直說的問題,一直告訴他沒事的所謂人脈,出事兒了,波及可能是波及不到他,但認栽,再出點兒血,夾著尾巴老實一段時間肯定是要有的。”


    林清淺:“那深城……”


    “你是說靳氏的那個收購案?四月還是五月的時候,是挺麻煩的,老靳總想讓北笙動用林氏的關係幫忙,北笙不肯,還順手把林氏清理了一番。老靳總快氣炸了,連家法都搬出來了,結果靳北笙就是不妥協,最後這爛攤子還是韓家老爺子出麵幫忙收拾了。”


    “其實靳氏的忙,也不一定非得讓林氏幫,就是父子倆堵著一口氣,老子還想拿捏兒子,但兒子早就不想聽話了。最近事情的發展,大概就是靳老爺子出麵向著孫子,兒子不樂意,又無可奈何,我推測,就算北笙成功接替了老靳總,董事會那幫跟著老靳總打過江山的老頑固,也得為難他,扒一層皮。”


    薑綰頓了頓,垂眸調整了一下麵前刀叉的擺放:“現在就是不知道,暫且還是他助力的林氏,會從中起到一個什麽作用。”


    林清淺靠向椅背,皺眉沉思了良久:“我得迴國。”


    “迴國?北笙就是不想讓你參與這些早晚得處理的麻煩才讓你待在這兒的,你現在迴去,他不是功虧一簣嗎?”


    林清淺:“林氏和靳氏一樣,是父輩的心血,在很多問題上人情大於製度,從董事會甚至於管理層隨便拉一個人出來,於人情而言,我可能都得叫一聲叔伯,靳北笙這次對林氏高層開了刀,後續問題隻會更多,我迴去至少能幫他穩住一些局麵。”


    薑綰抱著胳膊沒再說話,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言的宋雅,清了下嗓子:“清淺,我答應過老板,至少是今年不能讓你迴國。”


    林清淺看向她:“我得迴去。”


    宋雅聳了聳肩:“我覺得你應該聽老板的話。”


    薑綰點頭:“淺淺,聽話吧,北笙願意逞強就讓他去逞,三十多歲的人了,沒你想得那麽脆弱。”


    第二天,林清淺算著時間給靳北笙打去了電話,他還是一貫的報喜不報憂,東拉西扯的隻說一切都好。


    林清淺試探著問了問公司的近況,又被他三言兩語岔開了話題。


    一整個七月,林清淺除了論文就是在忙著幫薑綰處理和孟遲相關的事情,八月底,薑綰在離開英國前問她,畢業後,是否要按照靳北笙的規劃給她安排工作?


    林清淺拒絕了,她覺得自己還是該迴國。


    薑綰也沒再勉強。


    十月底,林清淺順利完成了學業,這也距離她上次和靳北笙見麵過去了差不多半年時間,這半年裏,雖然她一直很擔心靳北笙,但就助理定期給她發來的工作匯報來看,林氏的運行倒是一切正常,並有向好發展的趨勢。


    至於靳氏如何,看林氏如常,想來靳北笙應該也處理的不錯。


    在她迴國的前一晚,靳北笙還打來電話關心她的近況,林清淺敷衍了幾句,到底也沒說自己明天要迴國的事。


    掛了電話,宋雅還來勸她,林清淺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道:“他給我的安排固然是對我好的,但並不是我想要的,我的人生嘛,還是要順心而走。你呢?要不要和我迴國,換個老板?”


    宋雅抱著胳膊靠著門框,想了想:“我對薪資待遇的要求可不低,而且不喜歡加班,多一分鍾都不幹。”


    “好說!”


    第二天早上,林清淺坐上了迴國的飛機,落地江城後,她為了不讓靳北笙起疑,還特地多待了兩天,和蘇染見了麵,逛了江大的校園,吃了食堂,又一起去看了一場演唱會,這次沒有靳北笙安排的vip票,她們就坐在普通的位置,也一樣快樂熱鬧。


    迴到南城,她先迴了趟林家老宅,下午又去給奶奶和爸媽還有林漾上了墳,臨近傍晚,她給鄭宇打了個電話問靳北笙在哪兒?


    在得到靳北笙在公司加班的消息後,她開著她那輛久違的小汽車,直奔靳氏的大樓。


    又和鄭宇裏應外合,瞞著靳北笙順利上了樓。


    鄭宇道:“林總這樣突然迴來,我怕先生會在欣喜之餘生氣。”


    林清淺拎著包,聳了下肩:“管他呢,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兒去哪兒。”


    “林總還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鄭宇上前敲了敲靳北笙辦公室的門,他退至一邊,對林清淺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清淺笑著拽了拽衣擺,推開了門。


    可進去後的場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靳北笙坐在辦公桌前,專注的翻閱著手裏的文件,聽見門開了,頭也沒抬:“鄭宇,一杯咖啡。”


    林清淺關上門,咳嗽了兩聲,靳北笙愣了一下,皺眉抬頭:“你怎麽迴來了?”


    林清淺朝他走過去,把包放在了桌子上:“我迴來你不高興嗎?”她繞過桌子,從他手裏抽走了文件,十分熟練的拉開他的胳膊,坐在了他腿上:“不想我啊?”


    靳北笙緊蹙的眉頭未鬆,嘴角卻噙了笑意:“什麽時候迴去?”


    “不迴去了。”


    “嗯?”


    “字麵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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