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風等人聞言都是一怔,這五日,大多數人都是餓著肚子挨過來的,這會早就沒了力氣,如何打得過眼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


    這不才一個照麵,兄弟們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雖然看著沒有性命之憂,但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眾人的心裏都沉了沉,死死的盯著這些黑衣人,慢慢蓄積了一些怒氣。


    他們不少人都快餓死了,這會還要打過了才能放出去?


    如果沒打贏,就得在林子裏再挨餓五日?主子怎麽能這樣對他們兄弟,這豈不是,要他們兄弟們的命嗎?


    不對,主子給他們吃喝,讓他們訓練,然後把他們丟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要餓死他們的!


    “兄弟們,不能慫!就算打不過,我們大不了迴頭吃五天的樹皮樹根就是,這麽大的林子,這麽多樹,還會餓死人不是!別忘了,他們在結界裏,也是不能使用靈力的!”


    池風反應很快,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歪歪扭扭的站定,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


    其他人見狀,連忙相互攙扶站了起來,自覺的和黑衣人分開,變成兩股勢力直麵相對。


    “論人數,我們可是他們的十倍,就這麽輸了的話,太給主子丟臉了。”


    李軍捂著被打成熊貓眼的左眼,拉著力昂呲牙咧嘴的說了一句,其他人聞言,心頭微微定了定神,然後死死的盯著站在最前麵的池風。


    鳴沙看著對麵的眾人,輕蔑的翻了一個白眼。


    不能用靈力又如何?


    玄影衛個個都是近身搏鬥的好手,就他們這樣的,再來三百個也不懼。


    照他說啊,未來主母想要訓練自己的屬下,直接把他們丟進玄影衛的訓練營就行了,何必自己折騰,雖然看著有點氣勢了,但是對上訓練有素的玄影衛,這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池風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黑衣人最前麵領頭的鳴沙。


    這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加上之前這些黑衣人將他們丟進林子的事情,他可以肯定這是主子安排的,而且這人,興許他們還見過。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打鬥的時候這些黑衣人都不會下死手,就剛才第一輪碰麵搏鬥來看,眾多兄弟們也就是被打的鼻青臉腫或者輕微外傷,缺胳膊斷腿甚至傷亡是完沒有的。


    如此一來,他的心頭頓時大定,瞧見對麵的黑衣人眼神裏的輕視,嘴角斜斜的一勾,抬手背在身後,快速的打了幾個手勢。


    李軍和力昂是隔得最近的,當下愣了愣,繼而反手背在伸手,照著樣子將池風的手勢打給後麵的人看。


    幾人的動作是毫不遮擋,尤其是李軍那邊,因為半側著身子,所以打的手勢都被鳴沙這邊的人瞧了個一清二楚。


    但是那又如何?


    這些手勢除了他們和瓏織染,這世上,絕不可能有其他人會懂。


    看著對麵本來氣勢無精疲力盡的眾人突然齊齊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鳴沙莫名覺得心裏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似乎預感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你們,是打,還是留。”


    等了幾個唿吸時間,鳴沙越發覺得心裏不踏實,於是上前兩步,直接開口詢問。


    要是他們再留五日,那他們就可以迴去交差了,畢竟打人隻能打疼不能打殘打壞,這也是一門技術活啊。


    “自然,是要打了。”


    池風咧了咧嘴,十三歲的少年,衣袍被劃破了幾條大口子,身上還帶著草木屑有些狼狽,但這嘴角一勾,竟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


    鳴沙措不及防的被晃了一下神,暗到這少年成長之後也是一個妖孽時,池風他們也動了。


    隻聽池風輕輕的吐出一個“上”字,對麵的那些兄弟不論年紀大小,就如同潮水一般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鳴沙下意識的抬手就是一掌反擊,突然又想起不能打殘打傷的任務,連忙卸去了一些力道,順勢往側麵一跳,想避開迎麵撲來的李軍等人。


    “別躲,就你了!”


    李軍看見了鳴沙的動作,直接一聲咆哮,然後重重一躍,泰山壓頂一般朝著鳴沙撲去。


    鳴沙想躲,不曾想左邊突然又躍出一人,死死的保住了他的一隻胳膊,在他還來不及甩開的時候,那人直接用雙腳纏住他的腳,頓時,半邊身子失去控製。


    不自量力!


