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識到,那一種驚悚恐怖的感覺或許不是來自向禮,而是他身後的鬼新娘,那種危機感和麵臨那雙血手感覺是一樣的,甚至是更加的危險。看著離開的向禮,我以往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世界。


    雖然我曾經一度很熱愛鬼怪亂神的影視作品,但我始終是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如今一連串詭異的事情發生後,我不得不重新定義這個世界,詭異的血手,眾人被篡改的記憶,李龍的死去以及現在跟隨著向禮的鬼新娘,這些事情無不昭示著這個世界上厲鬼的存在。因為我的拒絕加入,向禮不想透露更多的信息給我,但鬼新娘的出現像是在警告我,又像是暗示我。厲鬼是可以和活人共存,向禮並不是沒有透露信息給我,而是給我傳遞了一條重要的消息。那他是怎麽做到的?這不禁讓我想到他的證件上“冥婚”二字,難道這鬼新娘就是和他結冥婚的人?所以才能共存!難道我要找那個血手結冥婚?不不不,很快我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然而重要的信息太少無法推測出更多的結果。


    忽然我想起昨晚崔警官看似玩笑的一句話,林正英就是抓鬼的。這讓我恍然大悟,難道這向禮就是所謂的抓鬼人嗎?南區三組就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組織嗎?可是向禮那樣子別說是像林正英那種道家法師,說他是厲鬼都不為過。我不禁又懷疑起自己的猜想。可殊不知自己的猜想已經向真相邁進了一大步。


    我搖搖頭,還是秉持著想不明白就放棄的思想,把頭腦裏思緒統統甩開。望著空無一人的寢室樓側門,我也向外走去。走出大門,依舊是毒辣的陽光,照的人眼睛都無法睜開,與先前熙攘的環境不同,此刻圍觀的人群早已散去,連工作的警察都少了很多,也不見向禮的蹤影。


    不遠處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略顯消瘦的人正在東張西望,雖然看起來比我沒大多少,卻故意的打扮的過於成熟,讓人看著格外尷尬。


    “李一同學,快跟我去校長辦公室,就差你一個人了,可不能讓校長等久了!”那人一見到我就踩著他那黑亮亮的皮鞋快步向我走來,邊走還邊示意著我跟著他一同去往校長辦公室。


    他的口氣像極了那些為了上位趨炎附勢的人,因此我並未理會他的要求,反問他道“你是?”


    “我是高遠海,學生會會長!你可以叫我高會長。”他說到高會長的時候甚至提高了音量。


    “是有什麽事嗎?”我有些無奈的詢問著他。


    “剛開學你們寢室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給學校會帶來多大的負麵影響,你知道嗎?快跟我過去。”他有些不悅的迴答著。


    “又不關我什麽事!如果是詢問情況,我已經在警察局裏麵錄過口供了。”我直勾勾的看著高遠海,本來就一堆糟心的事的我,並不想再卷進學校裏爭權奪利的漩渦中。


    “關不關你的事,要經過校領導層的協商確定,如果你不過去,因為你生活作風不正,與室友喝酒還死了人,學校也是有權開除你的!”高遠海見我沒有跟他一起去校長室的意思,言語之間開始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我心中暗罵道:我這是倒了什麽黴,我剛入學就要被開除了?我在高中辛辛苦苦奮鬥的那麽幾年,g大學的這些人說沒就沒,何況我連酒都沒喝,死了一個與我不相幹的人就這麽多麻煩事嗎?我就想平淡的上完大學,找一份安穩的工作,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有這麽困難嗎?想到這,我又迴想起那具躺在地上的屍體,他已經沒有機會上學,工作,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生命。


    我迴頭看了眼宿舍樓,到最後我連李龍的屍體被送去了哪裏都不知道,或許現在有著一對父母正為著那具冰冷的屍體而痛苦,這讓我想到自己愛嘮叨的母親和嚴厲的父親,如果我失去生命,他們或許也會很傷心吧!


