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景。


    那場景好像是醫院,但床上的人又被禁錮的死死的。


    周圍圍著的也不是醫生,而是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他們來迴走著,不斷用針筒和各種儀器抽出鮮紅的血液。


    月流看著畫麵裏刺眼的白燈,鼻尖都能感受到濃鬱的血腥味。


    畫麵一閃而過。


    月流迴神,眼前依然是地下的場景。


    不等他思考,前麵的核心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塊空洞,涼風順著空洞吹了進來。


    月流感受到新鮮的空氣連忙抬頭看去,隻看見密密麻麻的風刃以最快的速度紮入了核心裏。


    那核心被刺激立馬開始暴動,發出了尖銳刺耳的暴鳴。


    同時,身上的根莖發了瘋一般胡亂飛舞。


    一旦被打中,能把人抽成兩節。


    好在月流的麵前突然出現一個綠色的風盾,抵擋住了這些藤條。


    月流看著被捅成馬蜂窩的核心,想過去取核心。


    他踩著地上被打得零碎的枝幹邁出一步。


    身上的風盾竟然也跟著移動。


    見狀,月流也不猶豫,連忙靠近核心。


    那核心被這樣強大的攻擊瞄準,沒堅持幾秒,就被徹底捅死,瑩綠色的光芒隨之消散。


    飛舞的枝條也老實的癱在了地上。


    月流見已經安全了,更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跑了過去,一定要在祁星下來之前拿到。


    他伸手掏進核心的最中心,因為緊張而踮起腳,生怕晶核已經被捅碎了。


    好在,月流很快就摸到了一顆形狀完整的菱形晶核,真不容易,那麽多風刃,這晶核還沒碎。


    他開心的瞪大眼睛,捏著晶核抽出手。


    “你在幹什麽?”祁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不清是什麽情緒。


    月流一怔,他緊緊捏著晶核,現在的祁星應該還不知道晶核這個東西吧。


    想到這,他盡量保持自然地轉過身,手垂在身側,抬頭天真好奇地道,“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祁星盯著月流,他看了眼月流的手,月流緊張地往後收了收了。


    “交出來。”祁星勾著唇伸出手,眼神晦暗不明。


    月流不知道祁星是否生氣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激怒祁星。


    但是如果交出來對方翻臉不認人了怎麽辦……畢竟危機也已經解除了。


    月流擠出一個笑,語氣無辜道,“你說什麽呀。”


    祁星身體放鬆的站著,他收迴手,彎腰看向月流,臉上還掛著隨意的笑,“不交出來,可就不帶你上去了。”


    月流小心翼翼觀察著祁星的表情,對方好像沒生氣,或許交出去真的就沒事了?


    他又向上看了看,這個核心所在的坑在樹根下快兩米深了,月流自己肯定爬不上去。


    而且祁星像是很肯定他手上有東西。


    不過就算交出去了,祁星也不一定知道怎麽用,說不定還能找機會偷迴來。


    想到這,月流露出一個乖巧討好的笑,攤出手心,“我看見裏麵有東西,很漂亮,就拿出來看看。”


    祁星拿走月流手心的晶核,隨意地拋起來又接住,完全不把這東西當迴事的模樣。


    對方果然不知道怎麽用,月流一邊竊喜,又忍不住的視線跟著晶核走,一臉肉疼。


    “下次還偷東西嗎?”祁星停下將晶核放進衣服兜裏,伸手撈起月流。


    月流正要乖乖開口,就感受到屁股上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迴頭。


    祁星一隻腿撐著核心,把撈起來的月流放在腿上,另一隻手狠狠地打了一下月流的屁股。


    就像人類媽媽打小孩兒一樣。


    “放開我!”月流的臉倏地紅透了,他揮舞著短短的四肢,努力掙紮了一下,卻因為力量差距完全沒有用。


    看著祁星氣定神閑的模樣,月流紅著眼睛咬牙,等他恢複了異能,一定要報仇,一雪前恥。


    到時候就把祁星用繩子吊起來用鞭子抽屁股!


