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心想黎餘墨會的賺錢技能還不少。


    太子來了坐的是最佳觀賞位置,林疏在他身後的小椅子坐下,自覺不是很打眼。


    他現在可不能說不起眼,一直關注著太子的人自然也會關注上他。現在大家都知道蘇家二公子很得太子喜歡,走到哪兒l就帶到哪兒l一事早就被人給扒完了,還有人跑到蘇大伯麵前旁敲側擊,問他是怎麽想到把蘇錦送到東宮討太子歡心的,氣得蘇大伯將人罵了一通!


    黎餘墨同樣受到關注,不過二皇子在刑部的光芒卻是不如太子,受到更多的關注倒成了蘇錦。


    太子和林疏來得剛剛好,引起了一點點騷動後,下麵的蹴鞠比賽就開始了。


    比賽的兩支隊伍,一隊來自文官,一隊來自武官,雙方越踢火氣越大,可能本來平日也積累了不少怨氣,在踢球的過程中開始相互招唿對方,突然,因為一個球而爭執不下的文官球員突然倒地不起。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他耍賴,直到裁判在對方的鼻息下探了探,這才發現人七孔流血,已然斷了氣。


    場上眾人全都嚇蒙了。


    台上一眾官員也不明白怎麽突然停了下來。


    二皇子讓內侍下去問情況,內侍去了,又跑了迴來。


    二皇子:“怎麽迴事?”


    內侍不敢厚此薄彼,他臉白著說道:“迴各位殿下,下麵有人在踢球的時候,突然死了!”


    這裏坐著的不隻是幾位皇子,還有其他高官,大家都紛紛議論。


    刑部右侍郎在,他嚴肅道:“都沒看太醫,怎麽確定人就死了?”內侍:“大人,那人七竅流血,沒了氣息。”


    刑部來的官員都跟著過去看。


    正在這時,夏皇也帶著貴妃過來湊熱鬧,沒想到看到大家慌裏慌張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夏皇邁著步子走過來,威嚴道:“什麽沒了氣息。”


    二皇子立即說道:“迴父皇,剛在蹴鞠的過程中有人突然倒地不起,疑似氣絕,已經叫刑部過去查看了。”


    夏皇也沒想到這次圍獵會這麽不吉利,臉色不是很好。


    “那趕緊找到突然身亡的原因。”


    大家以為皇帝會立即離開,可誰知道他坐了下來,似乎想等一個結果。


    刑部侍郎帶著自己的人過去,很快將死者抬下了場,他們出門肯定不會帶仵作,這可就為難了。


    刑部右侍郎本以這自己這次出來能放鬆心情,誰知道還碰上這等事。


    七竅流血怎麽看也不像是剛跟人爭吵兩句吵出來的,現場的裁判盯著他們沒讓他們打起來,比賽中的磕磕碰碰也不至於會讓人七竅流血。


    刑部右侍郎上前說道:“陛下,此事還需要細細調查。”


    夏皇:“死的是誰?”


    刑部右侍郎姓何,他迴道:“迴陛下,是張校尉!”


    夏皇蹙眉:“太醫何在,查一下是什麽原因。”


    太醫很快就過來了。


    他檢查了屍體,之後給出的答案是對方被人擊打頭部而死。


    而現在兇手就應該在十二人當中,剛才跟張校尉站在一起的一共有四個人。


    四位文官團的官員十分恐慌:“陛下饒命啊,我等剛才真的沒有碰著張校尉的頭,更不可能擊打他。”


    此時,站在後麵的林疏看到黎餘墨在二皇子耳邊說了什麽,二皇子立即上前發表自己的意見。


    二皇子:“父皇,兒l臣有一計可測出是誰對張校尉下的毒手。”


    他現在在刑部幹活,有了命案自己要好好表現一番。


    夏皇:“行,如何辨別兇手?”


