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虹略微低頭,算是默認柳三婆的說法。柳三婆接道,我還要問你,你怎麽和黑虎接觸的?


    舒玉虹抬起頭,說你不清楚,上一次我到他爸爸的礦上買煤,除了買煤付了款,他還送了些煤我不用我付錢,未料他有追我的意圖,唉,都三十大幾了,都快變得黃臉婆了,他還追我,煩死我了。你畢竟和他是老表關係,煩請你勸說他一下,叫他莫要找我,從今以後不要打電話、發短信騷擾我,要是我老公發現了,不好辦。


    哦!原因是這樣的。你並不像黃臉婆,你比半老徐娘都有風韻,我老表追你有一定的道理。柳三婆把那試打的澤新手機又放迴盒子,然後還給舒玉虹說,要是我有姚黑虎那種優越的家庭條件,也會追你。不過,我沒有資格追你,手機也不要了,還給你。


    別開玩笑。我求你幫忙,把這個事情擺平。舒玉虹又把手機往他手裏塞。柳三婆不要,又推過去說,這件事我擺不平,就算今天擺平了,明天或後天又會起波瀾,情感上的事不好處理。舒玉虹低聲說,給你一筆錢行不行?


    你能給我幾多錢?柳三婆問她,顯然動心了。


    你要我給你幾多錢?舒玉虹以討價還價的心態反問。


    柳三婆不好意思開價,轉過身說,不要你的錢,我走。舒玉虹犯急了,又跟上幾步,給你三千元,行不行?還把這部手機也送給你。


    柳三婆止步,聽了這話心裏想:這些錢也挺多的,我開茶座,少的時候一天隻賺幾十元錢,有時一整天,沒有人來喝茶,一分錢也賺不了。賺得多的日子也不過百元錢左右,如果她給三千元錢,相當於我做一個多月的茶座生意。


    柳三婆算是默許了,但他的心太深,又來一句,還是少了一點。舒玉虹說,給四千元行不行?


    柳三婆覺得給姚黑虎做這種工作還是比較棘手,放棄嗎?相當於放棄了四千元錢,不放棄嗎?又沒有把握將姚黑虎從感情的漩渦中拉出來。


    他皺皺眉頭,終於想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爽快地迴答,給四千元行。舒玉虹再把手機塞給他接了,說給你四千元錢,一定要解決問題。


    柳三婆笑道,一分錢一份貨,這就像做生意一樣,我如果沒有解決問題,這四千元錢一向退給你。


    舒玉虹為了把事情做穩當,從自己的坤包裏拿出錢來,讓柳三婆打一個收到四千元錢的收條,上麵還寫了一句作保證的話:收了這錢之後,要是姚黑虎還要糾纏舒玉虹,那麽柳三婆就把四千元錢和一部手機退還給舒玉虹。


    舒玉虹接了收條,又從坤包裏掏出四千元錢點給柳三婆。柳三婆笑眯眯地朝舒玉虹點了個頭,說同學交辦的事,一定辦好。當然,要辦好這個事,你一定配合。


    我怎麽配合?舒玉虹問。


    你打電話或發短信邀約姚黑虎明天晚上到我的幸福茶座喝茶。我就有辦法做他的工作了。你所做的就是必須把姚黑虎約來。柳三婆形諸詞色地強調自己的意思。


    那沒問題。舒玉虹這麽表態,柳三婆高興得打一個響指就走了。已給出一部手機和四千元錢的舒玉虹並不覺得虧,她是這麽想的,手機是姚黑虎送給她的,還送給了她幾噸煤,那價值折算成錢不下四千元,現在隻當姚黑虎什麽都沒有送給她一樣。


