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臂被緊緊地捆在身後,身體被繩索牢牢捆綁,沒有一絲縫隙。


    劇烈的咳嗽之後,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祁蘅正站在麵前,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當她看到祁蘅那陰沉得仿佛結了冰的臉色時,她的心猛地一沉,見到對方陰沉的仿佛結冰的神色,也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了。


    祁蘅死死揪住她的頭發,將她半拎起來,低啞的嗓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珍珍在哪?你敢騙她!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把你骨頭一節一節的拆下來!”


    秦嵐馨被嚇得渾身發抖,盡管此刻她的全身都疼痛難忍,但她深知祁蘅根本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這事做的缺德了,害了符珍。


    於是忍著嗓子的劇痛,咽了口口水後說道,“她被秦婉晴帶走了!”


    “啊!”


    祁蘅抓著她的腦袋猛地撞到她身後的牆上,幾乎將她擊暈過去,“別他媽廢話!人呢?!”


    “我........咳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秦婉晴留了部手機給我........說如果你來了,讓我交給你,在那邊抽屜裏。”


    她眼神朝著地下室櫃子旁的一個書桌看去,汪龍飛立刻從抽屜裏翻出了一部手機,


    “老板!”


    祁蘅將秦嵐馨扔在一邊,起身接過汪龍飛手裏的手機,打開直接在通話界麵,上麵有一串號碼,他立刻撥了過去。


    響了三聲後就接通了,不等對麵說話,祁蘅開口直奔主題,“秦婉晴,你要什麽?”


    “哈哈哈哈哈~”


    地下室裏靜悄悄的,唯有手機對麵傳來女人的輕笑,那笑聲聽起來愉悅又帶著些瘋狂,像是一個得逞的魔鬼。


    那猖狂的笑聲透過手機在地下室迴蕩,如同一股陰風,讓人毛骨悚然。


    “小阿蘅~動作挺快的啊~”


    聽到秦婉晴的聲音,祁蘅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握在手裏的手機被緊緊攥住,仿佛要將它捏碎一般。


    因為太過用力,手機的邊緣咯得他掌心生疼,但他卻完全顧不上這些。


    “珍珍在哪?”


    祁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然而其中的急切還是難以掩飾。


    女人嬌笑一聲,聲音婉轉嫵媚,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她就是一條毒蛇,隨時準備吞噬掉眼前的獵物。


    她沒有直接迴答祁蘅的問題,而是故意折磨他:“找你老婆啊~哎呀呀~讓我想想~”


    祁蘅緊咬著唇,他沒有再說話,


    他和秦婉晴相處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甚至比跟他那個死去的老爹在一起的時間還長。


    他們對彼此有著足夠的了解,他深知秦婉晴是個怎樣的瘋子。


    這個時候,自己越是著急,越是發瘋,她就會越高興,也會一直故意不說出真相。


    “我有祁維正在外麵玩女人的時候,拍的豔照和視頻,那醜態畢露的樣子你想不想看看?或者,我現在就發出去,給所有人一起看看?”


    他冷冷的一句話,徹底讓對麵的女人收起了笑意,這個瘋女人在乎祁維正,甚至死了,還在乎他的清譽,


    “祁!蘅!你敢!”


    “珍珍在哪?”


    兩個曾經在益盛交鋒多年的人,如今時過境遷,再次隔著電話爭鋒相對,都恨不得撕了彼此。


    秦婉晴此時恨不得活剮了他,想到祁蘅這個不孝的畜生,居然掘了祁維正的墳頭,還把他骨灰揚了,她就氣的要發瘋。


    祁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語氣含著怒意,那雙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沉聲道;


    “你如果敢傷她一下,我會讓祁維正死了都別想安寧!祁言和祁柏也別想活!我保證讓那王八蛋絕後!”


    秦婉晴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陰冷的嗓音嘲弄道:“真沒想到你們祁家還出了個情種!真是有意思啊!小阿蘅~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喜歡這個女人~我也很想知道,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你想要什麽?”


    祁蘅懶得跟這個瘋女人廢話,符珍的命握在別人手裏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分分鍾都能讓他想發瘋。


    “我要你現在一個人迴益盛,不許耍任何心思和手段,否則我沒辦法保證你那漂亮的老婆還能不能完整。”


    原本被激怒的秦婉晴一想到祁蘅即將又要落迴她的掌心裏,那種久違的瘋狂重新得到滿足的興奮,讓她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好。”


    聽到他的迴應,秦婉晴愉快地掛了電話,心情似乎愉悅了起來。


    她放下手中的手機,緩緩站起身來,邁出船艙,一步步踏上寬闊的甲板。


    海風唿嘯而過,吹拂著她的發絲,讓它們隨風舞動,裙擺也被風吹得飄飛起來,仿佛與風共舞。


    她踢掉腳下的高跟鞋,赤足踩在甲板上,遊輪的探照燈將周圍黑暗的海域照亮,形成一片明亮的區域。


    她的身影在海風中翩翩起舞,動作輕盈而優雅,如同一場無聲的訴說,像是來自深淵的狂歡,絕望中盛開的毒花,


    搖曳的舞姿無人欣賞,她笑著,跳著,最後不知為何嘴角依然揚起,眼淚卻滑落下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情緒,究竟是在開心,還是在痛。


    這一刻,秦婉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確是個瘋子。


    但那又怎樣呢?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正正常的人?


