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你是真敢說啊。


    顧晨嘴角有些抽搐。


    他進入晚宴場所的時候,確實第一時間就被莊園主人的翁麵麵具所吸引,但這種事情不可能一見麵就直白的問出來啊。


    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而是太突兀,極有可能起反作用。


    所以顧晨決定先交流一番,等氣氛到了後再準備套話。


    現在倒好,高仁這家夥不僅直接問了出來,攻擊性還那麽強。


    這他二大爺的...


    ‘我帶你們打!’


    顧晨扶額,一時間想掐死高仁的心都有了。


    而也就是這一刻,被大家齊刷刷看著的高仁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於是摸了摸後腦勺,疑惑道。


    “我的問題很奇怪嗎?”


    不奇怪,但是你丫的問話方式很奇怪啊!


    顧晨立馬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後很委婉的向莊園主人道歉。


    “抱歉,閣下,我這位朋友是直腸子——”


    “——暫停一下,是直性子,不是直腸子。”


    高仁打斷了顧晨,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直腸子是指排便不受自主控製,所以不會定點大小便,很顯然,我沒這毛病,但鴨子有。”


    “不是,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看我幹嘛?”


    顧晨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高仁哪句話擊中了他的g點,讓他一下子弱勢了起來。


    高仁渾然不知,他看著顧晨的理由也很簡單。


    “不是你之前說我是直腸子嗎?”


    “哥,是你聽錯了,我說的是直性子,絕不是直腸子,我保證。”


    顧晨敗下陣來,宣布投降。


    於是高仁又看向了莊園主人,神色和善。


    “我的說法有什麽不對嗎?”


    “不,沒有。”


    莊園主人現在也有點傻眼,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低吟片刻後,還是迴答道。


    “不過我之所以不用真麵目示人,不是因為我沒臉見人,但確實也是沒臉見人。”


    你擱這給我玩腦筋急轉彎呢?


    高仁眯起了眼睛。


    他不喜歡謎語人:


    當初在廢棄精神病院裏時,那群神秘存在就是一邊謎語人一邊折磨他,搞得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他們抓去秘密關押了好幾個月,期間吃了一堆不知道效用的藥物,遭受了包括老虎凳在內的他聽說過亦或者沒聽說過的酷刑。


    這讓高仁的神色陰沉下來,背後似乎有一個透明的魁梧人形偏折著光線,若隱若現。


    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莊園主人審視奪度,和高仁相互打量著對方。


    ‘沒有看到任何與櫻花神社相關的標識。’


    不,不能這樣想。


    萬一對方是那種喜歡把信物平時放在兜裏,必要時才會拿出來彰顯自己身份的人呢?


    再者說了,身為客人,可依舊敢這樣不給我麵子,還敢當場不給我好臉色看...


    ‘如此來看,他背後的勢力,就算不是櫻花神社,恐怕也不容小覷!’


    所以最好還是別撕破臉皮。


    莊園主人麵色凝重的做出了決定。


    他本來就是很懂得取舍的人,於是攤開雙手,無奈道。


    “老夫其實很不想說的,但既然閣下想知道,那老夫就不得不再揭開一次自己的傷疤了。”


    “哦,說來聽聽~”


    高仁來了興趣。


    在他的注視下,莊園主人繼而道。


    “老夫名叫日暮勝男,是淒美地莊園的第三代傳人。”


    “啊,這個就不必了,太過久遠的事情一筆帶過就行,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麽個‘不要臉’的。”


    高仁擺了擺手,打斷施法。


    他能體諒老人迴憶過往時,總喜歡迴憶老長老長一段時間,如果是平時,高仁可以忍受,但現在是副本裏嘛,所以時間緊迫——


    再不吃飯,他肚子就要餓扁了!


    民與食為天。


    高仁已經坐了下來,一邊吃著牛排,一邊示意莊園主人繼續說下去。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莊園主人更為篤定高仁上麵有人,還很有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於是也沒再猶豫,繼而開口道。


    “簡單來講,就是我們莊園二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火災。”


    當初火災發生後,櫻花神社也有派人過來查看情況,並在事後給了他這幅老翁麵具,所以現在不過是再講一遍罷了,問題不大。


    對自己當初措辭還記憶深刻的莊園主人微微昂頭,看起來像是在注視天花板,實則迴憶往昔那樣,語氣唏噓。


    “那場火災真的燒得突然,又很猛烈,再加當時是在夜裏,所以很多人根本沒來得及逃出生天便被迫葬身火海。”


    說這話的時候,莊園主人的聲音帶著哽咽,就好像高仁逼著他迴憶痛苦那般,讓外人看著就於心不忍,甚至連工作人員都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然而高仁是誰?


    “繼續,我聽著呢。”


    高仁言罷,又開始胡吃海喝起來。


    你別說,這頓佳肴真對得上它那隔著門都能聞到的香味,屬於是真的色香味俱全。


    就是在旁人眼裏,高仁這或多或少有點反派那味呢。


    可莊園主人呢,誒,還真就繼續說了下去。


    “其中就包括了我的女兒,而我,卻是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是的,苟延殘喘。”


    莊園主人言罷,將老翁麵具取了下來,但還是拿在手裏。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將他麵具下的麵容盡收眼底——


    那是一張多麽可怖的老臉啊。


    被火燒得麵目全非,猩紅的皮肉溝壑縱橫,眼皮也沒了,讓那兩隻幹癟的眼睛看上去如同厲鬼般恐怖。


    “如你所見,雖然我僥幸活了下來,但烈火毀了我的麵容,濃煙熏瞎了我的眼睛,連帶著我的聲帶,也被烈火吞噬,被濃煙攪碎,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滲人無比,夜鴉見了也自愧不如。”


    這樣說完,莊園主人看向高仁,就好像從他眼底讀出什麽般,最後總結了一句。


    “現在每當我看到我這張臉,就會忍不住迴憶起那慘絕人寰的一晚,老實說,這很痛苦。”


    “確實。”


    高仁點了點頭。


    這讓莊園主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閣下也能理解我為什麽會帶上麵具了吧。”


    “是啊,所以能把麵具帶上了嗎,你這太恐怖了,有點影響我的食欲。”


    高仁話語微微一頓,然後又很隨意的問道。


    “話說迴來,既然你都知道你這樣活著是一種痛苦,為什麽當初不幹脆隨著追隨著你女兒的步伐,一起前往死後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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