    姚黑虎收到舒玉虹的手機短信,基本上算按時赴約了。可是他走進門前掛著燈籠的幸福茶座沒有一點幸福的感覺,因為舒玉虹還沒有來。


    那店主,也就是柳三婆笑容可掬地迎著他說,你等一等,舒玉虹開始來了,又出去了,可能有一點事,她說等一會兒就會來,來——你坐在這裏喝口茶。


    姚黑虎笑道,我還擔心自己來晚了呢。他又走到門口一看,外麵滿是朦朧的夜色。忽然發現門前掛著的一隻燈籠暗淡下去,直至光澤消失。


    姚黑虎又返迴店內,對柳三婆說,老板,怎麽門前的燈籠熄火了?柳三婆走出店門一看,心裏嘀咕:是的,這燈籠熄了就熄了,你怎麽說它熄火呢?我要你熄火咧!當然,他沒有這麽說話,而是返迴去,到裏邊沏茶,端到一張桌上,說你邊品茶邊等舒玉虹,也許這杯茶還沒喝完,她就來了。


    姚黑虎答應,好喔,怎麽沒有服務生沏菜,由你當老板的親自沏茶,我領當不起哦!


    你是貴賓,我親自沏菜為敬些。我們茶座是有一個服務生,正在裏麵煮茶。柳三婆如是講。


    姚黑虎哦一聲,他來時走路急了,身上有點汗,人一出汗,就有口渴的感覺。這會兒,他三兩口就把一杯茶喝幹了。柳三婆格外高興,又要給他添茶。姚黑虎說,不添了,現在喝多了,等舒玉虹來了,我沒有茶量陪她喝,不是可惜嗎?現在要蓄點量。


    等舒玉虹來了,我就把茶的各種款式拿來讓她選,當然是讓她給你選,我這裏有鐵觀音、菊花、毛尖等品種,可以說應有盡有。柳三婆在顯擺式地介紹之際,不知怎麽的,姚黑虎就開始打瞌睡了,先是撲在桌子上睡,繼而頭和身子伴著桌沿滾墜於地,依然沒有摔醒。


    柳三婆一陣獰笑,拿出一條備用的繩子旋即套住姚黑虎的脖子將他勒死。舒玉虹自然沒有來,茶座裏幫忙的服務生也被他支開了。


    柳三婆把姚黑虎的屍體肢解成碎塊先後裝進兩隻蛇皮袋,花了大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勉強收拾完,還是被返迴茶座的服務生發現了,但不知道兩隻蛇皮袋裏裝的什麽,隻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就連連捂著鼻子。


    柳三婆為了不讓服務生生疑,說有兩隻瘋狗打死了,不能吃,隻好用蛇皮袋裝著。服務生見柳三婆將封了口子的兩隻蛇皮袋一一拎到裏邊一間房子鎖上,便說,柳老板,既然是瘋狗,哪不拖到郊外挖坑埋了?放在屋裏不好哦。


    在郊外挖坑埋了,怕被什麽刨出來容易衍生傳染病。柳三婆這麽解釋,並不能說服人。


    服務生又見柳三婆花幾天工夫在房裏挖了一個深深的大坑,然後把兩蛇皮袋鼓囊囊的東西給掩埋了,還雇來泥瓦工把那房間地麵上的一大塊用水泥硬化了,雖然氣味慢慢消除,但是服務生心裏總是作疑,也不想惹是生非,所以不久就跳槽到他處就業去了。


    柳三婆覺得茶座生意不賺錢,就幹脆改行賣幹貨,把地底下埋了兩袋碎屍的房間作為囤積幹貨的倉庫。後來有一次在街上碰見舒玉虹問他,你還真有兩下子,從我配合你發短信約姚黑虎到你的幸福茶座的那天晚上起,他就再也沒有找過我,唉,我問你,最近聽說姚黑虎失蹤了,他究竟上哪兒去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不找你就行。柳三婆裝佯地迴答。心裏暗講:他早被我整死了,到陰國去了。隻有柳三婆自己清楚,那天晚上,他在那杯茶裏放了安眠藥,姚黑虎喝過之後就一睡難醒,柳三婆趁機下手,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姚黑虎的靈魂不滅,連續托幾個怪夢熊軍,熊軍依夢中所示找到發案地,柳三婆殺人毀屍的案情自然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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