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老公偷偷和其他人說話真是不乖。家事?擅自把老公排除在家人的範圍內,商遠舟笑了下,狹長的眸子眼神沉了沉,眉眼微壓,顯露出幾分殘忍的陰鷙,他不允許。季餘正和季禾軒說著話,兩個人站得不近,隔開的距離半點不像一對兄弟該有的距離。季禾軒對季餘沒什麽好臉色,開口就是嘲諷:“怎麽?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就不認得誰是你哥了?”“我的電話不接,大哥的電話你也不接,你還記得你自己姓什麽嗎?”季餘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早就過了會為此難過生氣的年齡,“有事?”季禾軒:“你和商遠舟結了婚,在商遠舟手上要一兩個小項目給季家沒問題吧?從商遠舟手裏漏點出來,他看上去還挺在乎你的,應該也不會介意。”“對你來說也很簡單。”季餘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不可能,如果是說這個,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他轉身要走,身後傳來季禾軒惡鬼纏身一樣的聲音:“季餘,你不要忘了媽是怎麽死的。”季餘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幹淨圓潤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裏,帶來尖銳的刺痛。季禾軒站在原地,語氣是不加掩飾的惡毒:“季餘,聽聽你的名字,你是家裏多餘的那一個,既然家裏把你養大,你就要為這個家做出貢獻。”他嘖嘖了兩聲:“你說,商遠舟一口一個小餘叫你的時候,是不是也在罵你多餘啊。”“我叫他小魚,是我覺得他自由可愛,像一尾惹人愛憐的魚,我倒是不知道,會有人覺得我認為他多餘。”語氣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時,季禾軒和季餘都嚇了一跳。前者是驚懼,後者則是驚慌。季餘不知道商遠舟聽到了多少,惴惴不安的看著高大俊美的男人從暗處走過來,擋在了他身前。他隻能看到商遠舟的背影,肩膀很寬,身姿挺拔,整個人在月色下刺入月中的險峰,銳利危險,商遠舟的影子遮著他,像是峰崖之下遮出一片安全的天地。季禾軒卻被迫直麵著商遠舟。月色和遠處隱隱綽綽的燈光在商遠舟臉上投映出半明半暗的界限,銳利的眉眼一半藏在黑暗裏,他的眼神很冷,冷到季禾軒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那是看死人的眼神。omega漂亮卻大多嬌弱,季禾軒恐懼到牙齒都在抖,完全沒有了在季餘麵前的高高在上,他總覺得,眼前這個alpha很危險,帶著血腥氣,像是真的殺過人。“你們以前怎麽對待季餘我不知道,季餘不願意說,我尊重他。”商遠舟靠近季禾軒,“但你們如果一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和季餘麵前,提醒我,你們曾經對季餘應該很不好,那就別怪我。”季禾軒使勁咽了咽唾沫,強忍著恐懼,吼道:“季餘他害死了媽媽,我們憑什麽放過他?!”季餘的身體猛地一僵,幾乎想要逃跑,他拉住了商遠舟,聲音顫抖著:“我們走吧。”“走好嗎,阿舟,求你了。”商遠舟眼神變了,第一次略微強硬的抽開了季餘的手。季餘看著空空的手心先是一怔,眼眶在瞬間紅了,抬眼看去的時候,表情卻又霎那間變得驚慌,“阿舟!”商遠舟掐住了季禾軒的脖子,掐著季禾軒提至兩腳懸空,動作輕鬆到像提一隻雞一樣,沒看出絲毫的費力。“你們的母親死的時候季餘才十歲,而你們,對季餘長達二十多年的漠視,”他冷冷的看著臉色漲的通紅拚命掙紮的季禾軒,“怎麽,你是想說季餘從一出生就害了他媽媽?”旁邊的季餘愣在原地,要拉開商遠舟的手僵在半空。這些事情,商遠舟怎麽會知道?商遠舟知道自己說多了,他閉了閉眼,將剩餘那些話咽了下去,極度憤怒和忍耐之下,緊咬的牙關發出咯咯咯的恐怖聲響。他拇指摁在了季禾軒的喉嚨上,慢慢加大手上的力氣,看著對方因為窒息而流出恐懼性的淚水,“下次,我再聽到你說這種話。”商遠舟薄唇微掀,話語中透著狠辣無情:“我會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去,這輩子都不用出來了。”“腦子不好就該治,不是嗎?”季禾軒眼淚鼻涕流了滿臉,看向商遠舟的眼神帶著深深的驚駭畏懼,他被扼住了喉嚨無法唿吸,瀕死狀態下他甚至感覺商遠舟說的不是送他去精神病院,而是要殺了他。他像待宰的雞一樣不受控製的哆嗦著,撲騰著,拚命的點頭,隻求商遠舟能放開他。第32章 晚宴還在繼續,最重要的兩個人卻已經從山莊離開了。商遠舟原本想的是在晚宴結束以後帶著季餘去山頂的亭子看看夜景,山莊的某處準備了煙花,隻等他們上去,就會有人燃放。山頂的涼亭會是最佳的欣賞煙花的視角。季餘的眼底會倒映著璀璨的煙火,晶晶亮亮的,也許會問他是誰在放煙花。他會假裝不知,說大概是山莊的人準備的。山頂涼亭不遠處有溫泉,他們會在山莊住一晚,借口是住在外麵更不能分房,可以抱著泡得香香軟軟的老婆睡覺。