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有句話說得對,從她開始,九尾狐族幾乎就成了後族,特別是青丘的九尾狐,多年來,出了好多任王後呢。青黛顧著青丘的名聲,對族裏的女孩教養得特別上心,做王後的那些,也沒有丟臉的,雖沒有如婦好那樣的賢名,王後做得都是合格、稱職的。所以,九尾狐族,在如今,是祥瑞,是與鳳凰齊名甚至還要高一些的瑞獸一族。


    所有的這些,為九尾狐族攢下的名聲,都被女媧這一個動作給毀掉了,毀得徹徹底底。


    楚然能咋說,隻能換個別的角度了。拉著小狐狸的手,拍拍她,「你得這麽想,這些年,九尾狐族沒有做過惡,積下了巨大的功德。誰傷了九尾狐族,那就是傷她自己。」


    說完又重重的捏了下小狐狸的手,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呢。


    再說了,就是想報,她自己剛剛也說了,那狐妖身上擔著人族氣運,誰都運不了。


    換句話說,就是女媧,現在想後悔,想收手,都來不及了。


    小狐狸腦子多靈的,再加上,她確實也想不到,最終九尾狐族能那麽慘,這會兒楚然略一提示,她就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就是覺得不解氣……」


    那到也是。不能立馬快意因仇去跟她真刀真槍的打一架,是不痛快。


    可問題是,人家是聖人,咱打上門去,不一定打得過呀。


    而且,女媧那才是妥妥的天道親閨女呢,沒心沒肺的,結果造人、補天的功德都落到她身上了。哪個聖人幹不得這兩件事兒,偏都落到她身上了。從功德算,她是聖人當中頭一位。


    一身的主角光環,大女主人設,聖人們看不慣她,連她師父,都隻敢偷偷的算計她呢。咱還是穩著點吧。


    楚然一如既往的從心。還一個勁兒的安慰小狐狸,要冷靜,不要衝動,耽誤了天地大劫,誰也擔當不起。到底把小狐狸給糊弄住了。


    轉頭就找她師父,「怎麽著兒,咱也得保著青丘的九尾狐族不能被滅族了吧?」


    狐狸精不狐狸精的,還是小事,反正以後人妖殊途的,也不能再出王後了。能保住性命最要緊,別的都無所謂的。


    「我已經有安排了。」當初與鴻鈞交代遺言,讓照看他的門下,他門下也就剩下雅山和青黛了,是他親自認下的記名弟子。小白死後,小溪兒跟著祐去了南海,兔族與楚然的關係都淡了許多,最近的就是九尾狐族了。聖人的話,一出口那就是天憲,不能反悔的。


    不過,鴻鈞那人,不能全信他的。


    就讓楚然把狐王夫婦叫過來,麵授機宜,教了他們一些存身之道,又給了兩樣兒防禦法寶,迴去把狐狸洞給設成結界,隱了去。凡人不得見,修士不得入。


    要是這樣兒了,還保不住,還有出去得瑟送死的,那就誰也怪不著,自找的。


    到了這份上,楚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說到底,人還得靠自己,自己立得住,才能更長久,別人再想幫忙,能幫的終究是有限的。


    自那之後,小狐狸便時常迴青丘,給她父王母後和弟弟送東西,還每次都上山找楚然聊天,跟她說些朝歌上發生的事情。


    漸漸的,有神位的,都對大劫有所感了。誰都不知道劫後能不能有餘生,都有了緊迫感。以前一年隻送供奉的時候,到山上拜見一兩次的僕從們,都開始頻繁的上山,一個月能來上一迴。東西還都不少送。楚然就怕他們這麽折騰,犯了錯,傷了自身的功德,一個勁兒的囑咐,千千萬萬不要貪婪。


    都跟她下保證呢,說肯定不會搜刮民脂民膏。確實是物產豐富了,人族發展得好,他們得的供奉也多的原因。


    像是小溪兒,甚至都開始住娘家了,隔上幾天,就要迴青丘住幾日。每次都帶好些個東西迴來,珍珠、珊瑚什麽的一箱子一箱子的帶。那些都不稀奇了。鹽、魚更是不用說,海邊上如今專門給她曬鹽的鹽場子就好幾個。還用那鹽去換了糖,紅糖白糖冰糖的,樣樣不少的送。有鹽就有錢,有錢就能僱到人,買了山種甘蔗,糖廠子日夜不停的忙活,多少糖熬不出來呀。


    就是那龍涎香,多難得的東西,她都一箱子一箱子的拿迴來。這東西,開始誰了不認識,還是楚然去她家的水晶宮串門子,看到海上漂著的臭氣熏天的東西,非說那東西好。取迴來,清理了,又配了香,才發現,還行。不過對他們來說,真不是啥稀罕物。架不住楚然喜歡,就讓水晶宮的海仆們去收集,總能收上來許多。


    楚然最喜歡的,還是那拳手大小的夜明珠,這沒電燈的日子,就指著這些個夜明珠照明呢。少了吧,那光太暗,老覺得不敞亮。就得碼得多多的,在屋頂的上圍一圈兒才好呢。亮度夠,光還柔和不刺眼,再好不過了。


    小溪兒,很知道她的心意,給送了夜明珠還不算,還給送一抱大的蚌殼,用法術煉製過的,把夜明珠放在裏麵,白天閉合,做裝飾。晚上打開,照明。可有意思了。


    還有那海中的白玉,青玉,寒鐵什麽的,這時候,其實真不算少。


    「不用這樣兒,真的。沒到了生離死別的份兒上。」


    楚然一個一個的安慰,這一個個的,突然殷勤成這樣兒,到不是懷疑他們對她有所求,幾萬年的情分了,肯定不至於。那還能是啥,都自傷身世了唄。當初巫妖大劫,死了多少生靈。如今這靈氣再降的話,他們如今個個修為不低,有神職位分保著,那也隻能待在官衙裏,輕易出來了。再想像現在這樣兒,想見就見,怕是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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