    “那雙血手還會再來襲擊我嗎?”我情緒十分的低落,輕聲的呢喃著,再次感受到了失去生命的恐懼。


    “李一,你說什麽呢?快走啊!”高遠海越來越不耐煩。


    “嗯。”我不願再和他有過多的糾纏,便跟著他去往校長室。


    從宿舍樓出發,我們走了大約15分鍾才走到校長室,一路走來我發現這棟辦公樓是這所學校最高,最為現代的一棟樓,其他那些教師宿舍,教學樓都較為低矮且破爛,卻有著上個世紀90年代的感覺,少了鋼筋混凝土的冰冷,多了書香的典雅。


    校長室在這棟樓的最高處,很快我們坐上電梯來到門口,高遠海輕扣了幾下木質的房門,裏麵便傳來了有些渾厚的聲音“進來!”


    高遠海輕輕打開了門生怕哪裏沒注意惹的校長不悅,見到這一舉動我不免笑了笑。


    “校長,李一同學我給您帶來了。”他的語調有些卑微。


    “嗯,你先迴去。”校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好的,您有事再叫我。”高遠海說完還向校長鞠了一躬,躡手躡腳得出了校長室。


    進入校長室我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唐義和豐子凱,見到唐義還很完好的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禁有些高興,畢竟還是室友,當時以為他也遭遇到了不測。我打量了下四周沒見到胡浩和胡壕的身影,便詢問他們“胡浩和土豪呢?”


    “沒看見!”他們異口同聲地迴答著。


    “我們一上午都在這裏沒見到他們兩個。”豐子凱說著,唐義點點頭表示了同意。


    他們的迴答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好了,你們可以稍後再敘舊,就不等胡浩和胡壕了,對於李龍同學的離世,我表示非常的惋惜,但也在此批評你們整個寢室不懂的節製,認識新同學新朋友高興喝兩杯在所難免,但是年輕人不能覺得自己還年輕就毫無節製,李龍同學就是個例子,李龍同學的死因已經查明了,是酒精中毒。”校長輕輕扣了扣桌子沉重的說道。


    “什麽?”聽完他的話我剛坐下的身子立馬站了起來,有些不解地問“不是鬼殺的嗎?”


    “李一同學,請注意你的言辭,什麽鬼?我知道你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作為21世紀的新青年,不要說出這種迷信的話。”說完他還用力拍了下桌子,怒目圓睜。


    “我明明看見,唐義你說...”我看到唐義和豐子凱那看傻子的眼神的後,到嘴邊的話又停止了。激動的情緒也瞬間冷靜了下來,這讓我想起當時表哥給我解釋的車禍,心裏有所明了“抱歉,覃校長,是我太激動了。”要說為啥我知道這校長叫什麽,但凡高考填報誌願時都會搜一搜相關信息,g大學的校長叫覃小明,當然還有一堆的榮譽稱號,這並不是我所在意的。


    見我冷靜了下來覃校長再次開口說道“不過此次事件你們也是受害者,經過我校高層協商決定給予你們寢室其餘5人保研的資格以及入住研究生宿舍的權利,稍後遠海會長會安排相關的入住事情。不過你們還是得完成大學四年的學業,如果你們在校表現較差,我校還是會收迴保研的名額。你們看這樣處理還算滿意嗎?”雖然說我們三個都是剛入大學的新生,沒有接受過社會的毒打,但校長的字裏行間明顯的透露出保研就是給我們的封口費。


    起初我們三人都是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直到一個“好”字迴蕩在安靜的校長室,我望向有些激動的豐子凱,雖然他仍然注視著校長,但從他的眼神裏我看見了喜悅和興奮。


    緊接著唐義用著平淡的話語說著“我也沒問題。”


    “就這樣吧!”我緊跟著唐義的話說了出來,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校長室,不再去理會還在校長室的三人,心裏百感交集。


    出了門我依靠在校長室的門旁,腦海裏不再是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而是想著如果李龍還活著,死去的是其他人,今天在這個校長室他又會如何迴答。是否會和現在活著的眾人一樣,或許胡浩說的是對的,我們都已經死了,所以才顯得李龍的死去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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