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蘇千瓷正在駕駛馬車,她早就再次檢查那份卷軸了。穿過風雪,她們抵達了約定的地點。


    晚餐早已預訂好,蘇千瓷和吳漾提前到達,吩咐侍者先上菜。


    “多吃點,等下與王悠悠理論時才有力氣。”


    在這個隔音效果極佳的私人包間裏,蘇千瓷為吳漾夾了不少菜肴。


    吳漾覺得蘇千瓷說得有道理,萬一和王悠悠爭執起來,影響了食欲,豈不是辜負了這些美食?


    於是,吳漾也開始品嚐菜肴,先填飽肚子。等到王悠悠到來時,蘇千瓷和吳漾已略有飽腹感。王悠悠踏入包間,看到兩人正品著熱茶,低聲交談著。


    “你們來得這麽早啊。”王悠悠笑容滿麵,挨著蘇千瓷坐下。


    吳漾見她毫無芥蒂的樣子,心中怒火翻湧,她的手在桌下被蘇千瓷緊緊握住...


    兩人克製著怒意,未與她正麵衝突。


    蘇千璃以冷靜的目光注視著她,“時間並未提早多少。”


    “這是母親特地為你們烘焙的甜點,品嚐一下如何?”


    王悠然察覺到吳漾審視自己的目光中透著異樣,不禁轉頭看向她,“漾漾?”


    吳漾麵無波瀾,“不必了,菜品上齊後我已經嚐過,現在並無饑餓感。”


    王悠然這才注意到桌上的佳肴,確實有些餐具已被動過。


    她故作無辜地抱怨,“為何不等我呢,枝枝,你看她。”


    身高僅一米五五的王悠然,在一米七的蘇千璃麵前顯得嬌小如孩童。


    於是,王悠然向蘇千璃矯情地撒嬌,每次都精準地擊中對方的心弦。


    如今蘇千璃卻覺得她的做作甚是可笑。


    王悠然是不是一直等著她出麵,自己則躲在背後沾沾自喜?


    以往她與溫糖爭執時,王悠然是否也在暗地裏嘲笑她愚蠢?


    蘇千璃冷漠地注視著她,“我們饑餓,難道不應用餐嗎?”


    王悠然一愣,沒料到蘇千璃根本不理會她的言辭。


    她心神不寧,懷疑是上次商場中自己的挑釁被蘇千璃識破,才導致她如此冷漠。


    她強忍淚水,伸手去拉蘇千璃,卻被她像避開毒蠍一般避開。


    “枝枝,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說出來,我改,你別生氣。”


    吳漾再也無法忍受王悠然這樣把他人當傻瓜般玩弄,冷冷地說道,“王悠然,你沒有需要向我們解釋的事情嗎?”


    “漾漾你在講什麽呢,我聽不明白。”


    王悠然含淚,迷茫又冤枉地迴答,“是枝枝約我出來邊吃邊聊,我才來的,我沒做什麽,要我解釋什麽?”


    還在狡辯。


    蘇千璃握緊茶杯,盯著桌上精美包裝的糕點,微微闔眼,“聽不懂?”


    王悠然咬著下唇,“枝枝,我真的不清楚你在說什麽。”


    “那就逐一清算。”


    王悠然見蘇千璃掏出手機,心中隱約浮起不祥的預感。


    “你還記得溫糖的前男友嗎?”


    王悠然一愣。


    “前幾天,溫家老先生的壽宴上,他也出現了。不湊巧的是,他看到了我和溫糖,情緒失控地說了一句。”蘇千璃將手機放到王悠然眼前,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一字一頓,“他說,讓溫糖誤會他與我有染的那束花,其實是送給你的。”


    “枝枝。”王悠然的聲音顫抖,“你別聽他胡言,我不認識他,那束花是我自己買來送給你的,與他無關。”


    “別急著否認,先看看這張照片的截圖,截圖中的彩信,是不是你發的。”


    吳漾雖憤怒,但好奇心驅使,目光也不禁瞥向蘇千璃的手機屏幕。


    隻見蘇千璃手機的截圖裏,是一張男女合影的彩信... ...


    在這片神秘的大陸上,王悠悠與溫糖的前男友,那位被世人稱為暗影獵人的男子,正於奇幻森林的邊緣嬉戲的景象赫然躍入眼簾!這場景竟是那獵人用來向溫糖證實自身清白的證據,堅稱與蘇千瓷無關。


    王悠悠驚駭地發現這樣的照片尚存,她的麵龐愈發顯得蒼白如紙。


    “你為何將那束魔法花贈予我?目睹我與溫糖爭鬥,你心中竟有這般快意嗎?”


    王悠悠的淚珠如同掙脫束縛的星辰,紛紛墜落,“枝枝,我當時恐懼至極,你明白嗎?溫糖就像一頭狂暴的魔獸,一旦尋到我的弱點,定會毫不留情地將我吞噬……”


    “你至今還在逃避罪責!分明是你奪走了她的摯愛,你有何顏麵詆毀她?”蘇千瓷冷語道。


    王悠悠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千瓷,“枝枝……你,你是在庇護溫糖嗎?”


