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辭耐心的等著安鴻哭完,用溫和的法術將安鴻的眼睛消紅消腫之後才溫聲道:“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受委屈了,我會給你撐腰的。你迴去吧,換安越上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麽解釋這些事兒。”


    安鴻抹抹眼睛,抽噎著點頭。


    安越安鴻在交接身體的時候,安越看著很愧疚的樣子。


    安鴻癟著嘴趁機打了他一下,安越也沒說什麽,看著任他打罵的樣子。


    等安越出來,安初辭抬手就把抱著自己的安越給推出去了,還抬手給了安越腦門一個腦瓜崩。


    安初辭的手勁可大可小。


    既然是要懲罰安越,那肯定是手勁大大的。


    安越額頭一下就紅了,安越閉眼乖乖受著,安初辭打完後哼了一聲,道:“說吧,到底怎麽迴事。要是解釋完了安鴻還沒原諒你,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安越睜眼道:“這個我真的能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不是,我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事,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安鴻啊。”


    安越也從小時候開始解釋。


    安越醒來之後就沒有自己之前的記憶了,隻是隱約記得一些印象特別深刻的東西,比如自己被蛇妖欺負。


    那個時候他們其實還不知道安鴻越的父親是被魔殺死的,他們隻知道安鴻越的父親再也沒有迴來,他們出去尋找了一番後,隻找到了安鴻越父親留在斷崖邊上的些許遺物。


    他們當時以為是安鴻越的父親不慎掉落,雖然很難過,但是找不到遺體,最後喪事也隻能草草了之。


    如果不是後來那些魔自作孽,對安初辭起了歹念,讓安初辭知道了這件事,安鴻越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麽死的。


    如果不是安初辭帶著這個消息迴了青丘,青丘的狐狸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他們一直以為安鴻越的父親死亡是個意外,卻沒想到是魔界害的。


    這件事後來傳的比較開,讓青丘和魔界一直都處於一種對立狀態。


    青丘護短不是隻有一隻狐狸護短,那是全族都護短。


    要不是安初辭已經去報過仇了,他們現在沒有立場去找茬,估計隨便一隻魔路過都得被狐狸踹一腳。


    直到現在,青丘也一直看整個魔界不順眼。


    而那個時候,安越先是每天晚上都做夢夢見被蛇妖欺負的事情,後來又從那些多嘴的狐狸嘴裏得知了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安越的腦海裏全是自己的腦補和幻想。


    他聽說,自己的父親死的很慘,是被魔界的魔折磨死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因為父親去世了,所以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沒有求生意誌才死的。


    青丘九尾狐重情,很少有九尾狐能夠在伴侶死亡後快速走出來。


    大部分都會跟著伴侶一起走。


    偏偏這次他們留下了一個孩子。


    但一個孩子終究是抵不過那麽多年和愛人的感情,安鴻越的母親在生下安鴻越之後身體本來就不太好了,幾番掙紮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個孩子,決定跟著自己的伴侶離開這個世界。


    種種打擊和陰影壓過來,讓年紀小小的安鴻越,也就是安越的心中充滿了黑暗和戾氣。


    那段時間安越幾乎是天天做噩夢。


    在夢裏,安越看見了那些蛇妖,和他幻想出來的魔族。


    在現實生活中,他沒法做什麽,那夢裏做點什麽總可以吧?


    夢中的安越就像放開了自己一樣,看見一個殺一個。


    就在他戾氣越發重的時候,他在夢裏看見了一個哭泣的自己。


    安越站在遠處盯著那個哭泣的自己看了很久。


    因為蹲在那裏的小家夥長著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這裏怎麽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小妖呢?


    長得和自己一樣就算了,還弱唧唧的,縮在那裏哭什麽哭?遇見魔上去打不就行了?


    真是沒用。


    最後還得靠他去救。


    安越嫌棄巴拉的把安鴻救下來之後,他這次的夢也就結束了。


    安越醒來之後,簡單迴憶了一下自己的夢。


    他有些疑惑,夢裏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小妖是誰。


    話也不說,就蹲在那裏哭。


    安越琢磨了半天,最後反應過來,那該不會是自己軟弱的一麵吧?


    妖界從來都沒有過什麽第一妖格第二妖格的,雙重人格什麽的也沒有傳到妖界來,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安鴻的存在合理化了。


    他知道自己曾經是很膽小的,不然也不會被那幾條小蛇妖欺負。


    但是安越現在已經不害怕了。


    安越也不需要害怕這種情緒。


    安越知道,噩夢中出現的肯定都是自己會害怕和不想看見的東西。


    除了那些妖和魔,安越也不想看見曾經那個軟弱的自己。


    因為軟弱沒有用,弱小就隻會被欺負。


    所以,安越便認為那個哭泣的安鴻是自己內心軟弱的映像。


    他沒想過那是自己的另一個性格,他不知道那是安鴻。


    他一直以為那是夢裏的一個幻想,是自己內心軟弱的倒映。


    所以當安鴻問他,知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安越才說他是沒用的廢物。


    安越那個時候很討厭那個家夥,尤其是在最後,那個【軟弱的自己】還和安越說,他才是身體的主人,安越應該把身體還給他?


    安越當時就覺得,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讓他把身體還給那個軟弱的自己,然後讓他出去接著被人欺負嗎?


    安越當時說的話也不是針對安鴻,他也不是想要和安鴻說那些話,如果他知道那是安鴻,他不會這麽說的。


    安越辯解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欺負他。哥,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前段時間才知道雙重人格這個概念的,在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入過我的夢,我也不知道那個是他。”


    安初辭抬手製止他,道:“好,這個事出有因,我勉強能原諒你,你問問安鴻原不原諒你。”


    安越看向安鴻。


    安鴻情緒剛緩和過來,他抱著自己的膝蓋躲在角落,聞言抿唇沉思片刻。


    在那之前,安鴻一直以為安越是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故意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但是後來安鴻也知道了,安越也是不知情的。


    所以安鴻其實已經不生這個氣了,他隻是心中還是有些不開心,畢竟無論安越是有心還是無心,說的那些話都讓安鴻很難過。


    但是現在的話,聽完了安越的解釋,安鴻真的不生這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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