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張成功很憤怒,三名警察就在自己眼前被炸死,什麽都沒有留下,作為帶隊的人,這是他的失職。


    總局對這次爆炸事件非常重視,社會也在高度關注這次爆炸事件,他遭受著來自內外的壓力。


    沈飛是楓葉集團的業務部長,卻讓拆彈組的兄弟出來,獨自應對炸彈,這本身就很可疑。


    警方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時間就組織了警力,當他們的人到現場的時候,沈飛已經出現在了炸彈放置的七樓。


    普通人麵對炸彈誰會保持這種冷靜?


    況且從兩名拆彈組的兄弟口中,這個叫沈飛的人不僅冷靜,還對炸彈有所了解,那就更值得懷疑。


    炸彈排除那時,張成功就想過找沈飛,如今炸彈爆炸,還犧牲了三名同誌,他更要好好查查這個人,畢竟,炸彈是沈飛送下樓的。


    想到三位犧牲戰士的家人悲痛的臉頰,張成功身軀就忍不住顫抖,他無顏麵對每一位兄弟的家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發現沈飛三個月前才來到海寧市,以前是一片空白,這樣一個人,絕非等閑之輩。


    軍人衛國。


    警察衛民。


    他是警察。


    不說已經有兄弟犧牲了,即使沒有,也不容許一個極具威脅的人出現。


    這次炸彈事件奪走了三名警務人員的生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那那下次呢?


    張成功進門時,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沈飛。


    從離開楓葉集團到警局,這個年輕人表現得太淡定了,越是這種淡定,張成功就越覺得不好對付。


    沈飛,二十五歲,楓葉集團現任業務部長,資料上就這麽多,最讓張成功驚訝的是,這小子結婚了,妻子是楓葉集團總裁,雲筱瀾。


    “我們犧牲了三名兄弟。”張成功坐下來,眼神不改。


    沈飛凝神,唏噓了一聲,“我很抱歉,安置炸彈的人太高明了,三項觸發裝置。”


    “抱歉?”張成功冷笑。


    看著張成功那冷峻的臉色,沈飛眉宇推高,“什麽意思?”


    “炸彈是你送出來的,也是你讓我的人離開,如今有三名兄弟犧牲了,你問我什麽意思?”張成功眼神更加深邃,似乎要擊穿沈飛的內心。


    “你認為我是故意的,或者炸彈也和我有關?”


    突然之間,沈飛想到了離開公司時雲筱瀾問的那一句,和你沒關係,對嗎?


    雖然明知道雲筱瀾對自己的出現抱有懷疑,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事,從理智和客觀方麵來說,雲筱瀾並沒有錯。


    但是,那句話,讓他心裏始終不舒服。


    “我的懷疑合情合理。”張成功語氣很硬。


    沈飛鼓動雙腮,因為是配合調查,他沒有被帶上手銬,從包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昂著頭吐著煙氣。


    “我能理解。”


    “你的過去一片空白,既然你是雲筱瀾丈夫,我很不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者說,你們的婚姻是你利用的工具。”


    沈飛泛起淡然的笑容,然後迷離起了雙眼,“張隊長,請你注意你的言詞,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就請你別妄加猜測。”


    他傻嗎?


    這種手段見多了,故意引上一條線,形成一種慣性思想。


    “那請你告訴我,你以前幹什麽的,你的資料一片空白,你熟悉炸彈,千萬別告訴我,你隻是一個普通人,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界線。”


    沈飛搖頭,“對不起,無可奉告。”


    碰!


    一巴掌猛烈的拍在桌子上,張成功道,“請你配合。”


    “你都說了,我隻是配合,我有權保持沉默,所有的一切隻是你的猜測,你查不到我的信息,是因為你條件還不夠,這個迴答,滿意嗎?”


    “你!”


    沈飛杵滅了煙頭,“犧牲了三名警務人員,我很遺憾,我更知道你們警方麵對的壓力,但請你記住,這不是拿我頂事兒的借口。”


    看了看時間,沈飛雙方枕在後腦勺,“你們有權扣留我,但隻有24小時。”


    “你這什麽態度。”


    沈飛再次搖頭,“就這態度。”


    張成功騰的一下站起來。


    這時,門被推開,一人走進來,伏在張成功耳邊小聲的說了一些什麽,當張成功聽了,帶著詫異看了沈飛一眼。


    等那位警員出去,張成功臉色緩和了很多,最後閉上雙眼,“你走吧。”


    “謝謝。”沈飛起身。


    就在沈飛走出門口的刹那,張成功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著什麽身份,也不知道你在楓葉集團的目的,但我的兄弟死了,他們死了,他們還有家人。”


    說到最後,沈飛明顯能夠聽出來張成功的聲音在顫抖。


    沈飛停頓下來,直視著張成功,“你們是警察,穿上這身衣服,頭上頂著國徽,就注定有犧牲,這是使命。”


    這一次張成功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很掙紮,很悲憤。


    “沒人想死,也沒人想他們死,事情已經發生,又能如何?”說著,沈飛順手打開了門,但沒有走出去。


    再看張成功一眼,帶著幾分蒼涼,“你是一名老幹警,可你見過多少死人?你沒有感受過親眼看見兄弟倒下是什麽感覺,你更不能體會逼不得已之下親手殺死自己兄弟,那是怎麽樣的一種折磨。”


    聽到這話,張成功渾身僵硬,看向沈飛的眼神很驚異,他想開口,卻沒有那個勇氣。


    麵前這個年輕人,僅有二十五歲的年輕,究竟經曆過什麽,他的眼神中那種恐懼,悲痛,憎恨,心酸,又是怎麽來的。


    “從宣誓那一天開始就注定要承受任何結果,如果承受不了又何必幹這一行。”說完,沈飛走了出去。


    飛走了很久,張成功都還站在原地,腦海裏不斷的迴蕩著他的話。


    兄弟的犧牲的確讓人憤慨,但那能怪誰?


    難道找個地方哭泣,找人打兩拳,就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他是一名警察,他有自己的使命,而這個使命,注定是殘酷的,會麵對各種不想麵對的事實。


    離開警局之前,沈飛向一個號碼發送了一個短信,就兩個字,謝謝。


    他沒有找那人,老首長讓有事找對方,對方會給予幫助,今天這事,這位肯定有所關注,不過真的見麵,未必就是好事。


    他能理解張成功的憤怒和傷痛,隻是,比之他們那群站在最危險,最前沿的人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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