    蘇千瓷麵無表情,冷漠如冰。


    “枝枝,無論溫糖如何多次欺淩你我,你竟還袒護她!她與你,是不共戴天的仇敵!與我們,也是敵人!我們才是同一陣線的盟友!”


    吳漾諷刺一笑,“溫糖與枝枝的衝突,難道不是你暗中煽動的嗎?”


    “漾漾,我怎會做出那種事?這並非我所為!”王悠悠連忙辯解。


    吳漾將那份羊皮卷重重摔在石桌上,“你能欺騙我們,就能騙過所有人嗎?!”


    “小學和中學的過往暫且不提。”


    “高中時,你與溫糖爭奪校園魔音使者的席位,溫糖先一步誦讀了稿詞,你哭泣著告訴我她的稿子是竊取自你,她說出的是你的原創,你阻止我去告發,反而提議私下解決,隨後看著我與溫糖爭吵得不可開交。”


    蘇千瓷低垂眼瞼,目光落在泛黃的羊皮卷上,“其實,你的稿詞,恐怕不及溫糖吧?隻是你嫉妒她的朗誦才華,所以讓我幫你挽迴顏麵。”


    王悠悠顫抖的唇邊無法言語。


    “那個暑假,我們一同滑雪,你明明看見溫糖占據了雪道,卻鼓動漾漾冒險滑行,聲稱裏麵空無一人。等到溫糖和她的朋友出現,你就裝作害怕,未能阻止漾漾被推下山坡。”


    “鋼琴大賽的意外,新年慶典的替換人選……悠悠,我們何時觸怒了你,以至於即便厭恨我們,你也要執意留在我們身邊!一次次製造困擾?!”


    王悠悠淚流滿麵,不住搖頭,“不,我沒有厭恨你們,不是這樣的,你們誤解我了,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那你來解釋,這一切是為何?”吳漾失望地凝視著她……


    王悠然的眼淚如溪流般洶湧,耗盡了魔力般的呢喃道,“我隻是不願你們離我而去,你們是我唯一的摯友,溫糖總是妄圖將你們從我身邊剝離,枝枝,我真的太恐懼她會奪走你們,所以我施展了一些魔法,隻為將你們留在我的世界裏。”


    蘇瑾瓷以冷冽的目光審視她的悲情表演。


    “你把那朵魔法花給我,是因為擔心溫糖誤會你掠奪了她的戀人,於是將麻煩轉移給我?”


    王悠然不住地搖頭,聲音中透著無助,“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枝枝,真的不是。”


    吳漾看著她這副像是被欺淩的模樣,憤怒難以遏製,雖然她未曾研習心靈魔法,但見過太多傷人後假裝柔弱的施法者。


    臉上掛著怨恨命運的懦弱麵具,口口聲聲稱自己無辜,手底下卻依然故我地施展惡咒。


    她們從不傾聽他人,隻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她們毫無畏懼,道德底線低得令人驚駭。


    “王悠然,你現在的表演還有什麽意義?我們已經揭開了你過去的所有秘密!即使你不承認,我們也決不會再與你有任何關聯!”吳漾冷冷地說。


    “不……漾漾,枝枝,你們不要拋棄我!”王悠然的哭泣愈發激烈,“那些事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你們要相信我!”


    “嗬嗬。”蘇瑾瓷笑了,淚珠在眼眶中閃爍。


    聽到笑聲,王悠然拭去眼淚看向她。


    隻見蘇瑾瓷仿佛在注視著惡心的蠕蟲,語氣中滿是震驚,“你認為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王悠然的眼淚再次湧出,“你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別和我斷交。”


    “不和你斷交,就等著你每日出入我家,把星辰銘的衣物都換上你挑選的顏色和款式?”


    王悠然愣住了。


    見她不再流淚,吳漾在心底冷笑。


    “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嗎?還是想像以前那樣,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讓我成為你的墊腳石,供你如神明?”


    蘇瑾瓷起身,一步步逼近王悠然,眼中滿是深沉的憤怒。


    “在我們的生活裏翻雲覆雨,你感到快樂嗎?看著我因你的謊言與人爭鬥得遍體鱗傷,你感到得意嗎?”


    王悠然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片刻後,那楚楚可憐的偽裝消失了無蹤影。


    “不裝了?”


    王悠然平靜地仰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已經被我玩弄了十幾年,現在才看清,被我戲耍也是你自找的。”


    蘇瑾瓷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說得沒錯,以前被你玩弄,是我的眼睛被蒙蔽,我的心被迷惑,我活該。”


    話音剛落,蘇瑾瓷高舉手,在包廂的寂靜中,狠狠地甩了王悠然一個耳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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