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你所為?”


    高俅重重地叩首,語速極快地說道:


    “我沒有作假。


    屬下已經暗中查過了,這件事情,是山東淩州的一名奸細所為。


    我也不清楚,他們會不會是童貫派來的奸細。


    蔡京聞言,心中一緊。


    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


    蔡京早就收到了淩州孟縣令被人擊斃的消息。


    隻是他一直沒有上折子,想要掩飾自己的太平而已。


    你也不看看,江南那邊,方臘軍都在搞什麽名堂?


    他造反的事情,不就是因為少宰王鋪的關係,才沒有泄露出去的嗎?


    區區山東的一郡之地,隻是一群小毛盜而已。


    可是現在,如果皇帝陛下真的要派人來淩州調查,那他就真的要倒黴了。


    這已經不隻是一個小偷那麽簡單了,還會牽扯到謀害官員,謀朝篡位這件事。


    到那個時候,他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一念及此,蔡京額頭頓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連忙迎了上去:


    “殿下,關於曾家,屬下倒是聽說過。


    按照淩州縣令的說法,曾家已經被滅門了。


    不過,那封曾家的家書,為何會落入高太尉之手,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趙佶聞言,頭都大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波折?


    明明是要彈劾童貫出兵攻打西夏,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滅族之禍?


    無奈之下,趙佶隻好將目光望向蔡京,有些遲疑地說道:


    “你是說,這件事,再也找不到線索了?”


    蔡京恭敬的行了一禮:


    “是的,沒有任何線索!”


    趙佶一屁股坐在了王座上,一臉的茫然。


    低頭的蔡京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奸詐的笑容,拱手道:


    “陛下,這件事好辦。


    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童大帥說什麽結盟,傷了國家根基,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童大帥因為沒有調查清楚,差點丟了國家的根基。


    童大帥降了兩品官階,重返西北,戴罪立功!


    而高太尉,則被下令賠償了兩年多來的糧草和糧草。


    不過這件事不能由國家做主,必須要高太尉自己出錢”


    趙佶很為難,不知道該懲罰哪一方。


    所以,他也沒辦法,隻好按照蔡京的吩咐,給了他們一些懲罰。


    聽到皇上處置,童貫、高俅等人才放下心來。


    雖然兩人都是元氣大傷,但總算是撿迴了一條命。


    蔡京從他們身上賺了不少錢,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西北軍中,種家軍中。


    種家軍的統帥,則是背著手,看著自己的營帳,長籲短歎。


    在他身後,還站著一群少年。


    當先一人,赫然便是劉正彥,劉法之子。


    而柳發之所以在曆史上沒有被記錄,就是劉正彥的功勞。


    他發動叛亂,逼迫宋高宗讓出皇權,讓三歲大的皇儲讓出皇權。d


    結果被韓世忠抓住,淩遲而亡,千刀萬剮。


    於是,一代大將軍劉法,就因為自己的兒子,而徹底淪落到了絕路上。


    在劉正彥的後麵,還跪著一些種師道的侄兒們。


    他們的年齡都和劉正彥相仿,都是年輕一輩的將領。


    這次種師道召集他們過來,顯然也是為了童貫的事情。


    以他的狠心,肯定會找種家算賬,說不定還會將柳家連根拔起……


    種師道慢慢的迴過頭,這個戰場上的老兵,年紀不足五十,但臉上已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顯得格外的蒼老


    種大師沉聲道:


    “小子,是我沒用,沒能扳倒那個叫童公公的家夥。


    就在剛才,我得到消息,童貫已經迴到了西北。


    我希望你能先躲一躲,等到通天教主從西北調走,你就可以迴去了……”


    劉正彥重重叩首,老老實實道:


    “我父親的死,也是我的錯。


    正言不成器,連父親的死都不敢報。


    種師道又是一聲歎息,整個人似乎都衰老了一些。


    他搖了搖頭。


    “小子,你也別太傷心了,現在的朝堂就是這樣。


    我們隻是一介草莽,我們隻需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守護自己的家園,守護自己的子孫後代,就可以了。”


    種師道本來就是一個讀書人,後來被叛徒逼迫,不得不棄文從武,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西北,最寒冷的地方。


    種師道的目光,落在了劉正彥的身上,他的兩個弟子身上。


    “我們種家,和柳家關係匪淺。


    小輩之間,也要像兄弟一樣。


    現在我正言師弟要出去躲避一段時間,諸位可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的?”


    聽到葉默的詢問,他的種浩和他的兒子種溪都是一拱手。


    “爹,我願意跟劉兄一起逃命。”


    其他的侄子,即種官之子,也都拱手請求.


    種師道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現在的西北集團軍,已經沒有了劉統帥,童貫統帥的南方集團軍已經是強弩之末。


    劉大統領還活著的時候,就把李察哥壓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劉統領被太監殺了,李察哥一定會大舉進攻南方軍團,一雪前恥。


    以他那不成器的性子,我又要顧忌南路軍中,真的沒有心思去算計他了。


    這次的逃亡,對你們來說,是福是禍,很難說。


    不過有一點,我會將你從軍隊中除名,以保你的安危。萬一被童貫知道了怎麽辦?


    “走吧。”


    聽到這句話,劉正彥等人都是一愣。


    取消他們的軍銜,那就是非法移民了。


    除名之人,無非兩種,一種是陣亡在戰場上的士兵。


    又或是在軍隊之中,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或是被處死,或是被流放。


    哪怕是退役的老兵,也有軍人的名號。


    隨後,種浩與種溪,又是一禮,隨後才道: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願意和劉兄一同離開這裏。”


    劉正彥趕緊接話:


    “不行,我爹的事,已經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小侄又豈能將你們二人牽扯進來?


    小侄馬上就走!”


    “且慢……”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種師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慢慢地開了口。


    “你也是從令尊那裏學來的武功。


    你的父親被稱為神將,你的武功肯定非同一般,就算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


    一隻手。


    不愧是武林中的猛虎。


    “我怕你太過魯莽,會有危險,所以才決定,讓浩兒與你一起去。”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長子種浩身上。


    昊兒看起來溫文爾雅,和他長得很像。


    在所有的晚輩之中,隻有一個人被種老師和種老師看好,那就是種浩。


    白小純相信,浩兒一定會成為種家軍的一員,帶領種家軍,為種家增光添彩。


    可這一次,他與童貫結下了梁子,絕不允許浩兒在自己的手中,繼續發展下去。


    種師道聲音沙啞地迴答道:


    “浩兒,你祖父的那本《縱橫要論》,你應該都記住了吧?


    這一次,你和小兄弟一起離開的話,可以將此物帶在身上。“二!”


    這本小冊子上,有我和你爺爺的筆記,你要好好參悟……”


    種浩聽到自己的父親如此淒慘,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是,我一定不會讓種家衰敗下去的……”


    就算我現在流浪在外,總有一天,我會讓我的家族重新崛起的……”


    劉正彥緊隨其後,也開口道:


    “我沒有能力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貪官汙吏一網打盡。


    即便是做強盜,我也要把所有的官員都殺光。”


    種師道聞言,長長一歎。


    他轉身揮了揮手:


    “去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躲起來,隻要我們還活著,就不要再迴來了。”


    種浩、劉正彥兩人連連叩首,再次抹著臉上的淚水。


    說完,二話不說,直接出了大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聽到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種先生雙拳緊握,淚水奪眶而出。


    我種家世代效忠,卻沒能保護好一個晚輩?


    大王!你要被那些小人騙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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