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君斜了眼領了差事卻立在原地的賈全,眉心一蹙,語氣拉長含著濃濃的不悅:


    “怎麽——,還不退下?”


    賈全微抬眸子,小心地瞧了他一眼:


    “奴侍想起來一事。”


    “先前齊國公差線人傳話,說是蘇沅近幾月愈發張狂,求鳳君想法法子敲打一番,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與國公府作對。”


    齊鳳君柳眉倒豎,扯唇一笑:


    “敲打一番?本宮的事都還沒有著落,哪有心情替她做事,蘇沅聖眷正濃日日待在陛下身側,她這麽有本事為何不自己去。”


    賈全目光微轉,試探道:


    “那,那奴侍去拒絕了?”


    齊鳳君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淡淡道:


    “你去傳本宮一句話,休要因小失大,讓她管好齊家的門生,若再貪圖臭銅爛鐵被人告到陛下前,本宮絕不輕饒她。”


    “還有靈微那丫頭也是膽大,敢在國喪期間胡作非為,受些皮肉之苦也好,凡事疼了才能長教訓。”


    賈全略微點頭,道了一句:


    “是,奴侍馬上就去。”


    便一轉身邁著小碎步離去。


    蒼穹幕落,一輪明月被閑雲半掩,參差低垂的雲層漂浮不定,地上忽明忽暗,雲影重重。


    萬佛寺。


    一處偏僻的禪房門口。


    “方丈,勞煩了。”


    蘇沅彎腰對身著僧袍的和尚施了一禮,側頭看向燈火通明的屋內,囑托道:


    “此事還請您保密。”


    慧心方丈頷首,雙眼平靜無波隨著女子的視線望向屋內,須臾,他眸光微動,提醒道:


    “蘇施主,殿下醒了。”


    說完,方丈合掌放在胸前行了個佛禮:


    “既然人已無大礙,老衲就告退了。


    蘇沅輕點下顎,目送慧心方丈離開後。


    她腳步略顯急促地大步入了屋內,才到床前,就見榻上的孱弱男子長睫微顫徐徐睜開了眸子。


    望著他略顯蒼白帶著幾分病態的臉,蘇沅驀地想起了今日去救人時看到的場景。


    滿屋的殺手,身形單薄的男子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按跪在地,任人宰割放血。


    一想到這畫麵,一種說不出的心疼蔓延上女子心頭。


    她長舒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男女大防在床榻邊坐下,動作輕柔地牽起男子蒼白幹瘦的手,關懷詢問道:


    “殿下,你可還好?”


    另一邊。


    鳳殊意識才迴攏,便聽見女子含著一絲溫柔的喚聲。


    他先是一愣,睫毛微微顫抖像極寒之地脆弱的蝴蝶,不可置信又帶著一絲希望的極緩極慢地扭頭。


    視線在觸及到女子麵容的一瞬間。


    鳳殊蒼白的臉上,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流露出近乎怯懦的目光。


    他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水,小心翼翼試探道:


    “蘇沅?”


    蘇沅點頭輕“嗯”一聲,拇指撫上男子泛紅的眼角,聲線柔和又問一遍:


    “你覺得身子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鳳殊聽著近在咫尺的問話聲以及麵上女子溫熱的指尖,這才有了幾分真實感。


    他並未迴話,順著蘇沅伸過來的手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一把撲到女子的身上將臉埋進她的脖頸。


    撲麵而來的薄荷清香,讓鳳殊那顆仿徨無措的心安了下來。


    他不敢直視蘇沅清冷的眸子,私心想多貪戀會兒女子身上的溫暖,低垂著頭語氣哽咽小小聲道:


    “沒有不舒服。”


    上方。


    蘇沅猛然被男子撲入懷中。


    她稍稍愣了下,斂眸望著鳳殊白嫩脖頸上的紅腫勒痕,低垂的手掌輕撫上男子瘦弱的背部安撫地拍了拍:


    “可是害怕了?放心,那幫人已經被我清理幹淨,如今我們在萬佛寺禪房安身,暫且是安全的。”


    鳳殊感受到蘇沅不但沒有推開自己反而百般柔哄。


    他不斷顫栗的身體一滯。


    如同乳燕歸巢找到了靠山般,緊緊攀附在女子的身上發泄般肝腸寸斷地哭了一場。


    直到把蘇沅胸前的衣襟淚濕了一大片,鳳殊心頭的委屈與不安才稍稍消退了些。


    他盯著眼下已變成深紫色的衣袍,蒼白如雪的臉上浮上一抹紅暈,輕咬著唇道:


    “我,我,你衣服濕了。”


    說罷,他攥著衣袖湊近想替女子擦拭,可一想到這是何處,伸過去的動作生生在半空頓住。


    蘇沅眼中閃過一縷笑意,握住男子尷尬地停在胸前的手將其拉下來,卻是未放開。


    轉而低頭看向鳳殊的臉,麵上的表情嚴肅起來,正色道:


    “今日想殺你的人是誰?”


    她也是去百花樓捉人,無意間在門外聽見齊靈微的醉酒之言才知道鳳殊有難。


    好在她瞬移速度快,不僅救了鳳殊將人安排在萬佛寺方丈這裏,還趕在姬十安身後迴了勤賢殿這才未叫人察覺異常。


    尤其是鳳武帝。


    那天若是未及時趕迴去,她怕是會以為自己去給嫖娼的人家通風報信去了。


    唉——


    看來得催催姬十安,想辦法從通州弄些綠晶給自己提升異能了。


    對麵。


    鳳殊聽見蘇沅詢問元兇,身體忽而湧上一陣刺骨寒意激的他打了個哆嗦。


    不過害怕歸害怕,是誰總要說的。


    否則蘇沅不知情,對齊鳳君沒有防備。


    萬一哪天在這個毒夫麵前說漏了嘴,豈不是要惹上殺身之禍。


    思及此,鳳殊眼皮發緊,鄭重地從口中吐出三個字:


    “齊鳳君。”


    不等蘇沅再開口,他從頭到尾解釋了個清楚:


    “是父輩恩怨,十幾年前我生父衝撞齊鳳君導致他流產,自此身體虧空不能生育,而齊鳳君又害得我生父一胎兩命去世。”


    “後來他把仇恨轉移到我身上,半年前我向你求救就是因為病重,他封鎖舒雲殿不讓太醫醫治,這次又誆騙陛下將我支去皇陵,伺機殺害。”


    一大通話說完,他停頓片刻又低低加了一句:


    “不過父君死前說過,是沐貴君故意伸腳絆他,奈何鳳君似是瘋魔了一般什麽也聽不進去,一口咬死就是我父君。”


    蘇沅聽罷,一副果然如此的點了點頭。


    這齊鳳君真是……


    每次見到他或是聽人提起,就沒有一處是好的。


    拋棄親子。


    指使太女殺自己。


    如今又多了個鳳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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