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寶康城白日雖然繁華,但入夜之後很快便陷入寂靜之中。城中的商戶們都歇業的很早,收攤以後嘈雜的街道就沉靜了下來。與其他的城鎮不同,這裏沒有任何夜市的存在。除了城中廖廖幾座酒館以外,別處幾乎早早滅燈休息了。


    唐汐月獨自一人坐在客棧的頂樓,遙望著天際,思緒百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之間,空氣中一道微不可察的劍氣拂過,這劍氣極淡,極淺,好似是從某個角落不經意間濺射出來的,換作其他人,哪怕也是初入地境的大宗師,也絕對捕捉不到一絲的痕跡,可唐汐月卻是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這劍氣,並認出這是葉澄的劍氣。


    “那家夥傷居然恢複了,”唐汐月四下張望,想要追溯到那縷劍氣是從哪裏而來,然而那樓劍氣消散之後,周圍又再一次陷入到了死寂之中。


    “小十七!”這種事情唐汐月覺得交給小十七來解析會更好一些,小十七如今已經稱得上是一台真正的超級人工智能,她所能夠解析出來的信息要遠遠超過唐汐月自己的判斷。


    光影交織中小十七自虛空走出:“主人,您是要追溯那道劍氣嘛。”相比之幾個月前,小十七的形態又有了成長,就形態和氣質而言是更加與唐汐月相像,兩人站在一塊兒時,如果不是熟悉唐汐月的人,很可能會將兩人看混。從小女孩到少女,小十七形態的成長,也意味著她綜合能力的提升,她智能化的完善。


    唐汐月點了點頭:“我可以肯定那是葉澄的劍氣,但是它出現的太短暫,我沒辦法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你幫我解析一下,看看那道劍氣是從哪裏濺射出來的,我倒很好奇,有什麽樣的敵人是能夠讓葉澄拔劍的。”


    小十七平舉雙手,虛托在自己的身前,很已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出現在了她雙掌上空一尺出,水晶球緩緩自轉,球中似乎是一個純淨的無瑕世界,隨著水晶球的緩慢旋轉,周圍空氣中似乎有些肉眼不可見的東西在流入了其中。


    “那是!”水晶球中出現了一道薄薄的金黃色氣流:“那是葉澄的劍氣?你居然可以將它收集過來。”


    小十七淺淺得笑道:“主人,如果是短時間內散落於空間內的能量,小十七可以通過無垢水晶進行收集,然後計算處理能量中的信息哦。”


    唐汐月感歎:“你果然是越來越厲害了。”


    “多謝主人誇獎,哦,主人,能量已經解析完了。”


    “這麽快?”唐汐月愕然。


    小十七點了點頭道:“信息比較簡單,這道劍氣確實是葉澄的,濺射源方向在咱們西北位置大概三千米外。根據角色模型推算,這一道劍氣,葉澄施展了三分的劍力。按小十七的判斷,對手應該是被葉澄一劍給擊殺了,所以此後再沒有任何的氣息流露。”


    “葉澄在寶康城殺人?”唐汐月眉頭微微一皺,難道說在這寶康城中有什麽葉澄的敵人出現?平素似乎也沒有聽說過葉澄結過這種仇啊。


    “他現在還在那個位置嗎?”


    小十七搖了搖頭:“這個小十七還沒辦法推算,葉澄的角色太過複雜,難以分析,不過小十七可以引導主人去剛才他們戰鬥過的地方看看,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唐汐月點了點頭,葉澄是最頂尖的天境武人,在八荒的凡人構架中,至尊天武者那已經是金字塔的頂峰,這樣的角色難以分析也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先到現場去看看,葉澄到底殺了誰吧,現在就希望這家夥沒有毀屍滅跡的習慣。


    小十七化作一隻光蝶,托著長長的光尾在夜空中劃過朝著葉澄剛才戰鬥過的那片區域飛去,唐汐月則是展開身形施展小輕功不遠不近得跟在其身後。


    大概幾分鍾以後,小十七和唐汐月相繼出現在了那片區域。


    才剛剛落腳,唐汐月就已經被周圍的血腥氣刺激的有些頭暈。


    小十七剛才說過葉澄僅僅隻是出了一劍,而且那也才是他的三分劍力而已,可周圍空氣中的那股子血腥味道濃得叫人頭暈眼花,怎麽說也得要被殺掉十幾個人才可能形成。


    不是江湖人對血腥味道還不算那麽敏感,唐汐月此前在長安城時也見過被暗網借血蓮教之名屠過的某個宗門,此後對於血腥味一直都有著遠超別人的敏感。


    “主人,就在屋子裏!”眼前是一座獨棟的院落,與周圍的一片建築看起來顯得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唐汐月並沒有急著邁步走進去:“小十七,分析一下屋內數據,是不是還有活著的角色。”


    小十七眼底有雪花一般的代碼開始上下飛舞起來,很快她轉頭對唐汐月道:“主人,裏邊有十四人,全都已經死了,死於同一劍,都是被一劍封喉。”


    一直都知道葉澄淩厲霸道,但是沒有想到他這一出手竟然真的恐怖成這樣:“都是些什麽?”


    “暗網。”小十七很利索得給出了答案:“十四人中,有四個還是暗網丙等殺手,實力達到玄境巔峰,其餘的也都有普通小宗師的實力,是一支非常精銳的暗網小隊。”


    聽到這兒,唐汐月不由得想起了,李墨香此前在暗網總壇天一峽穀對暗網下的通殺令,三個月內,隻要在外頭見到暗網的任何人員,無論是出來幹什麽的,都是必殺不留。


    這一次雖然是葉澄下的手,但想來也是李墨香授的意了。他是在履行自己的諾言,暗網布局荊州,或者說是寶康城,所圖的不是龍涎固元香,就是《迴夢遊仙》,無論是衝著哪一個來的,李墨香都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想到這兒,唐汐月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絲涼意。一直以來自己看到的李墨香到底有幾分真實,如果說曾經對於他在南疆的人屠之名沒有什麽概念的話,現在有了參照,李墨香的殺戮一麵似乎也可怕得讓人膽寒啊。


    她知道,要是哥哥知道這事兒,一定會跟她說,這就是江湖,可是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那個江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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