但現在…商遠舟帶著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著的季餘迴了家,司機察覺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大氣不敢出。車裏的空氣凝滯著,原本應該輕飄得沒有任何感覺的空氣沉甸甸的壓在人心上。在季餘進門之前,商遠舟叫住了他:“要在庭院裏坐坐嗎?”管家於叔很有眼力見的開口道:“今天有晚宴,想著商總和季先生可能喝了酒,我讓人準備了些解酒的蘋果醋和小點心,就放在庭院裏。”他朝著身後的人擺擺手,默不作聲的把那些東西換了個地方。季餘沒有說話,他很累,不想演,卻還是慢吞吞的去了庭院。院子裏的蒲公英在月下像一朵朵會發光的小毛球,毛茸茸的,卻又輕盈柔軟,大片大片的在月光下隨風輕微搖曳晃動。這種場景的確會讓人心情放鬆很多,季餘的抵觸慢慢消退了下去。他將落在精美杯子裏的蒲公英籽撚著細細的絨毛撿出來,遞到嘴邊鼓著腮幫子用力的吹了一下。動作有些稚氣的可愛,不像是二十三歲的成年人,這一刻像是變成了一個孩子。蒲公英籽晃晃悠悠的飛了出去,他就盯著它直到落地。商遠舟就這麽看著他,一直沒有說話,在生意場上翻手雲覆手雨說一不二的人,第一次有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季餘喝了一口蘋果醋,酸酸甜甜的,開口的很突然:“你調查過我嗎?商總。”不然怎麽會知道他的媽媽在他十歲的時候去世,怎麽會知道他哥哥對他漠視了二十幾年。他笑了下,“這算什麽?簽勞務合同之前的入職背調?”“需要我把家庭背景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嗎,商總。”他第一次用略微諷刺的語氣對著商遠舟說話,掩蓋在溫吞普通下的尖銳鋒芒顯露出冰山一角。商遠舟沉默了,短暫的沉默過後選擇了坦白:“是擔心你。”“婚禮上有人聽到你兩個哥哥說有的是手段拿捏你,所以才調查了一下。”“那時候我們早已經領證了,不是背調,季餘。”那些隱晦陰私,病態粘膩的心思沒辦法說,也說不出口,所以商遠舟的坦白也注定無法徹底坦誠。季餘愣住了,怔怔的捧著裝著蘋果醋的杯子,表情有些無措的可愛,像剛展露出的棱角,被綿軟的棉花糖包裹,一下又軟化了不少。“你知道了多少?”語氣還是生硬,但已經比剛剛的諷刺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商遠舟搖了搖頭:“知道的不多,你父親出軌,你是你爸出軌以後出生的,家裏人對你並不好,母親在你十歲的時候去世,大概和你父親有關。”季餘唿了口氣,“也不少。”“我家裏人對我,其實不是不好,他們可以徹底無視我,我不像是人,像是家裏一個不起眼的擺件,哪怕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看不見我。”“但他們會給我吃穿,供我念書。”商遠舟眼神沉了下去,“這就是不好,季餘,不許替他們找理由。”“你這個人真奇怪,”季餘感覺自己可能真的在晚宴上喝多了,他又抿了一口蘋果醋,對著商遠舟講起來那些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的話:“但有一點你說得對,我媽媽的死和我爸有關。”“也和我有關。”他歪著頭,又笑了下,笑容清淺和商遠舟在高中那時候看到的一樣。哪怕不合時宜,商遠舟的心也猛烈的跳動起來。“我說我不討厭alpha和omega,隻是不想成為他們,錯了,我不是不討厭,我是非常非常厭惡。”商遠舟看著他:“也厭惡我嗎?”季餘搖了搖頭:“不厭惡你,但厭惡你是alpha。”從季餘口中,商遠舟聽到了他們家發生的完整的事情,也包含著需要藏起來,絕對不會透露給外人的那部分。季餘的爸爸出軌了,媽媽是個omega,從小被眾星捧月著長大,嫁人後又有和季餘爸爸感情和睦,被捧得高傲無比。得知自己丈夫出軌以後,她瘋狂辱罵季餘的爸爸,還把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讓季餘爸爸覺得自己顏麵盡失。omega要求丈夫下跪祈求自己的原諒,最先跪下的卻是自己。因為一個月一次的發情期到了。季餘的爸爸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本就對妻子沒有了感情,又記恨她大鬧讓自己丟臉不說,還黃了公司一個項目。他沒有撫慰自己的omega,還在omega發情期神誌不清的時候對其百般羞辱。也就是那一次,季餘的媽媽懷上了季餘。alpha和omega的身份在這個社會上享有地位的時候,也有無形的枷鎖。生育率低下的社會,omega不被允許打胎。alpha在社會上也有掣肘,比如孩子的所有養育支出,高額賦稅,即便ao離婚後,alpha每個月也必須支付給omega一定的離婚贍養費。但alpha和omega也存在著先天的不平等,前者可以標記很多omega,後者卻隻能被一個人標記。季餘被生了下來,但隻要看到這個孩子,季餘媽媽就會想到發情期時的一切,她隻是那時候神誌不清,但發情熱退去後,所有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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