    許久沒有人能近他的身了,鳴沙心裏傲氣橫生,用另外半邊身子穩住身形,準備將纏住自己的人給甩出去。


    結果,人還沒甩出去,另外半邊身子就被追上來的李軍以同樣的方式纏住。


    這還不算,那個叫力昂的小子,直接跨到他的肩上,雙手抱住他的頭,身子猛然往後一仰,帶著他重重摔到地上。


    力昂和鳴沙都是後背直接落地,兩人頓時發出一聲悶哼,力昂不敢鬆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又覺得嘞的太緊後趕緊鬆了鬆,免得鳴沙被自己嘞死了去。


    “臭小子!”眨眼之間,鳴沙就被三個人體麻繩綁了個結結實實在地上掙紮不動,鳴沙心裏那個氣啊,前幾日的時候他還想幫這小子教訓李軍的,結果今日,這小子就和李軍一起將他給製住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養了一隻白眼狼一樣。


    雖然這隻狼,並不是他養的。


    “製住了,兄弟快動手!”三人死死的卡住鳴沙的四肢,李軍啞著嗓子嗷了一聲,馬上有人轉了方向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鳴沙感覺上方投過來一道陰影,連忙掙紮著用去看,頓時眼睛瞪的老大。


    他娘哎!


    沒等鳴沙喊出聲,一壯漢就直接騎到了他的身上,趁著他現在被鎖著身子動彈不得,那拳頭是雨點般朝著他的臉上砸!將他要出口的話,盡數砸迴了嘴裏!


    打人不打臉啊兄弟!我們是自己人!下手輕點!


    哥們,差不多得了,再打要毀容了!


    鳴沙拚了命的掙紮,奈何李軍三人一看壓不住就立馬喊人支援,以至於最後鳴沙直接被五個人鎖了四肢和頭一頓暴揍,當然,其他玄影衛也好不到哪裏去。


    池風很清楚,他們這些兄弟體力不支,一個一個上的話在,這車輪戰沒把對方體力耗盡,自己這方先躺,但是古言道: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還怕狼群。


    對方隻有十幾人,而自己這方有百餘人,何況他已經確定這場打鬥不會出現傷亡,那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一個字,纏!


    一個人纏不住,上兩個人,兩個人纏不住,上三個人!


    百餘人對十幾人,就是用身體去壓,也要把對方給壓實了揍!


    我x,這一定不是真的了!


    被揍昏過去的前一秒,鳴沙腦海中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結界外,瓏織染在看到鳴沙的褲頭都被李軍給扯爛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一口茶水係數噴在了塞糕點的妖孽身上。


    “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剛入口的茶水盡數被噴在玄墨淵的胸膛上,瓏織染驚的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捏了袖子就去擦拭。


    “不要亂看。”


    玄墨淵眉頭輕輕一皺,對身上的茶水並不在意,而是強行捏住了瓏織染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一字一頓的吐出四個字來。


    她是他的,除了他,任何男人的身子,她都不能看。


    雖說鳴沙直接褲頭被扯爛並沒有露出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但是一想到他的小東西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他就滿心的不痛快。


    瓏織染:好想說句mmp……


    半個時辰之後,混戰結束,瓏織染打開結界,讓他們自行迴營地休息。


    而那十三名包括鳴沙在內的玄影衛……


    “這是氣血丹,養肌丹,跌打藥……哎呀你們拿去,能用什麽用什麽,不夠的問我拿就是。”


    瓏織染讓玄墨淵叫人將他們給抬迴了莊院,然後掏出一大堆東西丟給臨時管事的玄影衛,強忍著笑意走出他們落腳的院子。


    嘖嘖嘖,太慘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


    大概了解了一下十三人的情況,瓏織染雖然親眼瞧見了過程,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得不說,玄墨淵的玄影衛成員個個都是俊秀帥哥,實力不凡,大概是近墨者黑的原因,和玄墨淵的冷淡有幾分相似,個個都是麵癱臉,因此反而氣質不俗。


    但是眼下,別說什麽氣質,俊秀了,一個個被打成了豬頭,親爹親媽過來都認不出來的那種。


    “你很高興?”