    二皇子:“張校尉身高並不算太高,想要將張校尉一擊必死,此人身高必定比他高,力量也很大,同時還習過武,而當時跟張校尉一起搶球時……”林疏在後麵聽他講了一番理論,大約有人比死者高,比死者有力氣,對方又跟張校尉因家族恩怨發生過口角,殺他之人必是此人。


    二皇子:“他們的私人恩怨就是動機。”


    夏皇:“動雞?”


    二皇子也是聽黎餘墨說的:“迴父皇,就是他殺人的初衷。”


    夏皇點了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何侍郎,你在刑部多年,怎麽看?”


    此時跪在地上的男人被侍衛壓著肩膀:“不不不,我沒有殺人,我怎麽可能因為一些小事對同僚起殺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家族有恩怨,但我至於在蹴鞠的時候殺人嗎?”


    林疏在大家都專注於草率鎖定兇手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同樣,黎餘墨也湊近看了看,但黎餘墨還是認定死者就是他殺,並沒有再給二皇子傳話。


    林疏自己當過多次死人,並不怕死人,他蹲在旁邊仔細看了一會兒l,然後迴到太子身邊。


    夏季陵小聲問他:“看出什麽了?”


    林疏不答反問:“太子想出風頭嗎?”


    他倆現在靠得很近,夏季陵都能聞到他發上的茉莉花味,蘇錦用的是茉莉花味的皂角,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一直沒什麽興致的夏季陵打起了精神:“哦,怎麽個出法。”


    林疏說:“您還記得第一個進球前,有個人被蹴球砸到腦門嗎?”


    太子:“記得,二弟嚇得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林疏:“我懷疑張校尉是先被蹴球導致,這中間可能受了傷,但他沒感覺到,之後突然倒在地上,再次磕到頭。他的腦袋在雙重撞擊下,導致七孔流血。”


    太子:“你是希望我去告訴他們這個真相?”


    林疏:“我隻是不希望有人冤枉。”


    太子:“你心還挺軟。”


    林疏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您說嗎?”他就是不喜歡二皇子對太子說話的態度,有仇當場就得報,更何況是他們自己送上來的把柄。


    夏季陵隻覺得自己的袖子像是要被燒著了,蘇錦到底是跟誰學的,太會撒嬌了,可真是個嬌氣的紈絝,哦,他現在是一個聰明的紈絝。


    夏季陵突然出聲:“父皇,我記得張校尉在一開始前就被蹴球砸到過腦袋,那球力道很大,我們當時都替他感到疼。”


    眾人見平時見到事都不搭腔的太子突然開口,都覺得驚奇,夏皇最近因為錢莊的事對他態度有所緩解,倒沒什麽驚訝,他覺得太子最近有了朝著積極的方向變化,可喜也是可惜。


    夏皇:“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被人用手肘撞擊到腦袋死的?”


    夏季陵早已學過禦下的道理,他說道:“何侍郎相信剛才也看到張校尉腦門上的傷,沈太醫並沒有看蹴鞠,故而不知道前麵的事情,他隻能得出張校尉是死於撞擊,並不知道過程。”


    何侍郎心驚,他覺得自己差點就聽信了二皇子的話,一樁冤假錯案經了他手,被人翻了案,他的家族這輩子就完了!


    何侍郎立即認錯:“是是是,我竟忘記張校尉被蹴球砸到一事,是卑職的疏忽!”


    夏皇點頭,他對太子的細心很滿意,對何侍郎冷著臉道:“嗯,是有點疏忽了,快去查!”


    他這次仔細檢查了一遍,又親自到張校尉倒下的地方仔細勘查,終於張校尉腦袋著地的位置找到一塊藏在草地裏的石頭。


    何侍郎驚喜,他帶著那塊石頭過來,說道:“陛下,一切都說得通了,人的腦袋是何等脆弱,張校尉先是被球踢中腦袋,這是第一次被擊中,接著,他強忍著受傷沒有停下來,跑起來後有眩暈感,他倒在地上,正好磕在這石頭上,於是便出現了沈太醫說的七孔流血。”


    二皇子冷冷地瞪了一眼縮在後麵的黎餘墨,心裏輕微不爽,他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另外一位官員是兇手。現在好了,居然不是什麽兇案,而是其他原因導致,丟臉丟大了!


