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那就是傳說中的領導來了。


    領導要來了,不管是哪個部門的領導,首先,學校的各個角落是需要且必須打掃的,這是第一步,然後就是讓學生把不知塞在哪裏的學生證找到並佩戴好,最重要的是警告那些躲在廁所裏抽煙的人,務必要忍住煙癮(這個也包括老師們在內),平時就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被上級領導發現了,就跳過記過,直接處分。


    這是應對一般的領導,要是來的是教育局的,還得把一張做偽的課程表貼在原課程表上。如果有哪個領導是走親民路線的,那麽,當領導問起學校有沒有補課呀?補課收多少錢啊?學習壓力大不大呀……之類的問題時,一律按在各個班主任事先安利的那個標準答案來迴答,迴答時必須保持微笑。


    總之就是這些。


    而這次,周舟被緊急召迴的原因就是——領導來了,而且,來的還是學校的直係上司——教育局領導。


    這就好玩了!哦,不,是這就有得忙了。


    在這個不當節不當事的時候,教育局突然來,肯定有重要的原因。


    不出意外,又是緊急大掃除,打掃教室,擦窗戶,抹風扇,搬桌子,移凳子,掃地掃公區,忙完了教室還不算,住校生還得迴寢室去打掃衛生。


    本來以前是不用的,隻是有一次,一群教育局和衛生局的領導們在曲城隔壁的一個縣城中學視察時,不知道是那個突發奇想,就提出要去寢室檢查一下,結果,沒有結果了,反正,就任長玉那個話嘮提供的信息來看,那個中學的校長做了快一周的報告。就為這,聽說曲城的中學校長們,那幾天吃飯都多添了一碗。


    不過,有了臨縣的教訓在,所以二中是特別重視衛生這一塊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嘛。


    周舟被分配的任務是擦窗戶,這是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不到哪去的活,好吧,其實就是個簡單活。沒辦法,誰讓安排工作的勞動委員,是周舟的前前同桌呢?她現在基本上是每天都會向周舟的問問題,所以,投桃報李,她也會適當的照護一下周舟。


    二中的教室修得很有特色,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設計這棟樓的人,在學生時代被老師嚇得有了陰影,所以二中的這棟教學大樓(前麵交待了,周舟她們又搬了教室,從紅二樓搬到了教學大樓的二樓)修的窗台基本上是有兩米高,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老師在窗戶處“偷窺”學生的事情。


    對了,這裏必須交待一下,這棟樓還有一個特點是,外麵走廊的窗台很高,但裏麵走廊處的窗台又很低,差不多也就一米多點的樣子,而周舟坐的位置,就是裏麵的窗台初。也是韜哥查看班上情況最喜歡站的位置。


    教學大樓介紹完了,周舟也開始端了盆水,放到外走廊靠過道的桌子上,自己站在緊鄰的窗台下的桌子上,努力伸長手去擦窗玻璃上麵,存留多年的黑漬。


    好不容易擦了下半部分,周舟看著這顏色迥異的窗玻璃,很認真地思考著,自己是不是錯了,憑自己的身高,這半部分還好,上麵的怎麽辦。


    都說窗戶是教室的臉,這上麵黑下麵白的模樣,真心不是陰陽臉嗎?


    早知道,還不如一樣髒呢。


    周舟又搭了個板凳在踩著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站上去,擦著最上麵。一下兩下……一二三四五六七……


    終於,還是搞定了!


    下來。


    周舟此時的位置不太好往下麵看,就伸手搭在窗台邊沿上,小心地往下伸腳探桌子。


    踩住了,周舟心下安定了些,就鬆了些手勁,腳也想直接踩實,沒想到腳下麵是空的,周舟慌亂間差點從上麵摔下來,好在手上及時扒住了窗台,隻是那本應該在外麵過道邊桌子上的那盆水,卻到了周舟踩著的桌子上,就挨在周舟正踩著的凳子邊上。


    剛剛周舟第一次踩著的東西就是那個盆子的邊緣,現在這盆水被周舟踩翻了,睡水也灑了大半,正在往桌子上淌水。


    這是別人的課桌,周舟見水流出來了,就想跳下來給人家收拾一下,再去道歉賠禮。


    不成想,腳腕處疼得厲害,剛才被嚇住了,後又擔心課桌裏的書,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腳上的疼痛。


    看了是崴著腳了。


    周舟收起了平日裏的笑容,冷著一張臉,慢慢地下了桌子。


    哼!教室裏一共九列,左中右三大組,自己明明是把水盆放在外側過道處的,就算是有人要移盆子,也是移到中間這一列,怎麽就那麽好,移到了自己腳下的凳子邊。要說沒人搞鬼,怎麽可能!


