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公子抿唇一笑:“你這麽會品酒,難道真的是酒癡?”


    酒兒很用力地點頭:“嗯,我最喜歡喝酒了,酒對我來說就像水一樣,隻是好喝的酒太貴,酒兒喝不起,來咱們院的客人也不愛能喝酒的姑娘,我很少能喝到好酒。”


    “哈哈,那你遇到我,就是你的運氣了。”華公子哈哈一笑,“我會點很多好酒,而你能品出多少種酒,我就請你喝多少種,喝到你痛快為止,如何?”


    酒兒大喜:“好哦好哦,酒兒喜歡這樣,公子你真是太好了。”


    華公子嘿嘿一笑,擦了個響指,叫來侍女:“把你們院裏所有的好酒,不論價錢,每樣都拿一瓶上來,不準藏私。”


    侍女立刻跑去拿酒。


    此時,一品藝台開始演出,客人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台上,一邊欣賞演出,一邊給上台的姑娘進行評分和打賞,氣氛好不熱鬧和歡愉。


    角落裏,華公子一邊看演出,一邊跟酒兒品酒。


    桌上擺了幾十個精美的酒瓶,每個酒瓶裝一種酒,酒兒一一嚐過,居然將每瓶酒的種類、年份、成分等猜得絲毫不差。


    華公子驚訝不已:“酒兒姑娘好厲害,想我爹爹是個大酒鬼,家裏藏酒無數,可以算是品酒高手了,但跟酒兒姑娘相比,隻怕還要遜上幾分。”


    酒兒一邊換著不同的酒喝,一邊得意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少一天不喝就難受,而且還千杯不醉,我家裏窮,說養不起我,就把我賣給青樓。其實呆在青樓也不錯,經常能有酒喝,我呀,隻要天天有酒喝,時不時能喝上一點好酒,就心滿意足了。”


    華公子的眼睛,也跟十年陳釀的女兒紅一般波光醉人:“你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姑娘,你真是太有趣了!來來來,盡管喝,使勁喝,千萬別客氣,本公子不差錢,你想喝多少都成。”


    酒兒一點都不客氣地牛飲:“本公子看著就是爽快,酒兒就不客氣了。”


    她每喝完一瓶,華公子就多叫一瓶,桌麵上始終擺滿裝得滿滿當當的酒瓶子。


    酒兒再能喝,十幾二十瓶灌下去,也有了兩三分醉意。


    華公子有點擔心了:“酒兒姑娘,你也喝太多了,還是別再喝了吧?”


    “喝,怎麽不喝?”酒兒長得不算很漂亮,也沒有別的長處,平時沒什麽機會喝這麽多的好酒,難得這次有機會,當然要拚命享受,“我還好著呢,我要喝到醉為止!”


    “好,酒兒姑娘豪氣!”華公子朝她翹起大拇指,給她拿酒,“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這次就讓酒兒姑娘喝到醉去!”


    酒兒又喝下一瓶後,華公子驚歎:“酒兒姑娘真的太厲害了!我說啊,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能喝的女子麽?應該沒有了吧?”


    酒兒微醉,笑眼朦朧:“誰說沒有?我們梨香院的幕後大老板,比我還能喝呢!”


    “不可能!”華公子搖頭,“比你還能喝的女人,那、那還是女人麽?你故意嚇我的吧?”


    “酒兒才沒騙你。”酒兒確實有些醉了,有什麽說什麽,“我千杯不醉,但我們的大老板可是萬杯不醉呢!還有啊,我們的大老板可是個大美人,比台上那、那些都好看,才不是不像女人呢……”


    “我還是不信!”華公子還是搖頭,“我見過你們的老板,不算什麽大美人吧,我也沒看出她很能喝的樣子。酒兒姑娘,你一定是醉了,現在在說醉話呢。”


    喝醉的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喝醉了。


    酒兒搖頭,很固執地道:“除了老板,我們還有一個幕後的大老板呢,幕後的那個大老板,真的是大美人……”


    華公子嗤之以鼻:“那你見過你們的幕後大老板嘛?”


    酒兒搖頭:“沒見過……”


    “那你還敢說得這麽肯定?”


    “可是我聽嬤嬤她們說過啊。我有一次陪客人喝酒,客人們全部都醉倒了,我也喝暈了,是嬤嬤扶我迴房的。我聽到嬤嬤跟藝娘說我的酒量比不上大老板什麽的,還說什麽近期生意不好,如果大老板能出來撐下場麵就好了,還有什麽綺花塢的花魁都比不上大老板長得美之類的……”


    華公子雙手托腮,聽得有些出神:“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奇女子,如果我能見上一麵就好了。酒兒姑娘,要花多少錢才能見到你家大老板呢?”


