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侍衛拿了三大碗飯、三大碗酒進來。


    “這三個反賊聽得要殺頭,嚇得全身發抖,三位兄弟辛苦些,喂他們每人喝兩口酒,可不能多喝。這一大碗飯嘛,就喂他們吃了。”


    眾侍衛都笑了起來,喂三人喝酒吃飯。


    吳立身大口喝酒,大口吃飯,神色自若,劉一舟臉色慘白,食不下咽,吃不到小半碗,就搖頭不吃了。


    “好啦,大夥兒暫且出去。皇上叫我問他們幾句話,問了之後再殺頭。”


    “是!”


    眼見三人吃的差不多了,海東青對著眾人吩咐道,眾人應是,張齊賢領著眾侍衛出去,帶上了門。


    海東青聽得眾人腳步聲走遠,咳嗽一聲,側頭向吳立身等三人打量,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


    “狗太監,有什麽好笑?”


    “我自笑我的,關你什麽事?”


    “公公,我……我就是劉一舟!”


    海東青一怔,這劉一舟果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家夥,還未問話就開始搶答了。


    “你胡說什麽?”


    “公公,求求你救我一救,救……救我們一救。”


    “貪生怕死,算什麽英雄好漢,何必開口求人?”


    “他……他說小公爺和我師父,托……托他來救……救我們的。”


    “他這等騙人的言語,也信得的?”


    “‘搖頭獅子’吳老爺子,你怎知我定是騙你。”


    “你……你……”


    “別你你你了,昨天晚上我說的話,難道你們還不信麽?其實你們這計策都是沐劍聲沐小公爺想出來的吧?笨得很,你們也不想想,你們刺殺皇帝用什麽兵器不好,要用吳三桂那個老烏龜的兵器,你們真當小皇帝是白癡麽?你們派出來的人武功稀鬆平常,又怎麽可能全都全身而退呢?兵器難免會有遺落,這中栽贓之法太過明顯,連小孩子都瞞不過,而且,吳三桂的龜兒子吳應熊正好在京城,若你是吳三桂,會不會這麽笨,選這個時候來刺殺皇帝呢?”


    “還有,要查到你們的底細其實很簡單,和吳三桂有如此深仇的,又有力量做出這等大事的,原也不多,隻須看你們的武功路數便瞧得清清楚楚,沐家拳,沐家劍在江湖上流傳極廣,但若做到如你們這般人人都是用這沐家拳的,卻是不多,如此一來,你們的底細唿之欲出了,是也不是?”


    吳立身和另一人低下頭來,默不作聲,神情沮喪。


    “你們也不需多想了,我若是真的來誑你們的話,你們想想,皇帝要殺人,還用得著你們幾個的證詞不成?”


    他這話一出,吳立身等也不由得不點頭了,吳立身為人謹慎,仍要查究清楚。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何以肯加援手?”


    “索性對你們說明白了。我有個好朋友,是天地會青木堂的香主,名叫韋小寶。他說天地會中有個老頭兒,叫做八臂猿猴徐天川,為了爭執擁唐、擁桂什麽的,打死了你們沐王府的白岩風。沐家小公爺和白寒風不肯幹休。但人死了活不轉來,沒有法子,那韋小寶就來托我救你們三位出去,賠還給沐王府,以便顧全雙方義氣。”


    跟天地會的糾葛,吳立身知道得很明白,當下更無懷疑,不住的搖頭,又點頭。


    “這就是了。在下適才言語冒犯,多有得罪。”


    “好說,好說!我跟天地會韋香主是生死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若要謝,隻管謝他便是,現下,如何逃出宮去,可得想個妙法。”


    “桂公公想的法子,必是妙的,我們都聽從你的吩咐便了。”


    海東青心中早有計策,卻仍是問吳立身。


    “吳老爺子可有什麽計策?”


    “皇宮裏狗侍衛極多,白天是闖不出去的。等到晚間,你來設法割斷我們手腳上的牛筋,讓我們乘黑衝殺出去便是。”


    “此計極妙,就怕不是十拿九穩。萬一你們傷了哪裏,我可不好跟我那韋兄弟交差了。”


    海東青說著在廳上走來走去,假作籌思計策。


    “桂公公,在下有個計策。”


    海東青正欲說出用迷藥迷倒侍衛的計策,那劉一舟歡叫道。


    海東青怔了一怔,問道:“你有什麽法子?”


