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像是含了一團麥芽糖,黏糊糊的,帶著某種奇怪的甜膩。說這話時季餘正愁眉苦臉的盯著精神十足的小魚,眼神猶猶豫豫的落在了不遠處的花灑上。洗個冷水澡…應該能好吧?為什麽被商遠舟的腿一蹭就…羞惱窘迫的季餘又給冰冷的玻璃磕了一個,砰的一聲巨響,不僅把季餘嚇了一跳,也把門外的商遠舟嚇了一跳。“季餘?”門把手上傳來響動,季餘慌慌張張的試圖阻止:“沒,等等,先別進來。”但已經遲了。洗手台前站著穿著睡衣手足無措的季餘,見商遠舟已經擰開門進來了,來不及懊惱自己為什麽忘了鎖門,先低垂著頭往旁邊站了站。商遠舟瞳孔猛地一縮,“別動!”他語氣很兇,銳利的眉眼緊皺,像壓著刺骨的寒冰,說出來的兩個字,就像不耐煩的訓斥。季餘被嚇到了,僵在原地不敢動,抿了抿唇,“對不起。”這裏麵一片狼藉,滿地的水和鏡子碎片,季餘也沒想到他探身頭貼著鏡子磕了一下,鏡子就在自己麵前碎了大半。他有用額頭去輕微碰撞其他東西的習慣,磕過桌子,書本,水杯上麵的蓋子,還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還是搬來商遠舟家裏以後的第一天…以及商遠舟看上去…很生氣。季餘手足無措,囁嚅著開口:“鏡子我會賠給你的。”“不用。”商遠舟沉著臉走過來,將人攬著腰打橫抱了起來。季餘張了張嘴,一句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的被他抱了出去。像放娃娃一樣,被商遠舟放在了床上。高大俊美的男人在他麵前半蹲下,腳踝…被握住了。季餘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想抽出來,卻被死死鉗製住,寬大有力的手掌就像另一種形式的鐐銬,牢牢鎖住了他。“受傷沒有?”商遠舟開口了,季餘緊繃的神情緩緩放鬆了些,連忙搖頭:“沒有。”“下次不要不穿鞋就到處跑。”商遠舟半握著季餘的腳踝,薄薄的一層雪白皮肉覆蓋在這裏,清瘦得能看清血管。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在腳踝上凸起的一小塊圓骨上又重又慢的蹭過,這才鬆開了季餘。他站起來,在小魚兒放鬆的時候落下餌料驚擾:“晨勃而已,不用不好意思到不穿鞋逃到浴室去。”季餘:?!有些人表麵還平靜的坐著,其實背地裏已經死過去了一次,“你怎麽…”商遠舟:“看你反應猜的。”季餘略微崩潰的捂了捂臉。那些玻璃碎渣商遠舟叫了人去處理,管家板著臉表示要去找那家廠商,季餘則精神恍惚的坐上了餐桌。他知道晨那什麽,是男性正常的生理現象,是不受自己控製的。比如早上商遠舟貼著他腿上的。隔著一層單薄的睡褲,季餘能清晰的感覺到……燙,硬。雖然很羞恥,但商遠舟那時候還在睡夢中,季餘知道對方是不知情的。可是他不一樣啊!他是自己……想起身的時候,夾著商遠舟的腿蹭起來的。完全沒有辦法當作正常的生理現象,整個人驚慌失措恨不得馬上逃離案發現場。結果因為反應過大,被逮了現行。季餘想死。他一口一口的吃著早餐,其實喂進嘴裏的是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咬到了一口海鮮粥裏的花蛤的殼,牙被硌得酸痛,眼眶不受控製的一下就紅了。啪嗒一聲極輕極輕的水滴進粥裏的輕微水聲。商遠舟看過去,就看到季餘在哭,原本還隱約有些笑意的表情微不可察的變了。是老婆臉皮太薄了,還是……就這麽排斥他?管家突然的出聲,打破了早上飯廳的寂靜:“季先生怎麽哭了?”季餘唰的一下抬頭,還沒來得及開口,管家緊接著又是一句:“和商總結婚,難道是委屈你了?”“於叔。”商遠舟淡淡的叫了管家一聲,暗含警告。季餘震驚,“不是,我剛剛太用力咬到花蛤殼了。”管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其他傭人,在商遠舟的眼神下大著膽子又來了一句:“找借口也要找得像樣些,你看看其他人會信嗎?”