    “不可能的。”酒兒搖頭,“我跟嬤嬤問過大老板的事情,嬤嬤卻說咱們院沒有什麽幕後大老板,讓我不要亂說。所以說啊,幕後大老板一定是隱藏在幕後,不會見人的啦,要見也是見大人物來這,客人們是見不到的。”


    “這樣啊。”華公子歎息,給她倒酒,“那我就不見了,省得惹什麽麻煩,再被別人在臉上劃幾刀。”


    兩人又吃吃喝喝起來。


    此時,台上表演正酣,台下看得入迷,現場熱鬧非凡,也沒什麽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而他們的後上方,二樓迴廊上的一間包間打開了,幾名衣著不凡的客人走出來,站在欄邊,看台上的演出。


    “好香的酒氣……”站在中間的黑衣男人嗅到一股很強烈、很濃鬱的香氣,微微蹙眉,低頭下看,就看到了華公子與酒兒這一桌。


    區區兩個人,居然喝了一桌子的酒?


    這樣的酒量確實驚人,男人不禁多看了幾眼,看著看著,目光就落到了那名錦衣佳公子的臉上。


    然後,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了。


    樓下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爆棚的喝彩聲,原來是台上有幾位美人在表演高難度的頂碗雜技,她們那一身功夫雖然不是武功,但最厲害的武林高手都演不出那種技巧和技術,客人們看得十分沸騰。


    但黑衣男人就像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看到,隻是看著下方的錦衣公子。


    “無涯,”他旁邊那名油頭粉麵、看起來也油嘴滑舌的男子調笑,“你的老相好馬上就要上台了,你還不快些下去捧捧場麽?”


    黑衣男人仿若未聞,還隻是盯著下方。


    “喂,你在看什麽呢?”粉麵少年好奇地隨他的目光看去,而後以袖掩唇,笑得一臉曖昧,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腰,“原來你看上那喝酒的姑娘了麽?簡單,我現在就讓她上來陪你……”


    “不是。”黑衣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沒有看他,卻一本正經地說話了,“我要旁邊那個。”


    “哪個?”粉麵少年從憑欄上探出身去,細細張望,“她旁邊沒別人啊?哇,總不會是那個端菜的丫頭吧?我說你的口味也忒重了吧,就這種粗使丫頭,你也看得上?”


    其他同伴附和:“無涯是美人吃膩了,想換普通點的嚐嚐吧?”


    幾個人猥瑣的笑成一團。


    “不是。”黑衣男人加強語氣,“那個拿扇子的。”


    眾人皆探身下看,而後驚倒一片:“無涯,你你你你想換口味就口味吧,但不至於連男人都要吧?”


    “男人?”黑衣男人終於收迴目光,“他是男人嗎?”


    眾人又差點全倒:“那當然是男人!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看的啊?難不成你還以為他是姑娘?”


    “哦。”黑衣男人沒有半點驚訝或失落什麽的,又把目光投下去,“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就想要這個。”


    同伴們麵麵相覷,都覺得頭很疼:他們要怎麽跟他解釋男人跟男人……也不是沒有啦,但是,這是“規矩”所不能容許的,而且,人家又不是賣的,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有人硬著頭皮道:“無涯,他是男人,你是不可能得到他的。”


    黑衣男人轉頭看他:“為什麽不可能得到?”


    眾人在心裏哀嚎,果然,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麽問!對這個缺乏常識的家夥,解釋不了哇!


    死寂半晌後。


    粉麵少年握起拳頭,鼓了鼓腮梆子:“好吧,為了無涯兄弟,我臨風公子豁出去了!我現在就去問他肯不肯跟你,你等著啊!”


    眾同伴目瞪口呆:“喂,你說什麽鬼話呢……”


    但臨風公子已經噔噔噔地跑下樓了。


    而後,眾同伴就繼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跑到下方那桌擺滿了酒瓶的桌子邊,跟那名手搖折扇的美青年說著什麽。


    折扇美青年抬頭,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後收迴去,衝臨風公子搖搖頭。


    嘖嘖,那頭搖得叫一個用力啊,果然沒戲!


    眾同伴在竊笑的同時,也很佩服臨風公子的勇敢,這種事情都敢問。


    臨風公子抬頭,衝黑衣男子聳聳肩,攤攤手,作了一個“無能為力”的姿勢。


    而後他噔噔噔地跑迴來,微喘著氣,對黑衣男子道:“你的老相好上台了,依我看,你的老相好有魅力多了,你就忘了那男人吧……”


    黑衣男子卻問他:“他怎麽說?”


    臨風公子不明白:“誰怎麽說?”


    黑衣男子下巴往樓下點了點,道:“他怎麽說?”


    眾人很想崩潰,敢情他沒看出折扇美青年的搖頭是什麽意思,也沒看出臨風公子剛才的姿勢是“人家拒絕了”的意思?


    雖然他們應該對此早就習慣了,但是,果然,還是無法習慣啊!


    “天哪!”臨風公子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而後順勢抹了一把臉,無奈地道,“人家不幹,說對男人沒有興趣。”


    “為什麽?”黑衣男子又問,“為什麽沒有興趣?”


    眾人已經很有跳樓的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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