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靳家老爺子,也就是北笙的爺爺,你外公以前和他打過交道,不算對付。後來到了你舅舅他們這一代,靳淮從商也算是繼承了他母親家的產業,因著老爺子的人脈和臉麵,以及那個年代的風口扶持,所以事業發展的很快,靳家也就是這樣在商界起勢的。”


    “所以靳氏的前身,其實是靳北笙奶奶家的產業?”


    舅媽點了點頭:“是不是鮮少聽聞?靳家那位祖母原姓唐,你若感興趣可以迴南城找老一輩兒的人打聽打聽唐家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家,祖輩是做實業的,隻是後來人丁凋敝才漸漸沒落,不然當初哪有靳家的事兒啊。可現在大家提到靳氏集團,不去特意了解它的前塵,便隻知那麽大的一個商業王國從來隻姓靳,沒了姓唐的身影,你說讓不讓人唏噓?”


    林清淺似懂非懂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舅媽的意思是,靳家長輩和那些趁火打劫的人一樣,意在利用我控製林氏,變成靳氏的一部分,就像當初靳叔叔接管母家產業,做大後,世人再不知唐家?可這些我奶奶不清楚嗎?她如果知道,為什麽還要把林氏和我一起拜托給靳家呢?”


    舅媽歎息了一聲:“你奶奶隻想著要如何防著你林家的那些叔伯和你爭奪家業,哪裏還顧得上這麽許多。況且在我看來,她把你托付給靳家,也是存了聯姻的心思,靳北笙優秀,婚後幫你管著林氏,林氏不也還姓林?但她沒有想到靳家別有用心。”


    林清淺心下一怔,舅媽的這些話和她之前的猜測完全對上了。


    “這些舅舅和舅媽一直知道?”


    “我們最初沒想這麽多,直到靳淮為了在北城的項目來拜訪我們,我們才明白,以前和他們不對付的譚家,也因為靳林兩家的事,成了靳家人脈網中的一環。你舅舅不喜歡搞這些,但想到你,還是幫了。


    這兩年你一直生活安穩,這些陳年舊事和亂七八糟的猜測,我們也就沒再提過,但你這次帶著靳北笙來拜訪,我們就想著應該是出了些問題。”


    林清淺沉默了半晌,點了下頭,如實道:“是,我和靳北笙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如舅媽所說,林氏確實在被靳氏算計。我打算等這次迴去,年後複工,便逐步讓林氏離開對靳氏的大部分依賴,可靳氏在南城的盤太大了,利益錯綜複雜,我必須得想想辦法。這次帶靳北笙來,也是想讓舅舅舅媽認識他,因為今年下旬我要出國讀書,國內的很多事,我得交給他處理。”


    “淺淺你別忘了,他也姓靳。”舅媽提醒道。


    林清淺放下手裏的杯子:“我知道,但他值得信任,我相信他。往後的兩三年,還請舅舅舅媽對他多關照。”


    舅媽又是長長一歎:“你說的和你舅舅料想的大差不差。隻希望你信任的人,不要辜負你的信任。”


    林清淺笑著往樓梯方向望了一眼:“舅媽可能還不知道,他願意為了我,舍了靳家。”


    舅媽皺眉,嘖了一聲:“你這股傻勁兒和你媽還真像,這話要是讓你舅舅聽見了,指不定要怎麽罵你呢。”


    ……


    晚飯時,因著中午喝多了,所以舅舅並沒起來吃飯,靳北笙也是頭疼,舅媽便讓她把飯菜端上了樓。


    靳北笙坐在靠窗的書桌前,揉著太陽穴,林清淺靠著窗台看著他笑:“靳總酒量見小啊,才兩瓶而已,就醉了一下午。”


    靳北笙唉了一聲,拿起瓷勺,喝了口冬瓜排骨湯:“我沒想到舅舅的藏酒這麽烈,又一下喝得急,直接上頭了,不瞞你說,我這會兒還頭疼呢。”


    林清淺走到他身後,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捏他的肩膀:“老丈人見女婿,這才哪到哪啊,聽舅媽說,舅舅把你明後兩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讓我做好你沒有一天清醒的準備。”


    林清淺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這裏可是北方,酒桌文化不同於南城,喝酒都是大碗喝的,我是真怕你這身板撐不住,保守估計,一天兩個局,再有些亂七八糟的什麽社交,場場這酒啊,都落不下。”


    靳北笙放下湯勺,向後靠向她,仰頭擺出了一副可憐相:“你不去嗎?”


    “我去了也是為了吃飽,看在我舅舅的麵子上,誰灌我啊?你就不一樣了,新女婿新姑爺,在北城屬於初來乍到,一杯都跑不了。你當中午那頓飯是下馬威,其實啥也不算。今天舅媽和我說,我爸當初第一次和我媽迴家,就被我姥爺灌得睡了兩天,你該慶幸我舅舅酒量沒那麽大,不然你現在還指不定在做什麽夢呢。”


    靳北笙握住了她的手,側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背:“我現在跑來得及嗎?”


    “連夜扛著火車跑?”林清淺笑著抽迴手,擺正了他的頭:“如果你不要我了,可以跑,說不定舅舅還能很高興的,派輛車送你去機場。”


    “還是喝吧,幾瓶酒而已,為了老婆也值了。”他重新拿起湯勺喝起了湯。


    ……


    如林清淺所說,再之後的兩天,靳北笙每天早上被舅舅帶出去,晚上都是被舅舅的司機或者表哥表弟架迴來的,舅舅倒是一直很清醒,他還很嫌棄的和林清淺說:“這小子的酒量不行啊,幾杯就倒,沒意思。看來洋酒喝慣了的,還是不行!”


    林清淺看著不省人事的靳北笙也隻能默默歎氣,心裏盤算著,等迴南城,得帶他把今年的體檢安排了。


    在北城的最後一天,舅舅有事出門了,靳北笙也終於得到了解脫,舅媽給他們派了輛車,安排了一位導遊,帶著他們在北城遊玩了一天,林清淺也終於是體會到了站在樹下,滿樹飛雪的快樂。


    又買了些特產,晚上迴去,剛進門,靳北笙就被舅舅叫去了書房,林清淺想跟著一起,卻被舅媽攔住了。


    等靳北笙再出來,他苦著張臉,重新穿上了剛脫下的大衣,舅舅緊隨其後出來,叫著舅媽和林清淺還有表哥表弟,全家一起出門去了一家武術館。


    因為時間不早了,所以場館內就隻有他們一家,林清淺也是萬萬沒想到,舅舅對靳北笙的最後一項考驗居然是要和他比試幾招……


    舅舅以前跟著外公學過格鬥,她是知道的,但靳北笙會不會打架,她就不清楚了,反正是沒見過,也沒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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