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曾說:“一個圓心向外延伸出多少條半徑,一個人就有多少種生活方式。”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是想告訴他人,人生在世,不是隻有一種生活的態度,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活成任意一種你想要的人生。


    周舟覺著這話著實不錯,以前她沒有目標,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心態,總以為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煩勞,也沒什麽必須有的信念。整個人,不說頹廢,卻也是個沒上進的。


    現在,她倒是定好了暫時性的目標——圓了前世的大學夢。她也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有了信念的她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種,似青草破土而出的生動勁,整個人鮮活極了。


    不過,在潛心學習的人,也改不了愛聽八卦的心,尤其是在吃飯這種不耽擱學習的當口。


    “你們猜,今天我在韜哥辦公室聽到了什麽?”餘鈴一臉八卦地看著飯桌上的其他四人,咬著筷子,很神秘地問道,就差沒直說“快問我吧!快問我吧!”


    作為長期的飯友,四人都很給力,紛紛問道:“怎麽了?聽到什麽了?”


    “你們猜猜看。”


    這丫,欠揍!


    “愛說不說,慣的你!”周曼一貫的話風,必是師承那位課本上的周先生。


    “別呀!猜猜看嘛!”嗬嗬,撒嬌都冒出來了,看來是偷聽到什麽精彩的事了。


    “韜哥請假了?幾天不來?”範學霸,這好像不是你關心的吧!


    周舟有些懵圈,向旁邊的任長玉看去,隻見這貨正在跟食堂的糖醋魚鬥爭,見周舟向她看來,便頭也不抬地說:“你直接端了小魚兒的飯盤子,由不得她不說。”


    這話,精辟!


    “小魚兒,說吧!話都到嘴邊了,不說你還準備再咽下去啊!”周舟很淡定的吃了一塊嫩嫩的麻婆豆腐,示意她快說。


    “切,沒勁。”看周曼越發不妙的眼神,她就趕忙又說到:“今天我不是打瞌睡被逮去教訓了嘛,結果聽見九班的班主任說九班那個女生一下子就請了三天假。”


    看餘鈴一臉神秘,周舟等人都有些不解,就問道:“不就是請了幾天假嘛,這又有什麽,她成績那樣好,就算缺了幾天課可沒什麽大不了的。”周舟說完,又道:“你不會就因為這就這麽激動吧!”


    “當然不是。”餘鈴聽此,直接反駁道:“還有還有呢,我還聽見九班班主任說學校的那個老校長昨天下午在路上暈倒了,結果昨天下午那個女生就請假了,事無巧合,我敢肯定那個女生就是那個老校長的親戚。”


    “不可能。”任長玉很肯定地說,見其他人不理解,就說:“我聽我媽媽說的,那個老校長本來不是我們曲縣的人,也不是川省的,好像是幾十年前逃難來的吧,後來就沒走了,一直在二中,先是當老師,後來就做了校長,到現在退休,都沒有結過婚,也沒什麽人來找過他,所以那個女生不是老校長的親戚。”


    任長玉的話倒是給了這些人一個解釋,不過餘鈴又爆了個大卦,“就算不是親戚,我也敢肯定她和老校長有關係,因為她班主任說的,她就是因為老校長的事請的假。”


    見餘鈴說的如此起勁,眾人便沒再打擾她,讓她一直說下去。


    說話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周舟默默地起身,說:“我想去操場走走消消食,你們說著。”


    因周舟之前時不時地在吃完飯後去消食,其他人也沒在意,都很是認真地聽餘鈴繼續講下去。


    周舟把飯盤子放進外麵的大筐裏,很是沉默地向外麵走去。


    在後世很多女生都說“大學,你欠我一個肖奈”來抒發自己學校沒有男神的鬱悶。周舟那時就想說,什麽大學裏的“肖奈”,姐的“肖奈”高中就出現了。


    周舟也終於記起來了她昨天死活想不起來的事,就是在月考後一周左右,她的男神就會轉到二中來讀書。


    陳澤,這名很普通,聽愰了還會被聽成“存折”,可就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名字在周舟看到真人後,就自動把這個名字美化了無數次,甚至翻遍了字典詞典,把這兩個字用最美的注釋,最詩意的含義,和最讓人銘記的典故來描述。


    周舟想,若是個喜歡古風的姑娘見到他,隻怕心裏就隻有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若是個喜歡校園的女生見了他,恐怕那個在心裏默念了許久的“學長”就能很自然地叫出口了;縱然是個喜歡都市的麗人見了他,怕也隻有“儒商”二字在眼中……


