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邃,天幕上點綴著無數的星星,如同鑽石般閃耀著微弱的光芒,為這靜謐的夜晚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舒雲宮。


    鳳殊仰麵躺在雕花木床上。


    他隻覺得渾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病痛。


    少頃。


    身子似是被人扶起,有人往口中灌了味道奇特的冰涼液體。


    而後耳畔傳來一清淩淩的女聲,像是在輕聲感歎,又像是聽天由命:


    “特效退燒藥,希望能好。”


    再之後鳳殊便意識一沉,如墜入暗無天日的深淵,又似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驀然間出現一絲光亮。


    他長睫撲閃幾下,徐徐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盯著頭頂的白色床帳沉思良久,這才喚迴朦朧的神識,稍作清醒。


    還在殿中,他竟未死?


    現下身體明顯感覺好了許多,不再有之前那般沉重腐朽,像是即將枯死的樹木被澆灌了活水。


    雖是虛弱,但重喚生機。


    諸多思緒隻是一瞬間。


    鳳殊清醒後直覺口中幹渴難耐,微側頭正要叫人,卻意外掃見旁側有一女子。


    鳳殊瞧清了人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嗓音清醇帶了一絲沙啞,輕喚道:


    “蘇小姐。”


    床頭。


    蘇沅本是在假寐,聞言,她平淡睜眼望向床上男子,挑眉道:


    “你醒了?”


    說罷,她掃了一眼男子幹裂起皮的薄唇,心下了然,點點頭道:


    “要喝水是吧?我去給你端來。”


    蘇沅說完這話,也不等鳳殊迴答,徑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折返迴來。


    而後攙扶起床上病弱西施的男子,將清水遞到人唇下,嗓音清冽,平淡道:


    “喝吧,殿下的侍從已被我派到偏殿熬煮補湯,你這個病患暫且由我照顧一會兒。”


    下方。


    鳳殊此刻像一株凋零的玫瑰,柔若無骨地依靠在蘇沅肩膀上,感受到女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微張檀口飲了一些女子送過來的水,輕聲道:


    “多謝,我已用好了。”


    蘇沅聞言,微一頷首,彎腰將人自肩上移至雕花依背靠好。


    而後端著茶盞退後兩步,目光淡然瞧著床上男子,開口道:


    “紙上救人一事在下已做好,往後蘇某與五皇子殿下兩不相欠,再無任何瓜葛。”


    說罷,她似是想到什麽,眼眸微眯,看向床上男子的瞳色諱莫如深,語氣另有深意,提示道:


    “另,在下人微言輕,但也不是人人可以算計的,免得日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蘇某這句話還請皇子殿下記牢。”


    雖不清楚鳳殊有何目的,但根據她幾次見麵的觀察可以肯定。


    這人心思不純!


    她向來討厭被人暗地裏算計。


    眼下鳳殊未做於自己不利的事兒,她才能與這人好好說話,甚至冒險趕至皇宮還人情。


    若如不然……


    床上。


    鳳殊聽罷,纖長的眼睫微微顫抖,苦笑一聲道:


    “是,鳳殊曉得了,以往種種都是我為謀私利蓄意接近,如今蘇小姐救了在下的命,猶如我的再生父母,往後我斷不會做出糾纏於您的事兒來。”


    言畢,他目光柔柔地掃了蘇沅一眼,垂眸掩下眼底深處的一泓水色,語氣溫和道:


    “左右我已無甚大事,現下夜色已深,加之皇宮並不是安全之地,蘇小姐還是趕快離開吧。”


    蘇沅聽罷,走至桌前將手中瓷碗擱下,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而後望向床上的男子,點頭輕“嗯”一聲,便打開殿門快步走入黑暗中。


    不大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身後。


    鳳殊眸光定定瞧了會兒空無一人的門口,良久。


    他緩慢收迴了視線,低頭盯著自己的指尖,沉默片刻,自嗓中發出一聲似是譏諷的自嘲聲。


    ——算人終算己啊!


    五日後。


    鳳武帝壽誕。


    麟德殿,歌舞升平,參加宴席的皇親國戚們陸陸續續進宮,殿內歡聲笑語,賀聲不斷。


    約摸已近午時,鳳武帝才攜鳳君姍姍來遲,於上首龍椅落座。


    少焉。


    她輕掀眼簾掃了眼下首一眾大臣,唇角微彎,道了一句:


    “眾愛卿平身。”


    言畢,便與最近幾位臣子寒暄幾句,目光淡淡的欣賞起歌舞來。


    大殿內,酒過三巡後。


    上首的齊鳳君,眼中含笑,不動聲色地給下方的齊國公使了個眼色。


    見狀,齊國公心下會意,微抬眸子瞧向斜對麵的病美人鳳殊。


    尤其是見他眼下咳嗽不止,被風一吹便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眼底劃過一抹嫌棄。


    可一想到。


    鳳君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女兒將人娶府中盡情磨銼,等以後人沒了,騰出位置他會賜個更好的過府。


    齊國公便沒那麽反感了。


    她麵上重新掛上笑意,大跨步走到宴席中間跪下,請旨道:


    “微臣拜見陛下,今日正值陛下壽誕乃大喜之事,臣之幼女現年方二八,尚未娶迎娶主君,是以,微臣想借機會向陛下求娶五皇子殿下,還請陛下應允。”


    龍椅上。


    鳳武帝聞言,唇邊的笑意微僵,下一瞬又恢複如常。


    她並未立馬發表意見,而是轉頭看向一側的鳳君,淡笑問道:


    “這事兒鳳君可知?”


    齊鳳君鳳袍下的手微一攥緊,深吸一口氣,點頭道:


    “知曉,但臣侍拿不定主意便未應允,誰料姐姐竟是想在陛下壽宴上錦上添花,瞞著我私自提了這事兒。”


    說罷,他微揚下顎,瞟了一眼下端忽聽惡訊,麵色越發慘白的鳳殊,彎唇道:


    “不過臣侍倒是覺得五皇子與靈微金女玉童,甚是相配,不如陛下就答應齊國公罷。”


    鳳武帝聽罷,微垂眼眸,目光落在玉案的琉璃杯上沉思良久。


    而後鼻間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哼笑,點了點頭,正要開口應允下來。


    便聽宮殿門口傳來一聲清亮的嗓音,其中宣讀的內容聽在鳳武帝耳裏,更是如同天籟之音一般舒心:


    “太鳳君懿旨。”


    “詔,五皇子鳳殊毓質淑慎,才德兼備。正值及筍,妙齡之年,複以血肉入藥,救吾之命,茲承太鳳君諭,特賜兩千鳳羽軍護衛,給予婚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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