    黎餘墨自己也鬱悶,他明明聽到那兩人在出場前就吵了一架,恨不得殺了對方才好,竟然不是兇殺案?


    解決一樁案件,張校尉的屍體也被抬走,這邊畢竟是獵場,還得送迴去給仵作再驗一迴。


    太子這迴不想出風頭都不行,不過他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大家也不好多誇,夏皇也誇了他幾句心細,至於二皇子,被夏皇說了一句“還要多向太子學習”,雖然話不重,但這話就狠狠打了二皇子的臉,說他不如太子!


    一個一心朝著太子之位“努力”的人被如此打擊,心裏的怨氣全都隻是壓著。


    “是兒l臣不夠心思,日後還要繼續向太子學習。”


    他這迴都不敢叫二哥了。


    太子還煞有其事地點頭肯定:“確實,慢慢學吧。”


    站在後麵的林疏在心裏笑了下,太子要是尾巴現在應該是甩著尾巴的。


    蹴鞠活動是辦不下去了,夏皇擺架迴行宮,太子和帶著林疏迴他們的臨時宮殿。


    剛到寢殿內,太子就點著宮女掛起來的玉佩,他側頭問林疏:“蘇錦,你喜歡什麽樣式的玉佩?”


    林疏對他的帶笑的雙眼,第一次發現其實他有著淺褐色的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嘴唇會抿成一條線,養了一些日子,唇上有了些血色。


    太子確實遺傳到了皇後的美貌,他一點也不醜,隻是瘦一點而已。


    第62章 三皇子身世


    夏季陵想送他玉佩?


    林疏問道:“殿下要送我玉佩?”這麽突然的嗎?


    夏季陵糾正他的說法:“是賞你。”他發現自己對蘇錦越來越包容了,奇了怪了。


    林疏迴應的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哦。”


    林疏也沒有什麽不高興,太子就是這個樣子,他現在都已經習慣他這個別扭的性格了,真想知道十四歲的他到底是怎麽樣的。


    夏季陵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適合眼前人的:“算了,帶來的玉佩太少,可選的不多,迴宮後你再挑一個喜歡的。”


    林疏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玉佩也可以嗎?”他對玉佩沒有太強烈的要求,看到什麽順眼比較重要。


    夏季陵今天意外地好說話:“可以。”


    林疏笑笑道:“那我記住了,殿下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夏季陵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嗬,本宮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肯定沒有。”林疏討好式地朝對方笑了笑,“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淨會拍馬屁。”夏季陵不是沒見過美人,但是看到蘇錦對他笑成這樣不自然地撇開頭,到書桌上拿了一本常看的遊記。


    林疏見他要看書,自己找別的事去做了。


    月見正在收拾太子明天要穿的騎馬裝,林疏問她要不要幫忙。


    林疏見了便知道太子明天的打算,他這身體平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但騎馬射獵真的沒問題嗎?


    他又去找太子的左右衛率,讓他們明天做好護衛一事。


    林疏現在雖是太子的伴讀,但他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了太子的左右手,他的意思也就是太子的意思,連左右衛率都會給他幾分薄麵。


    林疏還在思考還有什麽還需要注意的。


    他從李內侍那裏得知,太子十四歲之後,就基本上不怎麽參加圍獵活動,即便來了也不會親自參與,最多就是在場上裝模作樣地射上兩箭,射的還是提前被侍衛們放倒的小動物,夏皇見過一次,之後不怎麽高興他參加圍獵,他學習處理國事之後,就讓他在圍獵期間學習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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