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吳漾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穹頂。她怔愣片刻,慌忙審視自身,這才安心下來。


    還好,衣物還是自己的。


    這不是她的住處,吳漾環視四周,發現茶幾上放著一張合影,其中正是知知與蘇星河的笑顏。


    這裏是蘇星河的領地?


    吳漾正疑惑之際,身後突然傳來響動。


    她轉頭,眼前出現一名赤裸上半身的男子,手持一根魔法棒,麵容兇狠,如同黑夜中的暗影獵手。


    此刻的蘇星河肌肉緊繃,線條優美得仿佛雕琢過的寶石,麥色肌膚在晨曦下透出健康的光澤。


    可惜他的神情過於駭人,根本無法與善良相提並論。


    吳漾的目光掃過他堅實的胸膛和腹肌,臉頰不禁一熱,迅速別開頭,斥責道,“你怎麽可以不穿披風?!”


    誤以為家中遭竊的蘇星河瞥見吳漾,原本的敵意消退,收起魔法棒,冷淡迴應,“這是我的家,我有權不穿披風。”


    蘇星河隨手拿起丟在沙發上的黑色長袍披上,“我收留了你一晚,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反而先指責我?”


    “誰叫你收留的?”吳漾咬牙切齒,若非他強勸她喝酒,她又豈會醉得如此狼狽?


    “你還看到了我的身體。”


    吳漾:“……”


    “怎麽,還想再看一次?”


    吳漾氣得笑了,假裝解開衣扣,蘇星河一愣,憶起昨晚那雪白的深淵,耳根瞬間染上紅暈,粗啞著嗓音吼道,“誰要看你!快點走人!”


    說完,蘇星河轉身迴到自己的房間,步伐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慌亂。


    吳漾哼了一聲,“我還不想待在這裏呢。”


    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吳漾一大早便離開了,毫不猶豫地走出這個奇幻之地。


    原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蘇星河,卻在午後完成工作後接到了蘇千瓷的電話。


    他妹妹的語氣充滿怒意,“昨晚你灌漾漾酒了?”


    蘇星河一僵。


    他的沉默,便是默認。


    緊接著,蘇星河身邊的高層和麵前的孟珩都聽到了蘇千瓷的嚴厲責備!


    “漾漾一杯就倒,你還灌她酒!蘇星河,你是不是想把自己逼入絕境!”


    “你現在就去向她道歉!”


    “不然,我就親自去京都教訓你!”


    蘇星河:“……”


    自打妹妹成為導演,他已被那些傲慢的新晉明星磨煉出了火暴脾氣。


    在孟珩銳利的目光下,蘇星河隻能辯解,“好了,我哪知道她這麽不能喝酒,兩杯就倒了。”


    未曾等蘇千瓷的怒火再度燃燒,蘇星河便從齒縫間擠出了一個決然的迴應:“我會向她道歉,此事無需你操心。”


    蘇千瓷的麵色稍霽,再次對蘇星河叮囑:“前幾日舟哥已啟程去異國執行任務,如今京市隻剩下漾漾孤身一人,作為她的青梅竹馬,你應該給予援手,明白嗎?”


    他?照料吳漾?


    蘇星河嗤之以鼻。


    蘇千瓷疑惑:“你說什麽?”


    蘇星河道出答案,滿是不悅:“我明白了。”


    電話悄然掛斷,周圍陷入一片寂靜。蘇星河抬首,隻見同事們和孟珩正以奇異的目光注視著他。


    孟珩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這位不成器的外甥的肩頭:“就你這樣的性情,三旬未覓佳偶,也是咎由自取啊。”


    眾人深表讚同。


    蘇星河滿臉問號:“?”


    孟珩搖頭感歎:“姐夫那口能言善辯的天賦,怎麽就沒遺傳給你呢?”


    蘇星河幽幽一語:“因為外甥像舅嘛。”


    孟珩隨即一腳踹來,蘇星河敏捷地閃避而去。


    傍晚時分,蘇星河特意前往醫院截住了吳漾,她試圖離開,卻被蘇星河牢牢抓住了手臂。


    “你幹什麽?”吳漾試圖掙脫,卻無法如願。


    蘇星河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吳漾,你可真行,居然還向我妹妹告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吳漾哼了一聲,“若是你誠心道歉,那就鄭重其事地說聲對不起。否則,若你存心挑釁,就別怪我再次找千瓷理論。”


    蘇星河被這話擊中要害,如果蘇千瓷真的因這事前來京市找他麻煩,他恐怕難逃一劫。


    他強壓住內心的不滿,半晌後,才鬆開吳漾的手臂,勉強擠出一句:“抱歉。”


    蘇星河的神情像是被人欺淩,吳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蘇星河臉色鐵青:“別得寸進尺。”


    “是你自己主動來道歉,不是我逼迫,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蘇星河凝視著她,周身的威壓愈發強烈,吳漾感到一陣寒意,誤以為蘇星河因羞愧憤怒而欲動手,心下一顫。


    昨晚他至少還算好心收留了自己,難道這點恩惠都不算數了嗎?