    納蘭曾說過“人生若隻如初見”,的確,人生若隻是初見時那般,便不會多生出那樣多的“秋風悲畫扇”,隻是能重來的有幾人,能明白的又有幾人。


    周舟以前就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陳澤之於她,就像是胡蘭成之於張愛玲,不過,周舟不是張愛玲,她沒有去追求的勇氣,也寫不出那樣愛如熾火的詩文。她隻是在心裏念著,繞著……


    所以,周舟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是每一個“灰姑娘”,都會有“王子”,而且,一個人如果沒有上進的心,就算遇到“王子”,也終會錯過。


    在操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心事想了千百遍,愁腸打了好幾結,時間久了,再濃烈的情緒也慢慢沉澱了。踱著步子,迴了教室,看著桌上的書,書上寫的筆記,心情莫名就好了,也許,這一世,會有不同的結局。


    離星期四的那個晚上已經好幾天了,被榜樣的事也漸漸淡了下來,可周舟覺得每次在教室待著時,總時不時的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有什麽人盯著她一般。


    當然,這不是寫的恐怖小說,是沒有什麽超出正常的生物,所以有且隻有是有人在注視周舟,並且這注視還帶著些許惡意。


    沒有人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就像幾乎“萬能的人民幣”,碰上仇富的人一樣無能!喜歡周舟的人很多,不喜歡的也有。隻是在十班這個小圈子裏,能這樣帶著惡意的目光的人,周舟想來想去,怕也隻有楊靜茹了。


    想到她,周舟就有些無奈了,她都不知道哪裏就惹上她了,這次月考換位置和前世不一樣,周舟還是坐在她原來的位置,左邊第三排靠牆處,沒了前世的“桌子事件”,她還能記上周舟,就不得不佩服曆史那強大的慣性。


    不過,周舟倒沒什麽心思去思考她的目的了,經過這一次月考,楊靜茹實在是構不成威脅了。再說,周舟現在已經在韜哥那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任憑她再怎麽鬧騰,隻要韜哥那不在意,也沒用。


    隻是,周舟沒想到,以後的她為了今天的小視,惹了個大麻煩。


    又是一周星期五,自從上一周月考後,語文老師範莉莉就請了長假迴老家了,這一周的課都是她跟其他科的老師換了的。


    周舟本以為這周晚自習也會是其他老師來上,沒想到,剛吃完晚飯,一進教室就看見飯飯在講台前,看見周舟進來,還很是溫柔的點了點頭,並叫住了周舟,說到:“周舟,這次考的不錯,語文尤其好。”


    “謝謝老師!”頗有些驚訝,周舟還是立馬迴了一句話,禮貌還是要的。


    “對了,把你的卷子拿來一下。”她似乎是在翻動什麽東西,一邊翻動一邊說著。


    周舟瞄了一眼,好像是誰的卷子,也沒在意,就下去拿答卷了。隻是下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楊靜茹抬起了頭來,又快速的埋下頭去,好像眼睛有些發紅。


    都不是一個層麵的對手了,周舟理都沒理她,徑自去忙了。


    一上課,飯飯就進了教室,看來她剛才一直在走廊上。在講台上站定,然後麵向同學們鞠了一躬,道:“不好意思,耽擱你們的課了,上一周老師有些私事,請假一周,沒有及時給你們講卷子,現在都把試卷拿出來,今天晚上就講前麵7個選擇題,然後我再講作文。”看同學們動作都差不多停了,又道:“卷子都拿出來了吧,現在講第一題拚音……”


    一節課就在飯飯講題中度過了,飯飯講課並不拘於卷子上那點,而是會自己延伸出很多知識。例如,卷子上是“畜養”,她就會根據“畜”這個字,講它的其他讀法和含義,順便還要說一下相關的成語及古今異義……所以一節課講七個選擇題還是有些趕,不過,也算是完成了任務,沒有像以前一樣拖堂。


    周舟下午喝了一大杯水,要是飯飯拖了堂,她就隻有起來打報告去上廁所了,還好,沒發生這種尷尬。


    下課總是短暫的,上課時間又到了。


    “看到試卷最後一頁,作文,這是一個占分很重的部分。這次這個卷子是讓寫一篇關於傳統文化逐漸衰落的文章,這種題目最好還是寫議論文,不過,你要是有周舟的文采,你也可以選擇寫抒情散文,畢竟寫議論文的多了,寫其他類型的就會顯得很有新意……”


    猝不及防,又被讚了,臉紅!


    “下麵我把這篇文章讀一下,你們自己聽聽,看看自己有什麽改進的。”說著就拿出周舟的答卷,念了起來:“當我登上那古老的城牆,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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