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魅力值滿點會吸引髒東西 作者:甜畫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學長是在寢室噴香水了嗎?唐鬱摸上開燈鍵,寢室亮起,唐鬱低下頭,隻見一雙鞋子整整齊齊擺放在門口,鞋子款式普通,唯一特別的是這雙鞋子一隻黑鞋,另外一隻是白鞋。兩隻鞋子的鞋尖齊刷刷對準了唐鬱。就好像有個人直挺挺站在門口,和唐鬱腳尖對腳尖。唐鬱試圖從腦海中驅趕這種奇怪的聯想,他繞開這雙鞋子走了兩步,突然若有所察地停了下來,迴頭朝後看去。那雙鞋子依舊擺放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唐鬱的錯覺,唐鬱總覺得那隻鞋子的位置好像有了些變化,鞋子離門口遠了點,好像在他轉身的短短數秒,那隻鞋子自己朝他走了半步。而且還是保持著鞋尖朝向門口的擺法,倒退著走了小半步。唐鬱後背上的肌肉一陣戰栗,他緊盯著那雙鞋子,鞋子沒有任何變化。……是錯覺嗎?唐鬱重新走向這雙鞋子,他遲疑了一會兒,彎下腰,將這雙鞋子放在了一旁空蕩蕩的鞋櫃上。做完這一切,唐鬱這才走向他的床位。唐鬱對床的床位依舊被長長的黑白床簾遮住,看不到裏麵的動靜,唐鬱怕學長已經睡了,動作特意放得很輕,他輕手輕腳拿了洗漱用品走向衛生間。衛生間被打掃得很幹淨,隻不過陰暗濕冷的氣息似乎隨著今天的打掃變得更加濃重了,還有一股幽幽的冷香。唐鬱摘下口罩,他的麵容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衛生間冷白的燈光下。沒了口罩的過濾,唐鬱能嗅到那股冷香絲絲縷縷般在衛生間散開,無形包裹住了他的身軀。唐鬱本想衝個澡,但這裏沒有熱水,他身體不好,受涼很容易生病,想了想還是準備用毛巾簡單擦拭一下。清水濡濕了柔軟的毛巾。修長白皙的手指撩起衣物,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因為陰寒的溫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唐鬱低著頭,鏡麵上倒映出了他窄而白皙的腰身,水珠順著唐鬱的腰線朝下滑,一隻蒼白寬大的手掌覆蓋在了唐鬱的腰上,沒有任何血色的指尖微動。唿唐鬱的後腰傳來了一陣冰涼的戰栗,他下意識迴頭看向鏡子,鏡子中映出了他的身影,和一覽無餘的狹小衛生間,無論怎麽看,衛生間也隻有他一人。冰冷的水珠沒入唐鬱的衣物深處,陰寒的氣息像是要沁入唐鬱的肌膚,唐鬱打了個寒顫,迅速將衣擺放下。他匆匆擦拭了一遍,整理了一下洗漱用品,便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然而在開門的刹那,唐鬱愣住了。隻見本該擺在鞋櫃上的椅子,再次放在地上,而且這一次,鞋尖對準了衛生間的門。好像之前有人就這樣站在衛生間門口。這個想法讓唐鬱一瞬間不寒而栗。發生了什麽?……是剛剛學長想要上廁所,但發現他在衛生間嗎?可是為什麽鞋子要這樣放?難道是學長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所以特意重新把鞋子放迴地麵,用這種方式來委婉地提醒他?唐鬱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他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繞開了一雙鞋子,往前走了兩步後,唐鬱忍不住緩緩迴過頭。隻見視野中的鞋尖仍舊對準了衛生間的大門,一黑一白的鞋子擺放得異常整齊。從這種擺放的整齊度來看,學長看起來是有強迫症的人。不過這種性格的人為什麽會用一黑一白兩種顏色不一樣的鞋子湊成一對,是不小心穿錯了嗎?還是鞋子的款式如此?唐鬱收迴視線,將洗漱用品放好,準備關燈睡覺。他重新走迴衛生間旁,再看了一眼仍舊擺在原位的鞋子,這才伸手摸向衛生間旁的開關鍵。啪得一聲輕響,唐鬱關上了燈。寢室一瞬間變得很暗,但不是全然的黑,唐鬱站在衛生間門口,能看到寢室左側亮著一點幽幽白光。奇怪,哪裏來的光?為了看清那點光源,唐鬱往前走了幾步,朝左側轉頭。隻見學長的白色床簾裏不知何時亮起了兩團燭光,兩根蠟燭的影子倒映在了白色床簾上,濃鬱的冷香從床簾後不斷逸散而出。是學校熄燈,所以學長點蠟燭照明嗎?這其實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可是……唐鬱的脖頸緊繃,他盯著右側燭光裏直挺挺站著的人影:“學長。”床簾內傳來了黎生冷淡的迴應:“怎麽了?”唐鬱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左側燭光後的另外一道人影,他聽到自己艱澀的聲音:“寢室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嗎?”