    玄墨淵鬼魅一般出現在瓏織染的身後,瓏織染見怪不怪拿起一塊糕點就塞,迴過頭反問,“你不覺得很歡樂?”


    被揍成豬頭的是玄墨淵的人,這事她光想想就樂的不行,何況瞧見了那場亂戰,簡直就是不要太搞笑。


    玄墨淵抿唇,雖然覺得鳴沙他們的表現給他丟了臉麵,但是這會瞧見瓏織染毫不做作開懷大笑的樣子,心裏那點不適也都消散了個幹幹淨淨。


    “你高興便好。”


    淡淡的吐出幾個字,玄墨淵的心情被瓏織染渲染,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許是覺得自己笑的太喪心病狂了些,瓏織染止住笑,準備嚴肅的和玄墨淵討論討論訓練手段時瞧見了這樣的玄墨淵,不由得一怔。


    一笑傾城,再笑傾世。


    瑪德,這種禍國殃民的臉,怎麽就長在一個男人身上了?


    短暫的錯愕後瓏織染迴過神,憤憤的將嘴裏的糕點咽下去,也不打算顧及人家屬下被暴揍之後是什麽心情了。


    “你看鳴沙那個樣子,一張臉腫成了豬頭,是不是他爹娘來了也認不出來了啊?”


    說這話的時候,瓏織染的小臉紅了一下,但一想自己幹嘛要心虛,是他自己同意了把玄影衛借給她倒騰幾天的,鳴沙他們又沒有缺胳膊斷腿,調侃一下給他添個小堵什麽的還是挺好玩的。


    “他們都是孤兒。”


    玄墨淵頓了頓,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瓏織染怔住,這意思,是說鳴沙他們,都沒有父母?


    心口有些鈍痛,瓏織染為自己方才的打趣生出了些許內疚。


    “你的訓練方式有些特別,雖然看著沒有章法,但是也挺實用。”


    看瓏織染突然沉默,玄墨淵張了張嘴,主動打破空氣裏的壓抑。


    “嗯,我自然是比不上你專業的,哦對了,這些日子你都稱病在我這住著,皇宮那邊,就沒有人專門去找你談事?”


    瓏織染有些傲嬌的點了點頭,這幾天兄弟們的表現都不錯,用不了多少日子,她就可以給他們安排任務,然後放出一些風聲造勢了。


    想到造勢,瓏織染的腦海裏浮現出太子玄睿來。


    這些日子她由著玄睿在皇城倒騰,到時候樓閣的宣傳,少不了要經他的手宣傳一番的。


    想到皇城,瓏織染自然便想到了玄墨淵。


    他是眾多皇子當中最受關注之一,卻是突然宣告重病,這事處處透著蹊蹺和不對勁,奇怪的是這廝第二日就來了這裏,都沒見他離開過。


    那外界的種種聲音,他是怎麽壓製,又是怎麽造勢?


    這些日子,她要麽在別院,要麽在行宮,但是無一例外,玄墨淵都是跟著她的。


    每次她迴行宮的時候,綠袖總是能跟她說各種亂七八糟的八卦,其中玄墨淵這位三皇子的尤其多。


    “本尊說不見,便沒人敢強闖。”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瓏織染的疑問直接壓死。


    ……


    大佬就是大佬,她這種幼稚低級的問題在大佬的眼裏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我也迴避了這麽長時間了,是時候,去會會那些人了。”


    起身走出涼亭,瓏織染抬起手,隔空擋住照射在自己臉上的陽光。


    透著指縫,陽光稀疏灑落,微微有些刺眼,又暖暖的讓人舒坦。


    “本尊陪你。”


    玄墨淵眯著眼睛看著少女的動作,心房有處地方隨著小女綻開的笑顏微微觸動。


    “你不裝病了?”


    少女迴過頭,挑眉。


    “不會妨礙你的棋子。”


    他要是不裝病了,那玄睿的動作就會因為他的複出受到牽製,這是瓏織染最不想看到的,玄墨淵聽她這麽一問,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手裏把玩,有些寵溺的看著她道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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