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王爺深夜在此,奴婢叨擾了。”


    “無妨。”他掃過青淺懷中包著的油紙包,並沒有紮口,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此刻正有一塊在青淺的懷中搖搖欲墜,他抬手拿過,然後放於唇邊細細地咀嚼起來。


    青淺有一絲怔愣,她根本來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


    她麵上打著哈哈,隨後將油紙包在一旁的假石上鋪展開來,說道:“王爺也沒有吃飯麽?”


    “吃過了。”他說得雲淡風輕,“隻是本王覺著,你手中的好像更好吃一些。”


    “哈哈,是麽,既然王爺覺得好吃那您就多吃一點。”


    她心裏怔愣,這王爺好像與她記憶中不大符合,怎會如此幼稚?


    他並未答話,而是將剩下的半塊點心碾碎了扔於旁邊的春漾湖中,幾隻肥碩的錦鯉瞬間簇擁而上,將所有的碎屑都搶食了幹淨。


    時間靜謐,周圍朦朧,顯得他的身影好像更加孤獨了起來。


    青淺也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王爺是想家人了麽?”


    青淺見他不語,便繼續說道:“奴婢聽說,老王爺曾經與北夷簽了降書,說是隻要老王爺能夠放棄北疆,那北夷便將半個北疆領土送與她手,並擁他為王。但是王爺您大義滅親,為了大周的江山,竟然親手弑了父。”


    那人手下終於停了下來,迴頭看向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眼裏是不明的情緒。


    “世人都說玄王爺您心狠手辣,連弑父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而皇家也因為您的此舉,並未將老王爺叛國之事公布於眾,而是將此事壓了下來,繼續叫您承了爵位。”


    青淺頓了頓,繼續說道:“是以,明日王爺所祭拜的墓裏,根本就沒有老王爺的屍身,而是一座衣冠塚,是麽?”


    他的眼裏終於帶了些怒氣,氤氳的空氣將周圍顯得擁擠不堪,他緩緩地開口,道:“那又如何?”


    “並不能如何,因為我並未相信。”


    “嗬。”一道冷冰冰的話語像是一把冰刀,將這冷濕的天氣更是加了幾分陰寒,“你莫不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成,此事何需你的意見?”


    青淺並未受他的怒意影響,而是繼續說道:“我不相信老王爺會叛國,我也不相信王爺您會弑父,更不相信皇家會如此草率地將此事壓了下來。若照我說,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她不敢說是那個人,但卻隻有那人才有如此的力度來決定此事的走向。


    不知他是否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總之半晌無言。


    他手下繼續搓撚著一塊點心碎屑,在聽完此番話後,竟然逐漸冷靜了下來,半晌後,他繼續問道:“這幾日,你在忙些什麽?”


    話題跳轉速度之快叫青淺有些追不上,她費勁心思好不容易才打聽得來的消息,本想孤注一擲想借以博取玄王的信任,卻沒想到此人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將話題轉移了。


    “我……管家叫奴婢去采買香火紙馬,近幾日一直在忙於此。”


    “忙得連本王的身體都顧不上了?”


    “並未,而是王爺最近幾日都找不見人,是景易與我說過無重要的事不要過來煩擾王爺,便去忙這些事情了。”


    “那剛剛你所說的事情,消息是從何而來?”


    “府……府外的幾個朋友。”


    “是嗎?可本王聽說,你剛來本王府上也隻不過月餘,你哪來的朋友?”


    一席話叫青淺汗流涔涔,明明剛剛還是自己占據主動,隻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被他反客為主了,她說得支支吾吾,“奴婢……”


    他步步緊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青淺的身份並不明朗,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從何而來,又如何能夠迴答他呢。


    更何況,近幾日與陸屈陸虎算計的這些,根本也無法與他明說。莫非,他知道了自己最近在府外的行事?


    她腳步往後退了兩步,說道:“奴婢是什麽人並不重要,王爺隻需知道,奴婢並不是您的對立麵,而剛剛奴婢所說的,也隻不過是外界傳言加上自己的推斷而已。”


    她福了福身子,“時間不早了,奴婢得迴去準備準備去了。”


    他頷首,終究再未多言。


    隻不過,一雙陰沉的眼睛,一直跟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一片迷霧之中,久久未曾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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