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到鄰村請木工魯排準備打一個裝狐狸的籠子,魯排說要看了狐狸再定籠子的尺寸。這樣方良就帶他來到方莊自家屋門前,卻見許多人左一堆右一堆地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麽,一個個神經兮兮的,像發生了什麽事。方良問他們是不是因為何好弄來了一隻活狐狸,都要看熱鬧、看稀奇,他們不迴答,有的忍俊不禁地笑著,卻是無聲的笑,空氣在寂然中變得凝滯。


    魯排看著方良,方良看著大家,大家有的把頭低著,像是要迴避他。再看何好所居住的房子,門關上了,連窗戶也拉上窗簾,他記得一直都沒有拉上窗簾的,怎麽迴事呢?


    他正要去推門,妻子過來把他拉到一邊,耳語一陣,他全明白了。便過去敲門,狠拍了門扇幾掌,仍不見開門。大家正看把戲似的,關注著方良的舉動,方良說不要看,你們都走吧!你們要是都來圍看,啞巴不好意思,就不會開門。我馬上把狐狸帶走,叫木工魯排打一隻籠子把狐狸裝進去運到縣動物園。眾人聽他這麽說,又看一眼身材矮胖的魯排,都自覺地散離開去。


    看到拍門的動靜,何好很不自在,他走近房門,把伸出的一隻準備拉開門閂的手又縮了迴來,他有顧慮,乃至羞憤,因為自己的下流動作被人發現了。他沒有拉開門閂,拍門聲也就止住了。這會兒,他又將手伸進褲子的衩處搔癢,裏麵起了瘋瘩,刺癢難受。


    那隻狐狸吃飽了,身子不再騷動,而是蜷曲過來,伸出舌頭靜靜地舔著自己的屁股。


    忽然與方良夫婦臥房相連的房門“吱呀”的一聲推開了,進來的是方良和魯排,何好搔癢的手旋即抽出來看他們,他不認識魯排,盯著魯排看,魯排並不看他,隻看躺著的狐狸,對方良說,打多大的籠子,我心裏有數了。


    方良知道何好幹了齷齪事,心裏厭惡他,要不是看重福利院每月的看管費,他馬上就要轟走何好,何好側麵對著他,因為自己幹了那事有些尷尬,他料想外麵的圍觀者不可能不告訴方良。


    方良正氣衝衝地打開拴緊的前門,何好一陣心悸,像見不得光,他不想麵對門外圍觀者的指詬,便背對門口。門外卻寂然無聲,他轉過來,不見屋前有人站著看他,卻見方良又把窗簾拉開,房子裏的光線亮堂多了。


    魯排說,我走吧!方良把套住狐狸脖子的一條葛藤從窗戶上解下來,然後說,魯排,把狐狸牽到你那裏去,待籠子打製好了就裝入籠子。


    妻子也從側門過來幫腔,是要把狐狸帶走,見了它我就心煩,真是敗壞了家風。這分明是指桑罵槐,本來是啞巴的何好聽見了,也隻能裝“啞巴”。見方良把狐狸牽出門,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映,更沒有去阻攔,待他們剛剛離開,他再次關上前門,然後又把手伸進褲襠裏搔癢,因為那陡然生起的瘋瘩實在太癢了,簡直把他癢瘋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外陰的瘋瘩,再沒心思關注那隻狐狸究竟能不能變成美女了。


    這天晚上,方良從外麵迴來,正趕上吃夜飯,妻子把方良拉到一邊悄聲說,何好怎麽老是做那個動作?


    做什麽動作?方良驚訝地問。她說。你看,方良便瞅著正在吃飯的何好,沒什麽呀,他正拿筷子扒飯哩!妻子把方良一搡,你再看。果然何好騰出那隻抓筷子的手,伸進褲襠裏使勁地抓,他邊抓邊把身子一轉,背對著他們夫婦倆。


    方良走近他,他幹脆站起來,走到門邊,朝瞧著他發愣的方良招手,方良就過去看個究竟,他把褲襠開叉處拉開,就著燈光,方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胯子和外陰相連處盡是瘋瘩,層層疊疊還在蔓延,難怪他不時地伸手抓摳。


    這時,妻子故意轉個背,就當什麽也不知道一樣。方良開始還嗔恨何好不該當著他的妻子做那種近乎下流的動作,現在看來,何好是迫不得已,癢得難受才那樣做。方良看那瘋瘩,有的彤紅,有的快化膿了,這讓他食欲頓消。他叫何好拴住開叉處的紐扣,向妻子說明何好的病情,便領著何好出門,到鎮衛生院去就診。


    衛生院皮膚科醫生下班走了,值班醫生叫何好明天來。方良見何好癢得厲害,仍不時把手伸到下身搓揉,就讓值班醫生看了他的症狀,臨時開一些止癢藥給他搽,方良問嚴重不嚴重,值班醫生說我不蠻懂,不好說,看這症狀是挺嚴重的,如果是一般皮膚病還好處理,要是梅毒就不好處理了。


    方良最關心的是錢,問他要診好這種癢病需花多少錢,值班醫生說少則幾百,多則幾千,如果是梅毒打一針就是幾百,要打多少針,根治病灶還說不定。方良有些著急了,他說照你這麽講,要治好這個病,也許要花費上萬元。


    那當然,值班醫生說,你明天再來吧!


    第二天,方良帶何好找皮膚科醫生看病,醫生說這是惡性梅毒,問他是不是有過不正當的性行為,何好呆坐不語,方良說他是個啞巴,然後湊近醫生耳朵,簡要講出何好抱著雌狐所做的齷齪事,醫生驚訝地說,那問題大了,要把他送到縣醫院檢查,才保險,我這裏沒有設備。方良想:我拿不出錢來,不如把他送迴福利院,我也不要福利院給看管費了。


    何好因為下身皮膚癢,也就沒有心情出獵了,被送迴福利院,皮其堯對方良說,要是他的病好了,再把他交給你看管。方良想起他摟著狐狸所幹的齷齪事就惡心,而且妻子非常在意這件事,常向方良吹枕頭風,快把他送迴福利院,像這樣的人在我們家會敗壞門風的。因此,方良堅決地說,我不想繼續教他學打獵了。


    皮其堯有些疑惑,方良看出來了,就湊近他悄聲道明了何好的劣跡。皮其堯直搖頭。方良尚未走,何好就把褲子拉開,讓皮其堯看他下身正在化膿流黃水的瘋瘩,然後手指遠方,“呃呃”地叫著,皮其堯當然清楚,何好是要他帶自己到縣城醫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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