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嘴裏迸出的卻隻有兩個字:“無聊。”


    真的很無聊。在她看來,虎崽子的行為看起來似乎都是為了她,但實則無聊透頂。


    她就是這麽冷漠又冷酷的人。


    她的溫情與感情,永遠隻給予她所在乎的人,寥寥無幾的那幾個人。


    秋骨寒道:“你覺得無聊,可這對我來說卻是最重要的事情。”


    沒錯!她的平安,於他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需不需要他相伴,需不需要他保護,需不需要他重視,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有,他需要她好好的活著,好好的過著。


    這種重要性,勝於一切,包括他的複仇。


    還在天洲的時候,知道她消失,他就一直一直想著她去了哪裏、在做什麽、會不會有事。


    直覺告訴他,她很可能又去做什麽危險且秘密的事情了,比如去救會給她帶來麻煩和危險的人物,如他之類。


    想到她會舍命救別的人,也許還是男人,就像她一次次的救過自己、秋夜弦、陰九殺一樣,他的心裏,滿是難言的滋味。


    潛意識裏,他希望他就算不能成為她唯一舍命相救的男人,至少可以成為她最後一個舍命相救的男人,然而,他的願望,遙遙無期。


    他無法遏製的擔心。擔心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找到新的、徹底取代他的男人,就像曾經對待他那樣,也會那般細致的照顧別的男人,也會那般義無反顧的保護別的男人,而他,將徹底成為她的過去,就像秋夜弦徹底淪為她的過去一樣。


    ——他接受不了那樣的可能與未來。


    於是,他迅速下了決心,他要去找她,絕對不讓她將自己摒棄。


    而在那時,夏物生又步步緊逼,強迫他去做他最最看不上的事情,所以,他決定暫時離開夏物生,暫時離開京城,去尋找鳳驚華。


    他沒有衝動到要跟夏物生決裂,也沒有天真到跟夏物生說明實情。


    他留了一封信給夏物生,以“不孝之人不配為王”為理由,說他已經打聽到了母親屍身的下落,他要獨自去追查和找迴母親的屍身,一日找不到就一日不迴京,請堂伯在他離京期間助他管理王府,訓練部下。


    他的這個理由,實在是合情合理之至,沒有任何人可以反對,夏物生雖然罵他天真愚昧、居然在這節骨眼上離京,但也沒有懷疑他另有目的。


    就這樣,他悄然離開天洲,前往誼州尋找鳳驚華。


    他到達誼州以後,四處打聽各種消息,聽說了祁敢當的私生子被神秘男人弄斷雙手的事情後,心裏便隱隱覺得事情可能與鳳驚華有關。


    依他對誼州的了解,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本地人不敢,想在誼州混的外來人也不敢,隻有不想在誼州混又膽大包天的外來人才敢。


    而依他對鳳驚華的了解,鳳驚華就是那種根本不會把祁敢當放在眼裏的強悍外來人,而且,毫無預兆的出手、一劍斬斷對方手腕的氣勢,很符合那個女人的作風。


    但他一直找不到鳳驚華的蹤影,於是他便暗中盯著祁敢當,最終通過祁敢當找到了鳳驚華,並且悉知了祁敢當的計劃,這才能釜底抽薪,及時製住祁敢當。


    不過,他也沒好意思在鳳驚華麵前吹噓這些,畢竟鳳驚華為他做的,遠遠超過他為她做的。


    鳳驚華聽了他的話,還是沒有反應,隻是又加快了馬速。


    四個人衝出南城,往萬淵之山進發。


    上了不那麽寬闊和平坦的山道以後,他們放慢馬速,秋骨寒趁這個機會,直接在馬上換了發型和衣服,又將臉抹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普通一些。


    雖然他不怎麽在意容貌,但每次他以原本的麵容出現,都會引發矚目無數,這對想低調的他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


    因此,在不需要以“王爺”的身份出現時,他都要扮醜。


    對他的行為,其他三人都沒有表現出半點興趣。


    秋骨寒覺得鳳驚華之外的兩個人也都很詭異,既沒有對他的身份表現出任何敬畏和介意,也沒有對他的行為表現出任何好奇和懷疑,而事實上,他對他們來說是陌生人不是嗎?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跟鳳驚華到底是什麽關係?


    他好奇得很,但他也在控製著這份心思。


    天黑的時候,四個人在路邊一間建在斜坡上的客棧前停下來,入店休息。


    因為要趕路,鳳驚華點了店裏最好的酒菜,吃完以後就沐浴入睡,一絲一毫都沒浪費時間。


    山間的客棧也早早的就打烊,夥計們早早的入睡。


    整個客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二樓亮起燭光。


    十幾名夥計,操著菜刀殺豬刀砍柴刀等等,擠滿了狹窄的走廊。


    他們停在一間客房外,其中一人道:“金爺,他們就住在這裏,咱們現在就衝進去將他們砍了!”


    被稱為金爺的男子道:“你們確定他們都喝了藥酒,這會兒都睡著了?”


    “金爺放心,咱們是看著他們喝下去的,全都喝了,沒一個漏過的,這會兒肯定都睡死了。”


    “幹得好!你們立刻將他們全綁了。等他們醒了以後,小爺要讓他們嚐嚐小爺獨家發明的酷刑,讓他們後悔不該來到這誼州的地盤上!”


    眾夥計吆喝著,紛紛抬腳踹開房門,闖進房間,將房間照得大亮。


    房間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床上躺著一人,地上躺著三人,睡得正沉,對這麽多人湧進房間毫無反應。


    金爺踢了地上的人一腳,指著床上的人道:“那個人是最可惡的,先在他的臉上劃幾刀,然後再綁起來!”


    房間很少,一名夥計直接踩過地上的人,走到床邊,揮起殺豬刀,準備在男人的臉上劃幾刀。


    忽然,男人睜開眼睛,看著他:“你為什麽要欺負我?”


    夥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拿殺豬刀指著他道:“你、你沒睡著?”


    鳳驚華一行中,如果隻能有一個人睡在比較舒服的床上,那個人一定是鳳若星。


    鳳若星道:“我本來是睡著的,但你們進來以後,我就醒了。”


    眾人:“……”


    殺豬刀夥計又道:“你、你知道我們在酒裏下了迷藥?”


    鳳若星奇怪的道:“你們在酒裏放了藥?”


    而後他一臉悄然大悟:“你們就是那個什麽黑店吧?在酒菜裏下藥,迷暈客人,然後打劫殺人,剁成碎肉包包子什麽的?”


    這種事情他在書裏看多了,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讓他遇上了。


    眾人:“……”


    他們確實也算是黑店,但打劫殺人、包人肉包子的事情倒不常做,除非狠狠的得罪了他們。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狠狠得罪了他們的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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