……為什麽學長的床簾下會出現兩道人影?“你是在問下麵的東西麽?”一隻蒼白的手從上方的床簾縫隙裏探了出來,指甲蓋微微泛青,指尖勾起遮住書桌的白色帷幕,隨著白色帷幕的掀起,帷幕後的人影從一道剪影,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衣、紮著小辮的紙人。另外一隻手同樣從縫隙裏鑽出,抬起了左側的簾子,一個穿著綠衣、戴著小帽的紙人直挺挺地出現。兩個紙人放在書桌兩側,它們身後的白蠟在安靜燃燒,慘白的燭光照亮了紙人黑漆漆的眼珠和紅豔豔的腮紅,在濃鬱的冷香中,它們直勾勾盯著唐鬱。“它們不是人。” 第 15 章 15“家裏開紙紮店,忙不過來,我在這裏搭把手。”蒼白的手縮迴了白色帷幕裏,兩道帷幕垂下,火光上映出了兩道長長的人影。唐鬱站在兩道人影中間,從上看去好像組成了一個三角形,他那湛藍的眼眸因為恐懼和驚愕瞪得溜圓,視線不敢停留在白色帷幕上,於是整張唰白的小臉抬起,唐鬱僵硬地仰望著上方的黎生。火光映在他的眼裏,讓他看起來像是迷失在黑暗中,尋求庇護的羔羊。黑白帷幕隔絕了外界一切的視線,唐鬱空白的大腦遲鈍地整理著剛才黎生說的話,之前燕朗說的“他床位上有紙人,不是什麽好東西”突然躥進了唐鬱的腦海,唐鬱直到這個時候才迴過神,從嗓子裏擠出了一聲有點呆滯的“嗯”。這聲“嗯”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像是示弱的泣音。“你在怕我。”黎生冷聲道,沒有任何語調的冰冷話語讓人猜不透他想要什麽樣的反應。“……嗯?”墨色的眉頭抬高又蹙起,唐鬱像是課堂上被老師抽查提問的差生,他下意識磕磕絆絆道:“對不起。”一時間無人說話。在唐鬱終於能壓住生理性恐懼,不讓自己的肌膚起雞皮疙瘩時,他聽到黎生冷冰冰的聲音:“你隻會說對不起嗎?”“明明不是你做的錯事。”“如果有不滿,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這不是我一個人住的地方,也是你的。”一連串的話像冰雹一樣鋪天蓋地砸了過來,砸得唐鬱措手不及,差點就想再說對不起。“還是說,你根本不想住在這裏,所以遇到什麽不滿也不想著去解決”語速快得過分的黎生突然停頓了下來,空氣中的冷香絲絲縷縷包圍住了唐鬱,仿佛要滲進唐鬱的五髒六腑。“直接離開就好了。”唐鬱的唿吸一滯,如果麵前的人是沈君行,他也許要懷疑今天的行蹤又被監視了,畢竟他今天下午就在忙著看房子。也許是黎生最後那句話音量突然變得很低,也不再像之前說得那麽急,於是莫名給人一種淩冽的寒風忽然變成一縷微風,還能嗅到冰雪化開的潮濕感。 好像黎生在委屈些什麽。唐鬱迷茫地眨了眨眼,想著這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學長怎麽會產生這種情緒?不過這個錯覺一出現,之前侵蝕著唐鬱的那些恐懼暫時被壓製住了,困擾他的變成了要怎麽迴複黎生的話。憑心而論,黎生是唐鬱還算滿意的室友類型。他最滿意的是黎生的冷淡。同住一個屋簷下,但連麵都見不到,話少,隻要維持著表麵客客氣氣的疏離,就能相安無事。他想要離開的關鍵不在於黎生,而是玩家。黎生的麵板屬性那麽高,大概率也會是遊戲裏的關鍵npc,一定會和玩家產生各種互動。如果他繼續和黎生住在一起,很可能會引起玩家群體裏沒必要的關注。但這些話很難和黎生解釋,畢竟他沒辦法對別人透露任何遊戲啊玩家啊之類的信息。“我……沒有對學長有什麽不滿。”唐鬱仰著臉,斟酌著詞語,他腦海中挑挑揀揀著要說的話,睫羽顫顫,藍眸清如泉,頂著這張臉說任何話都像發自內心,“學長做什麽都很厲害,讀書是,打掃房間是,現在做紙人也是。”“我剛剛隻是有些害怕紙人,並不是害怕學長。”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唐鬱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時,上方傳來了黎生冷硬的聲音:“紙人有什麽好怕的。” “紅白喜事,陰安陽樂,紙人替亡者做事,也替生者解憂。”唐鬱微微偏了一下頭,好奇地側耳傾聽。他這樣的姿態,哪怕是平時再冷言少語的人見了,也要不自覺多說上兩句。“昨天有人死了,要的紮全,衣食住行、花草鳥獸,一應俱全,還有白馬。”“白馬?”唐鬱念了一句。“男馬女牛,如果男人死了,要紮馬,騎白馬以求升天。”唐鬱被黎生的話引起了興趣,他小聲追問道:“那女牛又是為什麽?”“女人紮牛,因為牛能喝掉女人做家務用過的汙水,讓她幹幹淨淨地走。”漆黑的眼睫安安靜靜眨了一下,唐鬱仰麵的神情顯得很是認真,“人死了……真的需要這些嗎?”燭光將紙人的影子映在白色帷幕上,也將唐鬱的影子投射在地麵,隻不過唐鬱的影子在地上隻有那麽一點,渺小極了。如果從上往下看,就會發現這個角度的唐鬱也顯得格外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