為什麽不信啊!他又不是心裏有抹不去的白月光被迫和商遠舟結婚的。季餘很想搖著於叔肩膀叫他少看點奇奇怪怪的劇,卻看到了管家身後那些人。裏麵就站著那個阿姨!季餘揉了揉眼睛,將嫩生生的眼眶揉得更紅了,吸了吸鼻子,“其實,我就是…舍不得阿舟去上班。”“要是我能陪阿舟去公司就好了。”商遠舟朝著季餘伸出手,“過來,老公抱。”季餘眼眶是紅的,耳根也是紅的,走過去坐在了商遠舟腿上。商遠舟半握著季餘的後頸,微微帶了點力,壓著人低頭,在季餘額頭親了一口。“今天不能讓你陪我去公司,不是想去攝影嗎,我幫你找的人說想見你一麵。”“地址一會兒發到你手機上,讓於叔送你過去,嗯?”管家點了點頭,“是,商總,我先下去準備車。”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商總。怎麽就不親嘴呢,霸總劇裏這時候就該上嘴了啊。自家的霸總真的是,一點也不霸總。他往後退了兩步才轉身,表情嚴肅古板,深藏功與名。剛到別墅的第一個早上就過得這麽精彩紛呈,季餘心裏已經隱隱有些後悔提出搬迴別墅住這件事了。和於叔一前一後上了車,季餘看著手機上商遠舟發來的位置,告訴了於叔。消息後麵還有一句話和另外一個地址:“我今天會找個理由叫人檢查臥室裏的東西,你今天先別迴去了,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地址發給你。”檢查房間這件事讓季餘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有些發愁的往後靠了靠。車內的裝飾低調又透著奢靡,車頂上是細小的點鋪開,細碎又漂亮,季餘聽說是叫星空頂。但他現在沒有什麽欣賞的心情。早上對商遠舟起反應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季餘的接受範圍,因為這件事,他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時間過去有些久了,季餘本來已經快要忘了。現在完完全全又想起來了!他好不容易才忘了的!那是酒會上,他自己的印象裏他以為是第一次見到商遠舟。銀白西裝,黑發紅眸,狹長深邃的淡紅眼眸像寶石一樣點綴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堪稱完美的五官,像畫本裏蠱惑人心的吸血鬼。當天晚上季餘本來在自給自足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在腦海裏就閃過了商遠舟的那張臉,然後就是今天。他該不會是…對商遠舟見色起意了吧?這個想法閃過,季餘整個人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僵硬,他不得不承認商遠舟長得的確好看,但也的確危險啊!季餘痛苦的閉了閉眼,決定今天晚上迴去就打地鋪,說什麽也不可能再和商遠舟睡在一張床上了。沒有過任何戀愛經驗也沒對任何人有過好感,關於感情上的判斷,季餘自己都懵懵懂懂說不清楚。他猜,他也許對商遠舟有些好感,也許喜歡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但商遠舟無論如何都不是他招惹的起的人。季餘也不想招惹。alpha的易感期沒有omega渡不過去,一次次的苦熬,隻會讓易感期的痛苦越來越深。alpha 和omega之間還有信息素匹配度。匹配度太高的兩個人會本能的被彼此吸引,幹柴烈火。甚至已經有了標記過的omega,alpha依舊會被信息素匹配度更高的omega吸引,人就像野獸一樣,被虛無縹緲的信息素控製。不加以自控,最後發展到出軌的也不在少數。就像…他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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