    “不若用蒙汗藥吧!將他們麻翻了,然後我們換上侍衛的衣服,桂公公再帶著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出去便是。”


    “咱們光明正大殺出去便了,幹嘛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吳立身自恃身份,聞聽劉一舟此言出口嗬斥道。


    “此計雖然卑劣了些,但為了保全各位性命,說不得隻好下作一次了。大丈夫不拘小節,就這麽說定了,蒙汗藥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海東青直接用蒙汗藥蒙翻了一眾侍衛,有利用皇帝給自己的腰牌和事先和多隆的安排,順利的帶著三人離開了皇宮。


    如果是在原劇中,海東青記得當時韋小寶在放這三人的時候,假太後還派人前來通傳韋小寶,後來被韋小寶一並給蒙翻了。


    等侍衛們醒來,順手殺了幾名太監,這會假太後不知道是被海東青之前的話嚇到了,還是在籌謀其他的事情,暫時沒有再出現為難自己。


    恐怕此時的假太後應該正在試圖核實海東青的身份。


    ……


    “好了,在下隻能送到這裏了,各位迴去和沐小公爺會合後,早些離開為好。”


    神武門外,海東青衝著吳立身一拱手道。


    “救命之恩,不敢望報。此後天地會如有驅策,吳某敖某師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敢當。”


    隻見劉一舟大步走在前麵,迴頭相望,自是怪吳立身何不快走,此處離宮門不遠,尚未脫險,不怪他憂慮。


    海東青嗬嗬一笑,往神武門迴去,一路上開心不已,這劉一舟隻顧自己逃命,早將方怡拋置腦後,如此薄情自私的人,原是配不上方怡的。


    來到侍衛房中,見眾人昏迷在地,兀自未醒,當下掏了一盆冷水,潑在趙齊賢頭上。


    趙齊賢悠悠醒轉,看著拿著木盆的海東青悠悠的問道。


    “桂公公,我怎地就這麽容易的醉了?”


    老大不好意思的坐起,見到廳上情景,大吃一驚。


    “怎……怎……那些刺客……已經走了?”


    “趙大哥,多總管命你暗中放了刺客,是不是?”


    “多總管說,這是皇上的密旨,放了刺客,好追查主使的反賊頭兒是誰。”


    “是了,可是宮裏走脫了刺客,負責看守的人有沒有罪?”


    “那……自然有罪,不過……不過這是多總管吩咐過的,我們做下屬的,不過奉命行事罷了。”


    “多總管有手令給你沒有?”


    “沒……沒有,他親口說了,用……用不著什麽手令,多總管說道,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辦事。”


    “多總管拿了皇上親筆的聖旨給你看了?”


    “沒……沒有,難道……難道多總管的話是假的?”


    趙齊賢全身發抖,牙齒上下相擊,格格做聲。


    “假是不假。我就怕多總管不認帳,事到臨頭,往你身上一推,可有些不大妙,趙大哥,皇上為什麽要放刺客出去?”


    “多總管說,要從這三名刺客身上,引出背後主使的人來。”


    “事情倒確是這樣,隻不過宮中放走刺客,若不追究,連刺客也不會相信,這背後主使之人,就未必查得出。說不定皇上會殺幾個人,張揚一下,好讓刺客不起疑心。”


    這幾句話海東青倒沒冤枉了皇帝,康熙確會命他殺幾名侍衛,以堅被釋的刺客之信。


    張齊賢驚惶之下,雙膝跪倒。


    “公公救命!”


    說著連連磕頭。


    “趙大哥何必多禮,張大哥,你身上可有帶了蒙汗藥?”


    伸手扶起,安慰道。


    “有,有,還有一些。”


    “你將蒙汗藥隨便塞進一個人懷中,那偷偷放藥麻翻了我等之人便是此刻的內應。”


    趙齊賢嚇得狠了,腦子一陣混亂,此時方才恍然大悟,大喜。


    “妙計,妙計!多謝公公救命之恩。”


    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抖索著手,在地上左瞧右瞧,方才選定了一個替死鬼。


    “此人可是與你不甚相熟?”


    趙齊賢點頭承認,其實這頂缸之人平素便與趙齊賢有隙,這一來,也算是以權謀私,公報私仇了。


    “你殺了他。”


    趙齊賢雖不知他要做什麽,卻不敢違逆,依言在那人頸上一割,那人哼也沒哼一聲,立時斃命。


    海東青從懷中取出海大富私人珍藏的化屍粉,接過趙齊賢的劍,在那人屍身上戳了幾個窟窿,灑下化屍粉,不多時,臭煙升騰,屍首化作黃水。


    “好了,此人叫什麽?”


    趙齊賢見他小小年紀,毀屍滅跡時,眉頭也不皺一下,心中驚懼。


    “王,王富貴。”


    “侍衛王富貴,原來竟是刺客內應,趁桂公公擺下宴席給侍衛們慶功時,偷偷投放蒙汗藥,放倒眾侍衛與桂公公,帶著刺客逃出宮外去了。趙大哥,是也不是?”


    趙齊賢連連點頭,麵色終於好看了些,在海東青的指點下,將侍衛們盡數潑了醒來,眾侍衛聽說是王富貴把刺客救了出去,無不憤憤不平,破口大罵。


    至於那些與王富貴相熟的侍衛都是疑惑,隻不過,疑惑歸疑惑,誰也不敢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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