    正當吳漾打算放棄之時,蘇星河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堅定:“對不起!”


    吳漾愣了愣,蘇星河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


    星漾3


    那次道歉之後,吳漾與蘇星河再無交集。吳漾的日程滿滿,每天光是工作和學習就已經占去了大部分時間。


    原本來京市進修是江城醫院的安排,吳漾也想借此機會學習京市的先進技術,以便爭取副主任的職位。然而,她還未學到任何技術,就被一件事攪擾得心神不寧。


    胸外科的一位博士近來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更糟糕的是,他的母親正是吳漾的直接上司,科室的主任...


    每次吳漾完成魔法實驗室的工作,院長總會刻意留下她,期待著她的同伴小政出現,然後以溫和的笑容對她說,“你年輕且天賦異稟,勤奮好學,未來我將傳授你我所知的一切魔法,隻要你用心學習,有朝一日,成為院長也是可能的。”


    “小政最近閑來無事,新馴服的飛馬也是精神煥發,就讓他載你一程,你們不妨在外麵共享一頓魔界佳肴,一切由他承擔!你一天勞累,獨自駕馭掃帚飛行多不安全!”


    小政便立於院長身旁,暗自得意,還不時投向吳漾微妙的目光,仿佛在暗示:“在這世界上,我能勝過九成以上的男性,你被我看中是你的榮幸。”


    吳漾心中暗暗嗤笑,臉上卻掛著微笑迴應:“這些實驗任務對我來說尚可承受,我不覺得疲倦,院長,迴家後我還有一篇關於魔法理論的論文要撰寫,怎好麻煩齊醫師呢。”


    “這是他應該盡的騎士之責!別擔心,我送你們下樓!” 說罷,院長領著吳漾和小政一同走出塔樓,一直護送到飛馬停駐的平台上。


    目送吳漾躍上小政的飛馬,院長才滿意地微笑著離去。


    吳漾初次體驗到被人這般“熱情”對待,她保持平靜,未顯情緒。


    齊政對吳漾笑道:“抱歉,我母親就是這樣的人,待你更多了解她後,你會明白她並無惡意。”


    吳漾心想:為何我要多了解你母親?


    仿佛沒察覺吳漾的不悅,齊政依舊興致勃勃地問道:“你想品嚐何種魔界美食?最近醫術學院附近新開了幾家性價比極高的餐廳,人均消費隻需三百枚魔石。”


    吳漾迴答:“亮馬橋那邊有一家精靈國度的餐廳,之前我和青梅竹馬去吃過一次,味道相當不錯,不如我們去那裏如何?”


    齊政點頭:“好主意,餐廳叫什麽名字?”


    吳漾告訴他,齊政查閱後,臉上笑容瞬間凝固——人均消費至少五千枚魔石。


    他的笑意變得勉強,但依然帶她前往,途中試圖探詢吳漾的興趣所在。


    吳漾有什麽特別的愛好嗎?


    她熱衷於追逐星辰法師,曾經不惜花費數百上千枚魔石,每月都會捉襟見肘,還需時常向哥哥蘇千瓷求助。


    但自從蘇千瓷成為魔法導演,揭秘了星辰法師背後的諸多內幕,吳漾心疼起自己的積蓄,下定決心不再盲目追星。


    於是,她的錢用來購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有時是升級飛天掃帚,有時是購買那些精美絕倫的魔法收藏品,總而言之,開銷不小。


    齊政聽說她毫不猶豫地為一隻魔法杯子花費了二十萬枚魔石,維持笑容變得艱難。


    抵達餐廳,齊政與吳漾步入其中,迎麵撞見蘇星河正帶著一位氣質獨特的女士前來。


    蘇星河正與那位女士談笑風生,臉上不時流露出溫暖的微笑。


    吳漾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要知道,這樣的溫柔笑容,她隻在蘇星河麵對蘇千瓷時見過。


    她是蘇星河的戀人嗎?


    蘇星河也注意到了吳漾和齊政。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在齊政身上停留良久。


    齊政心虛地轉移視線,避免與他對視。


    “走吧。” 蘇星河對孟澄菱說...


    \"表兄,我看那位女士似乎在夢境中與我相遇過。”孟澄菱再次轉頭望向外頭,依舊覺得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她是芷芷的密友。”


    孟澄菱立刻記起,曾在表妹的魔法婚禮上見過她!


    “那是她的護花使者嗎?”


    蘇星河麵無波瀾,“我怎會知曉?”


    像吳漾那樣的人,居然也會有人傾心?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出手相助於她。


    宴席過半,齊政終於按捺不住,對吳漾直言:“女子不應肆意揮霍,須為未來的日子打算,將來還有孩子的撫育,購買魔法居所,培養他們音樂或魔法的藝術,每一件事都需精打細算。你這般花費,如何能積累財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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