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頷首:


    “是,求陛下成全。”


    鳳武帝斂眸思忖片刻,忽的彎唇笑了:


    “蘇愛卿啊——,朕一直都看好你,五皇子自幼喪父孤苦無依,許配給你待在京城自然是好的,可你也知道。”


    “太鳳君生前下旨將五皇子的婚事交由他自己抉擇,朕縱使為一國之君,但也不能違背先君遺言,唉……,還需問問他本人呐!”


    言外之意要是蘇沅擺平鳳殊,她自然樂得賜婚,否則她也沒法子。


    蘇沅當然聽懂了。


    她低著的頭微抬起:


    “下臣知曉,自不會讓陛下為難,如今五皇子殿下也到了待嫁之年,不如陛下派人去萬佛寺後山問個話,若殿下願意陛下再賜婚不遲。”


    “若不願……”


    蘇沅搖了搖頭,歎口氣:


    “唉,若不願就當下臣沒提過吧!”


    鳳武帝若有似無的點點頭,長長“嗯”了一聲,轉而提起了其他的:


    “這是自然,等會朕就派人去問。”


    “說起來,下個月就是朝廷舉辦的會試,眼下朕可用的人不多,蘇愛卿又是科舉出身,這貢院的監考,依朕看不如就交由愛卿去辦吧。”


    蘇沅唇角微揚,答應:


    “下臣領旨。”


    鳳武帝閉上眼,替自己揉了揉太陽穴:


    “好,蘇愛卿先下去吧,你所求之事朕會盡快找人去辦,近日禦前愛卿不必侍奉,迴翰林院著手去準備會試一應事宜。”


    “是,下臣告退。”


    之後果真如鳳武帝所說,不到半日時間,禦前宮侍就帶著賜婚的聖旨到了翰林院。


    “蘇大人,您請接旨。”


    宮侍掃了眼下方跪著的蘇沅和盧言心,徐徐展開明黃色的卷軸,揚聲道:


    “詔,五皇子鳳殊,正值及笄,妙齡之年,上聞大學士蘇沅才華橫溢,品貌非凡,正合皇子下降,賜為正夫,命擇日備典。”


    蘇沅半起身,雙手奉上:


    “臣接旨。”


    宮侍滿臉笑意的將卷軸放到蘇沅的掌中,虛握著她的小臂將人攙扶起身,恭賀:


    “小人恭喜蘇大人,陛下已經命欽天監在擇選吉日了,想必不久您就能大婚了。”


    蘇沅未轉頭,把聖旨遞給身邊的盧言心,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塞入宮侍手裏,笑言:


    “勞煩宮侍跑一趟。”


    宮侍了然一笑,把金子收好:


    “蘇大人客氣了,聖旨既然送到了,那小人就迴去跟陛下交差了。”


    “宮侍慢走。”


    送走了宣旨的宮侍。


    蘇沅扭頭看了眼好友手中的明黃色卷軸,拿過來在掌心拍了拍,歎道:


    “夫郎終於到手了。”


    說完,她邊往辦案的矮幾走,邊道:


    “言心,過來坐。”


    盧言心道了聲“好”。


    跟在蘇沅身後於桌案右側坐下,微揚下巴指了指聖旨,打趣:


    “剛才我還驚奇來著,現在看來,這五皇子是你自己求來的?”


    蘇沅揚了揚眉,淡笑道:


    “當然。”


    “先不提這個,陛下讓我負責會試監考,你既然被調成了我的副手,多留心些貢院那邊。”


    盧言心點頭:


    “知道了。”


    言畢,她眉宇間染上幾分憂愁,輕聲道:


    “下個月表弟估計就要返京了,也不知他怎麽樣,還有那人……”


    後麵那句話聲音雖小,但蘇沅耳力極佳聽的清楚,自然知道盧言心提的是誰。


    前天陛下在早朝上提過鳳宛薨世的消息,可盧言心隸屬翰林院,官低上不了早朝,再有盧至誠估計也知道自家女兒的癡心,故意沒透露噩耗。


    所以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心上人死了,不然怎麽可能還有心思打趣自己。


    想到這裏,蘇沅側頭望向正在發呆的好友,緊抿著唇搖了搖頭,終究是未開口。


    先讓她高興些日子吧!


    在盧言心這裏,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喜歡鳳宛的事兒,突然說出來未免太突兀了。


    糾結完,蘇沅單手支著下顎,視線遙遙望著窗外淡藍色的天空。


    想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陸聖淩。


    他,馬上快迴來了。


    ——同一時間。


    北地,永城。


    已近十月,永城的天氣越發涼了。


    外城一家坐落在偏僻小巷的藥鋪,門口擋風的布簾猛然被人從外掀開,一名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性別的人,大步走到櫃台前。


    “叩叩”敲了敲木板。


    正支著頭打盹的藥童被驚的一個趔趄,立即抬頭看向來人,眨了眨眼:


    “額……,客官,要抓藥還是看病?”


    帶著帷帽的人,嗓音低低道:


    “看病,有大夫嗎?”


    “有有,我馬上幫你叫。”


    藥童略瘦的身子探出藥櫃,提高聲音衝後院大叫:


    “薛大夫,有人來看病。”


    話音落下沒多久,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婦快步從後院走了出來。


    她看向櫃台前的人,攤開手掌朝旁邊桌案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


    “請坐,老婦這就為你診脈。”


    那人微一頷首,走到木椅上坐下緩緩掀起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


    薛大夫瞧了眼他的手腕,心下了然,拿出一塊為男客診脈時用的帕子放上去。


    閉眼搭脈。


    片刻後。


    薛大夫徐徐睜眼,並沒有立刻說是什麽病症。


    她不慌不忙的收起帕子折了幾折,視線不著痕跡的在男子身上打量一番,斟酌著道:


    “這位……,郎君,已有一月有餘的身孕。”


    薛大夫的話才說完,對麵坐著的男子身體肉眼可見的一顫,沉默了兩秒鍾,開口:


    “勞煩大夫替我開一副墮胎藥。”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


    “就在藥鋪熬了,我會給辛苦費。”


    薛大夫毫不意外的闔下眼簾,抿唇道:


    “好,老婦馬上去開藥,待會叫小童熬好端過來給郎君。”


    男子無聲的點點頭。


    薛大夫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去藥櫃抓好墮胎藥遞給藥童,輕咳道:


    “咳咳,去把這包藥給郎君熬了。”


    “哦——,別忘了老婦的風寒藥也熬上,待會端去後院,唉,這換季的天兒,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染個風寒都要死不活的。”


    “老婦要去床上躺著去。”


    薛大夫甩了甩胳膊,邊替自己捶著後背,邊邁腿慢騰騰的返迴了後院。


    “好,我這就去。”


    藥童笑嗬嗬地去了熬藥的側室。


    約摸半個時辰後,她手裏的藥包變成了一晚黑漆漆冒著熱氣的藥,走到男子身邊遞過去:


    “郎君,喝藥了。”


    聞言,男子慢慢掀開帷帽周圍的白色紗幔,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來。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眼湯藥,也不顧瓷碗上空不斷飄起的白色煙霧,動作利落沒有一絲猶豫的端起藥碗送到薄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他從腰間掏出一塊銀子遞給藥童,語氣低沉說了一聲“多謝”。


    便大步離開藥鋪,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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