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裏有太多的事情讓我們難以忘懷,甚至銘刻於心,但隨著時光的流走,總有些我們曾經珍惜萬分的事與人,在我們不會忘記的誓言裏,慢慢成了過去。


    就像現在,周舟看著被三人小心翼翼地捧出擺好的生日蛋糕,乳白色的奶油,切得很薄的芒果片,用彩色奶油寫的“生日快樂”,委委屈屈地被水果擠在一旁,十七根細細的彩色蠟燭上瑩瑩燭火,煞是可愛。


    驚訝!


    感動!


    更多的是想哭。


    對不起,我的朋友們,過去的我讓你們擔心了,失望了,對不起!


    很多的話到了嘴邊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隻得在心裏默默念著,述說著感謝。


    “……謝謝,謝謝你們……真的,我……”還是沒有忍住,聲音中帶了些哭腔。


    “唉,你別呀,過生日,怎麽就哭了……”範頻有些慌了,忙勸道。


    “對呀,大過生日的,不就給你補個生日嘛,哭啥子,誰叫你生日在暑假的。”周曼還是一貫嫌棄的語氣,隻是神色間頗有些不自然。


    餘鈴這次倒沒說什麽煞風景的話,手上一個勁的擺弄著手機,嘴裏念叨著“這麽好看的蛋糕,多拍幾張”之類的話,手上的動作卻怎麽也做不順暢。


    ……


    傷感對於還在青春期的學生來說,總是不長久的,周舟四個人很快就打破了那個憂傷的氣氛,迴到了沒心沒肺的神經風。


    “哈哈,蛋糕吃不完怎麽辦呢?”餘鈴一臉壞笑的看著埋頭猛吃的三人,舉手做了一個抹東西的動作。


    “你敢!”這是老幹部。


    “就是,浪費可不是好孩子。”這是周曼。


    “錢啊,你舉著的是錢。”這是周舟。


    “好吧,你們贏了。”餘鈴一臉消極的舔著手指上的奶油,好沒趣。


    在她放下手的一瞬間,另外三人就迅速的伸手向前一抹,搞定。


    新鮮出爐的大花貓。


    “站住,別跑……”


    “傻子才不跑。”


    ……


    這個生日是否與從前那個一樣,周舟無從得知,不過她想,就算形式不同了,可這樣高興的心情是一樣的,那就夠了。


    或傷懷或感謝或開心或玩鬧的過完了一個生日,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六點了。兩年多培養出來的作息時間,也不是一個簡單的短短的二十幾天的暑假就能改變的。


    “要不我們還是拿書去教室一趟吧?”看著大家都打不起精神的做自己事情的樣子,周舟就問道。


    那三個在那磨洋工消耗時間的癱貨瞬間就精神了。


    “對頭,還是去教師吧,不去,心裏憋的慌。”就連一貫對自習沒興趣的餘鈴也一臉讚同,另外兩個人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紅教學樓,二樓,高三,十班。


    這是上學期期末時搬的教室,暑假在這裏補了一個多月的課。


    因為紅樓在學校花壇旁邊,離學校唯一的百年黃果樹很近,就算是被高溫預警的暑假補課期間,也是較涼快的,這也是學校特意給這些高三見習生的安排。


    當時搬教室的時候,周舟和她們班上的人還高興了很久,結果也隻是讓她們涼快了一個多月。最讓她們無語的是,因為紅樓是臨著街道的,下麵全是店鋪,空調安裝在外牆,每次開空調時,就會滴水在樓下,結果就被樓下的店家告狀了,然後,周舟她們全班每人集資八十多元買的高溫消暑利器還沒正式開用,就被迫罷工了。


    到現在周舟想起來,都覺著挺委屈。


    現在她們還不知道要重新搬教室,周舟也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她們,反正也就是這幾天是事了,到時候看她們的臨場反應。


    一定很好玩!


    在這個時間去教室的人還是有很多,但大多是走得匆忙,像周舟這幾個悠閑的還是少有。


    手上拿著幾本書,慢悠悠地晃過桂園,剛到紅樓,周舟幾人就略感不妙,一到二樓,才冒了個頭,周舟就在心裏大唿不妙。


    果然,是韜哥那個晚娘臉!


    死韜哥,晚娘臉,不坑人會死啊!


    一麵在心裏默默地詛咒他吃泡麵沒開水,一麵做畢恭畢敬的姿態躲著如射線的目光閃進教室。


    完了完了,這次死定了。


    剛進教室,就打鈴了。


    為還沒到教室的同胞們默哀,致敬。


    願你們走好……運!


    走進教室,周舟四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迴到自己的座位。


    翻開暑假做的試卷,緩了緩心情,然後在書桌裏摸出筆袋,連桌子上積了二十多天的灰塵都沒敢擦,生怕讓那個站在教室門口的煞神以為自己是現在才來,就算裝,也裝出一副自己早就到過教室的假象。


    卷子很大,能遮住桌子的四分之三,可就那露出來的四分之一,也讓周舟心裏很不爽。


    潔癖,無解。


    在這樣的環境下,能看進去書的人都是能人,反正周舟是做不到,煎熬著過了一節課,好不容易熬到打下課鈴,看著煞神向辦公室走去,眾人才鬆了口氣。


    危險信號解除,就有好幾個人跑了出去。對於不能帶手機到教室是苦逼們,通風報信全靠腳力。


    這時,周舟才到講台上去,拿了一塊平時擦黑板的毛巾,打濕了水,到自己位置上仔仔細細地擦著課桌和凳子。


    毛巾沾著水,擦過的桌凳還得再晾一晾,抬起手來看了一下手表,離上課還有幾分鍾,周舟本想先去和程橙打個招唿的,但轉過來想,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好,便算了。


    剛好,桌椅板凳幹得差不多了,也就迴到那個非常考驗她此時身材的座位上。


    真擠啊!


    上課鈴還沒響,本來空了一半的位置就幾乎坐滿了,也就在周舟剛坐會座位時,隨便喵了一眼窗外,就發現韜哥那個煞神在窗子旁站著,端著個尖腦袋,忒不懷好意。


    心中略有不安的周舟沒有多想了,今天的計劃還沒有完成,她決定還是先開工吧,反正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迴了。


    先做數學模擬卷,150分鍾的題花了一節半科大概70分鍾,做的基本上是基礎題和部分中檔題,至於大題中的20題、21題,也就寫了第一小題,能穩拿的分有72分。


    休息了一小會,鬆快鬆快手後,又拿出一張英語高考模擬卷出來,繼續努力……


    教室裏坐著的人都在埋頭苦寫,站著的人在教室裏那狹小的課桌間隙中來來迴迴地轉悠,看樣子是想抓個倒黴的。


    無奈這年頭學生早就學精了,哪敢在這時多冒頭,一個個裝啞巴裝聾子,心念四大皆空。


    最後韜哥還是沒忍住,讓董麗把到現在都沒來的人記下,看來是要日後處理。


    打鈴了,四節晚自習結束,教室裏卻沒一個人在這時收拾書,一個個都當沒聽見鈴聲一樣,韜哥拿著公文包,在講台上磕了一下,道:“下課!”


    這一個憋屈的晚自習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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