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徹地功是一門能將傷害轉移到地麵的功夫,褚林光一直不太懂,最近重心也沒放在上麵,他是條件反射性,運用起了這門功夫。


    根本就沒去想太多。


    就好比半個月前在青雲山和李一山交手時,他也是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用到這門功夫,將力量轉移到地麵,事後都沒想起來。


    但郭威作為老師傅,他發現了異樣,莊老板的力量好像被褚林光接下了。


    不過像通天徹地功這種能將傷害轉移到地麵的功夫,郭威雖然聽過,卻沒有見過,也不覺得褚林光能學到這種功夫。


    所以此刻看著褚林光腳下石磚裂縫,他首先想到的是褚林光運用樁功,將那股巧勁生生的扛下來。


    而非將力量傳遞到地麵。


    更像是為了穩住身形,用盡全力讓雙腳紮根在地上,才導致石磚碎裂,這份功力讓他動容。


    “唿!”


    褚林光不管不顧,發覺自己承受得住莊老板的巧勁,他內心大喜,若是遇到劉全,自己應該不會落敗。


    想到這裏他的槍法越來越快,試圖突破莊老板的防守。


    莊老板則被激起了戰意,刀鳴聲越來越強烈,刀身像風浪一般搖擺,那股巧勁力量瘋狂湧向褚林光。


    褚林光腳下的石磚裂縫越來越多,最後砰一聲,石磚粉碎,雙腳都跟著陷入幾公分。


    鞋墊崩裂,布條分解,腳指頭都跟著露出來。


    “哈!”


    莊老板大喝,雙手持刀,用盡全力劈砍在褚林光長槍上麵。


    這一槍是莊老板最強一刀。


    褚林光沒能接住。


    身體被震得往後退,兩隻手死死握住長槍,長槍震顫的頻率,和他的唿吸出現了混亂。


    無奈之下,褚林光用長槍抵住地麵,才將那股力量卸掉,也避免身體摔倒在地上,同時槍不離身,牢牢握在手中。


    “好小子,我莊白鶴一世英名,差點毀在了你手裏。”


    莊老板驚歎道。


    褚林光不僅在他手中撐過十個迴合,還逼得他使出巧勁,並且差點沒占到便宜,連續幾次都被褚林光化解掉,最後雙手持刀,使出巔峰一刀,才將褚林光逼退。


    而即使這樣,褚林光也僅僅隻是向後退,並沒有摔在地上,甚至連手中長槍都沒有脫落。


    簡直是個怪胎。


    “林光還不謝謝莊老板不吝嗇賜教。”


    郭威強忍著笑意道。


    褚林光的功夫,考中武秀才已經不在話下,如果能夠繼續精進,甚至能爭奪前十名。


    “多謝前輩指教。”


    褚林光站穩身子,雙手哆嗦著道。


    他雖然抗住了莊老板所有力量,但最後那一刀實在太強,連通天徹地功都沒來得及化解掉,此刻兩條手臂又酸又麻,好在莊老板自知身份,否則再來一刀劈來,他根本接不住。


    “郭師傅收了個好徒弟。”


    莊老板充滿嫉妒。


    “莊老板親自指點我兩位弟子,郭某感激不盡。”


    郭威拱手道。


    “兵器你帶走,就當是送給你兩位弟子。”


    莊老板將長刀扔迴落兵台,仿佛下了某種決心道。


    聞言褚林光和黑虎都始料未及,黑虎神色黯然,他知道是褚林光才讓莊老板將價值三百兩的兵器相贈。褚林光則看著郭威,這一年多來吃穿都是郭威承擔,能白得幾件兵器,也能為郭威減輕負擔。


    “不,咱們有言在先,我徒弟若在你手中撐過十個迴合,這些兵器你就半價出售,這是一百五十兩銀票,請莊老板收下。”


    然而郭威卻拒絕道。


    免費收下這些兵器,等同於讓褚林光和黑虎乃至他都欠下人情,將來莊老板要是有事情麻煩師徒三個都不好拒絕。


    他一把年紀不要緊,但褚林光和黑虎剛要冒頭,若因為幾件兵器,將來在莊老板這邊束手束腳未免不好。


    其次生意本質是為了牟利,莊老板的決定也許是一時興起,半價出售已經占了便宜,郭威知道適可而止。


    這一百五十兩該給,也必須給!


    “你這……哎,那我送你們兩把刀吧!”


    莊老板搖頭苦笑,明白郭威用意,他確實是一時興起的做決定,但也是在賭褚林光能在武考上取得好成績,將來在朝為官,軍營裏麵需要兵器,能率先想到他們莊家鐵鋪。


    “多謝。”


    隻是兩把刀,郭威欣然接受。


    見到郭威這種做法,褚林光不免陷入沉思,最後默默點了點頭,他暗歎一聲自己剛才的想法真是目光短淺。


    雖然白得幾件兵器能高興一段日子。


    可欠下莊老板這份人情,將來總得還,而莊老板的鋪子是鐵匠鋪,以打造兵器為生,和官府掛鉤,將來仕途上難免要為了今日人情,去做一些違反紀律的事情。


    郭威以一百五十兩買下,既占到了便宜,又替他和黑虎擋住了日後麻煩,即便還有人情在,莊老板日後也隻能去找郭威,麻煩不到他和黑虎頭上。


    這個中的人情世故是在郭威拒絕後,褚林光才後知後覺,他牢牢記住,不能為了一點便宜,而讓日後限製住了腳步。


    即便人情能幫他提升實力,但有些能影響到他未來處境,帶來麻煩和危險的人情,該拒絕還是得拒絕,不能因此亂了心智。


    “莊老板,今日之事,請勿對任何人提及。”


    臨走前郭威特地叮囑莊老板,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郭威擔心褚林光遭人惦記,也怕褚林光年輕氣盛,太早揚名,而忘了初心。


    “郭師傅放心,莊某知道規矩。”


    莊老板重重點頭,他在比試中沒占到便宜,正巴不得事情不讓其他人知道,郭威主動提及那最好不過。


    褚林光若有所思,對郭威又增加了幾分敬意,要知道郭威和鐵鎮南一向不和,兩人針鋒相對,按說今日自己在莊老板手中占得便宜,若是消息泄露出去,外人隻會讚歎郭威技高一籌,鐵鎮南又丟了一次麵子。


    但郭威卻沒看中這些名利,反倒為了他,將該得的名聲直接捂住,既保全了莊老板麵子,也能讓他沉下心來繼續修煉。


    褚林光默默記下,日後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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