    “周舟,怎麽了?”剛掃完公區的範頻一進教室就看見周舟拖著左腳,手撐在兩邊的桌子上慢慢地踱著步子走,臉上的汗水都冒出來了,麵色有些發白。


    “崴著腳了。”周舟半倒在範頻身上,對她說道:“我沒什麽事,你先幫我把那個桌子收拾一下吧,那桌子上淌了水,怕別打濕了人家的書。”


    “真的傷的不重?那你先坐會,我去收拾一下。”看到周舟點了點頭,就拿了個幹淨的抹布,剛走了兩步,就看見餘鈴和任長玉一起勾肩搭背地進來,忙說道:“你們兩個去看看周舟,她把腳崴了,我這去幫她收拾桌子,你們去帶她看一下醫生。”


    “怎麽迴事?”任長玉一聽這話,急忙問道,餘鈴直接就向周舟的位置走去。


    “我也不清楚,你去問周舟吧。”說著任長玉也向周舟走去。


    “腳疼得厲害嗎?怎麽了?”一上來就問了兩個問題,麵對這種來至朋友的關心,周舟雖然腳疼得厲害,心裏卻還是高興的。


    “腳疼,走不了了。”不按套路來的撒嬌,倒是讓很緊張的任長玉和餘鈴安了心,還能撒嬌,看來是沒什麽大事。


    “你是怎麽迴事,擦窗戶就擦窗戶,站那麽高做什麽,腳崴了不疼是吧!”餘鈴,你是什麽時候學會了周曼的毒舌的。


    “我怎麽知道那盆水就那麽出現在我腳下了,沒有一絲防備,就這樣被你心碎……”說著還開始唱起來了。


    “看你這樣子,是不用去看醫生了?”餘鈴抱著手,瞧著周舟賣傻。


    “嗬嗬,這個可以有。”周舟覺得餘鈴什麽時候有這樣犀利的眼光了。


    “來,搭把手,把這個‘口是心非’的不識相的家夥,架起來。”餘鈴沒心思跟周舟瞎扯,直接就跟任長玉說到。


    “要去跟韜哥說一下嗎?”任長玉這時想起還有韜哥的存在。


    “先不急,等醫生檢查了再說,要是嚴重就跟韜哥說一下,今天的晚自習周舟就不去了。”


    “話說,這種事,作為當事人的我是不是也應該有發言權呐。”周舟小聲的反駁到。


    “傷殘人士暫無發言權。”餘鈴一改往常軟萌可欺的模樣,一副霸道總裁的既視感。


    二中沒有醫務室,那種神話般的地方想來也隻會出現電視劇裏的高中學校,或者是大學裏,反正,就二中這個一不小心就不能幾步路逛完的地方,醫務室是沒有滴。


    而且二中位於城中心地帶,出門的一條街上,除了一間東方醫院,還有三到四個藥店(一條街也隻有二十來家店),所以二中的各位領導們都一致愉快地決定,還是不和校外的醫院藥店搶生意了。


    就這樣,二中的醫務室和當初的圖書館一樣,隻存在與學生的幻想中。


    “去哪?”除了校門,餘鈴問周舟要去藥店還是醫院。


    周舟很認真地用她考過一百多數學的腦袋計算了一下她口袋裏某種物體的容積與不超過兩位數的所屬單位,最終決定,還是去藥店。


    就算是小藥店的醫生,那也是具有從醫資格證的,比餘鈴她們倆個專業多了,所以被周舟強忍著的受傷程度,就這樣被曝光了。


    “沒見她腳都腫成這樣了嗎,還讓她下地走路,怎麽不背著過來。”果然,從醫的人都有著教訓病人家屬的習慣。


    “醫生,我也沒覺著好疼,還以為沒事呢。”自家人,還是不能就這麽讓人教訓,這是護短的原則。


    “不疼是吧!”醫生直接捏了下那個跟紫薯一樣的腳腕,道:“那你是天生痛感欠缺了?”


    周舟倒吸了口氣,沒……沒,輕點輕點……這倆貨你該罵就罵,該訓就訓,不用客氣。


    節操是什麽?


    能吃嗎?賣多少錢一斤?


    ……


    鑒於周舟傷的實在是厲害,那個看著還很漂亮的醫生,直接就往周舟的腳腕處來了一針,然後開了一大堆藥,內服的外敷的,看著一大袋,沒想到收費也很大氣。


    誠惠45元。


    良心店啊!想想後世那些動輒就過百上千的藥費,這還是在小藥店的,要是去醫院,直接從三位數起跳,就像國家運動員的跳遠水平一樣,跳躍幅度大到沒邊。所以,看人醫生給周舟又是推拿又是打針的,還開了那麽大堆藥,卻隻收45元,絕對的良心店。周舟決定了,以後有什麽傷風感冒的,就來這家店了。


    拿好藥,在出門時,周舟見這裏還有一隻秤,稱體重的。很多藥店門外都會放上這麽一隻秤,好像不放就不是藥店似的。


    於是周舟就直接忽略了旁邊那兩個戰戰兢兢生怕她腳落地的人,很歡快地站上去稱了稱,然後就以比那兩個人還要黑的臉色退了下來,一聲不吭地被扶著走了。


    自己重生後稱的,還是56,經過兩個月的每天鍛煉適當進食,且幾乎斷絕了零食,為什麽,那個稱上,會顯示出57的數字。


    這不科學!


    難道,我是瘦了,但質量提高了,密度大了,重量就大了,所以我不是胖了!


    周舟在心裏給自己找好了理由,頓時就心安了不少。


    藥店裏,那個漂亮醫生正在打電話:“對,就是,你們什麽時候來……是……我這裏這個秤壞了……”


    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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