    祁星見月流這副可憐模樣,愉悅的低笑了兩聲,然後在月流沒緩過來之前,又突然拍了一下。


    “小孩子偷東西是不對的。”祁星的聲音裏明顯忍著笑意,連手上的力道都小了一點。


    月流幾乎要氣哭了,他雖然身體變小了,但心理畢竟是高高在上那麽多年的喪屍王。


    別說被人打屁股,就是碰一下他的屁股也沒人敢。


    月流憋著不說話,一張小臉板正,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然而祁星並沒有放下他,反而是頗有些調侃地道,“認個錯,就放了你。”


    月流咬著唇,還是不說話。


    但祁星是個沒有耐心的行動派,在等了幾秒還沒收到反應後,動作極其自然地拍了一下屁股。


    “我錯了。”月流忍不了了,聲音還帶著一絲恥辱的哭腔。


    他很確定,如果他不認錯,這個大魔頭會打到他認錯為止。


    “沒禮貌,要喊哥哥。”祁星彎著唇,手才剛剛抬起來,月流就馬上通紅著臉,聲音像蚊子一樣憋出來,“星哥哥,我錯了!別打了!”


    說完,月流就被自己氣哭了,睫毛被打濕,粘成一縷一縷的,眼尾帶著粉色。


    被死敵打屁股逼著叫哥哥這件事。


    毫無尊嚴,還丟人。


    把小孩氣哭了,祁星終於是滿意了,提著人輕輕一躍跳了上去。


    月流到地麵上,看見等候著的李叔,忙蹬著小腿想要下來


    祁星一鬆手,小孩就兔子一樣滑了出去。


    李叔見狀也擔心地跑過來蹲下身子查看月流的狀況。


    見月流白嫩的小臉上都劃了一道粉紅的口中,衣服也都碎成了布條,小臉哭得通紅,一定是害怕極了。


    李叔滿眼心疼地拉進懷裏,“不哭了月月,已經安全了。”


    剛剛注意力全在晶核和挨揍上的月流這才反應過來身上火辣辣的刺痛。


    好不容易把眼淚憋迴去,現在越想越委屈。


    自己努力當誘餌,受這麽多傷,還要被打屁股逼著認錯。


    李叔的手臂輕輕拍著月流的背,月流被這樣奇怪的感覺包圍,內心像是有什麽東西化了。


    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著撲進李叔懷裏,甕聲甕氣地邊抽泣邊啞著嗓子道,“李叔,星哥哥欺負我。”


    第18章


    聽見月流真情實意的告狀,場麵沉默了一瞬。


    一方麵是月流頭一次流露出這麽符合小孩子的表現。


    一方麵是,祁星也沒想到過自己會有被告狀的一天,他臉上少有的露出了茫然。


    李叔本來想拉著月流迴車上處理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但孩子哭得太稀裏嘩啦,隻好安慰性地摸摸頭,熟練地哄起了孩子,“沒事沒事了,李叔在。”


    說完,他又補充到,“小星怎麽欺負你了?”


    祁星一路上的表現都有著不符合同齡人的成熟和穩重,說他欺負人,其實是有些讓人吃驚的。


    但確實,從月流來隊裏,祁星試探嚇唬過人家不少次。


    之前也沒給人欺負哭。


    這次是怎麽迴事。


    月流被問得哽住了。


    本來就已經很丟人了,難道還要大聲告訴別人,祁星打他屁股嗎。


    他說不出來,隻能可憐兮兮地癟著個嘴,一對大眼睛努力眨巴著眼淚。


    李叔也沒法再問,何況小月剛剛也嚇到了,祁星再嚇唬人家肯定是不對的。


    可祁星又救了他們很多次,李叔也沒有立場去責備人家。


    他隻能哄小孩似的抱著月流迴車上,給了一顆糖暫時讓人止住哭,又給傷口消了消毒,一行人才重新上路。


    因為李叔要開車,所以祁星又坐到了月流的旁邊。


    月流現在看見祁星就來氣,轉過頭看窗,一點不帶搭理的。


    連晶核的事情都已經拋之腦後。


    本來以為看祁星眼神多少有些無措的愧疚,不說給他道個歉,也至少不會惹他了。


    但是月流沒想到救世主的臉皮這麽厚,他才轉過去幾分鍾,祁星又來了。


    月流吃著棒棒糖,所以左側臉頰鼓鼓的,從後麵看像個小倉鼠。


    祁星心有愧疚,又不會開口,看著月流的背影出神後,莫名其妙地抬起手,戳了戳鼓起來的臉頰。


    眼前的小孩猛地轉過頭來,眼裏全是控訴,然後又小嘴一撇,皺著眉用力地轉過去。


    祁星愣了一下,看著毛茸茸的後腦勺,忍不住勾了勾唇。


    月流堅定了不理會祁星的決心,努力扭著脖子。


    這個姿勢有些難受,沒一會他就感覺脖子酸了,很像轉過去扭一扭,但因為還在賭氣,隻能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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