    汪龍飛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老板那陰冷的神色,一時間不敢開口說話。


    祁蘅則直接將手機扔給了他,


    “不用跟著我了。”


    汪龍飛看著祁蘅的樣子很想說點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口,隻剩下深深的無奈。


    好在祁蘅並沒有讓他沉重多久,他看向還在地上的秦嵐馨沉聲道:“帶迴鷹山別墅的地下室,另外通知季懷聲,告訴他,黑棋落子了。”


    “是。”


    汪龍飛雖然不知道祁蘅的話是什麽意思,但看上去老板有自己的打算,他雖然憂心,


    但是跟著祁蘅這幾年,自己老板什麽樣的絕境都經曆過了,他向來手段了得,自己隻要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就好。


    山裏的夜,靜得可怕,狹長的月光照得那詭異的山峰,散發著陰嗖嗖的白霧,在山峰之間遊走。


    益盛精神病院坐落在成光市極為偏僻的郊區,穿過一個自然保護區的天然公園後,從離開高速路往無人的山道路上在開出十幾公裏,


    才能遠遠看見山上那種修建的宛如監牢一樣的建築,高立的圍牆,上麵閃縮的紅燈是益盛的監控,密集的電網築建在高牆之上,


    將整座精神病院圍的宛如一座現在的堡壘,讓人隻要進去就在難出來,黑夜中遠遠望去,那一片密集的紅色微光,更是宛如噬人的兇獸,


    要將人拆吃入腹,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祁蘅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的目光深沉而凝重,直直地望著前方那個熟悉的監牢。


    曾經,他幾乎拚盡了性命才從那裏逃脫出來,但現在,竟然能夠如此平靜地再次迴到這個地方。


    車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平穩行駛,然後拐彎駛向山頂,


    最後,穩穩地停在了益盛精神病院的大門口。


    寬敞的山頂宛如一個廣場,麵前就是那扇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大門,


    他不由自主地迴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時,是如何被人強行拖曳著走進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這扇門內設有兩道關卡,沉重的巨大鐵門一旦合攏,就仿佛掐斷了他的整個人生。


    車子熄火後,祁蘅緩緩拉開了車門,他下了車,然後甩上車門,斜倚在車門邊。


    他伸手從包裏摸出一支煙,掏出了打火機,默默地注視著火苗舔舐著煙頭,發出猩紅色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煙霧在空中嫋嫋升騰,逐漸消散。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發出一陣巨大的響動聲,緩緩向他敞開。


    十幾名身穿白色護工服的健壯男人朝著他走了過來,那一身熟悉的衣服,讓他眼眸隱晦暗沉下來,內裏湧動著不明的暗流。


    他長腿交疊,懶散的靠在車門上,即使還穿著單薄的病號服,也依然身姿挺拔,肌肉健壯有力,整個人看上去極具攻擊性,


    讓人不敢小覷,大概是秦婉晴交代過他的情況,所以這群人盯上他的時候,神情分外緊張。


    人群將他包圍,卻並沒有上來動手,竟然靜默的等著他抽完手裏的這根煙,他迴來了,但不再是年少時的祁蘅,


    如果不是符珍在秦婉晴的手裏,這些人恐怕都不夠他打的,他一時覺得有些可笑,秦婉晴現在也夠看得起他的,


    年少的時候,兩個壯年的男人就能將他製服,現在明明手裏還捏著人質,卻愣是派了這多人來請他。


    祁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最後一口煙霧。


    他將手中的煙頭扔到地上,看著它在地上滾了一圈,最終被地麵的濕氣浸濕,


    猩紅的火光漸漸熄滅,仿佛預示著某種結束或新的開始。


    他挺直了身子,主動舉起了雙手,顯示出一種配合的態度,對於這個地方的規則,他恐怕比這些生麵孔的‘護工’還要更熟悉。


    兩個護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警惕地在他身上搜尋起來,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確定他沒有攜帶任何通訊設備或危險物品後,其中一個護工拿出了一支針管。


    祁蘅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擼起他的袖子,露出蒼白的肌膚,


    靠近的兩個人警惕的在他身上搜尋了半天後,確認了他沒有帶任何通訊設備,


    隨著藥劑逐漸注入體內,熟悉的脫力感湧了上來,大腦開始變得昏沉,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多年前,早就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注射。


    甚至沒人知道,他的身體早就開始產生了強烈的抗藥性反應,意識和生理性的抵抗,引起他肌肉一股難耐的酸疼,


    太陽穴更是突突直跳,頭疼的感覺攪得他無比暴躁,當年那種熟悉的想要發瘋的感覺,開始將他一點點裹挾。


    人群中有人拿出了手銬,將他雙臂反剪至身後,冰冷堅硬的金屬銬子緊緊地鎖住了他的手腕,


    完成這些動作後,十幾名護工才開始押送著他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他身體脫力,步伐沉重且緩慢,這群人似乎也並不著急,他一步步重新走向這座牢籠,


    終於,他來到了大門前,停住了腳步。


    他抬起頭,望著那扇巨大的鐵門,它就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準備將他吞噬。


    “砰”的一聲巨響,益盛的門再次在他身後重重合上。


    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讓他的整個世界都在顫抖,然而,就在這一刻,祁蘅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


    肆意的、瘋魔的.........


    他感覺自己像是去了人間一趟,就真把自己當人看了,惡鬼就該迴到他的地獄。


    這裏本來就是他該來的地方,或許,他其實從未離開過,人心之瘋魔,如影隨形,無法擺脫,


    最終因執念身陷囹圄,他和秦婉晴或許本質上就並無不同,同樣都是絕望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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