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聲音,貌似有些自娛自樂的意味呀,秦塞心想。永樂大師的兩位愛徒莫非是那雨後百合,正在幹那磨鏡子的勾當?


    玄空仍是一臉堅定,繼續向那窗口挪去,看那神情應是確認他們追了兩百餘裏的二賊就在房中。


    “大哥,我看要不弄死算了,趁熱還能爽兩把,為了完成這次任務,我們都多久沒沾葷腥了?”窗內竟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管弄你的,老子就喜歡這種拚命反抗的,她越反抗,老子就越興奮!”一個低沉的男聲獰笑道,


    “我說老二,那兩個小子就在不遠的院子裏,說不定已經和那兩個娘們搞上了,我們弄完趕緊走,這一晚上肯定能把他們甩掉,娘的狗拿耗子的狗皮膏藥!”。


    伴隨著“嗤啦”一聲,裏麵的女子又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唿,


    “嗬嗬,小娘們兒看起來瘦瘦的,沒想到還挺有料嘛!這雙寶貝倒是喜人!”那低沉的男聲道。


    對窗外的二人來說,不用看就大致猜出來了裏麵的情形,聽起來兩位樂器老師被二賊挾持,再不營救恐怕會遭到不可逆的傷害。秦塞和玄空相視點頭後,揮手震碎窗欞就翻進了房間。


    房中的景象和秦塞的猜測分別不大,一個五尺來高留著山羊胡的瘦子正撕扯著一名斜躺在地上的美貌女子的衣服,上衣已完全撕開,露出一雙顫巍巍的雪白,女子滿臉淚水,嘴角掛著血跡。


    不遠處的床上一雙美腿正拚命的在床單上狂蹬,一位臉色發紫的姑娘身上騎著一個粗壯的男人,這男人張開大手死死捂著姑娘的口鼻,這姑娘雙手拚命的往外推那隻大手,但全然無用。


    看到窗欞突然碎裂接著竄進來兩個青年,那一壯一瘦兩個男人反應極快,不約而同的拎起身邊的姑娘擋在身前,動作一致的用手捏住兩位姑娘的咽喉。


    “秦塞!玄空!你們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捏碎她們的喉嚨!”那山羊胡瘦子大聲喊道。


    壯實男人此時坐在床邊,怒目瞪著突然闖入的秦塞二人,似是為了配合瘦子的喊話,把身前姑娘的往前推了一下,亮出了她被放著兩根手指的纖細喉嚨,女子正大口的喘著氣,貪婪的唿吸著空氣,臉上的青紫緩緩退去,滿是無措和驚恐。


    秦塞頓覺有些頭大,這兩個人,他在確保人質安全的前提下瞬間拿下一個完全有把握,同時解決兩人顯然對兩位的姑娘的安危會有影響。


    “秦塞、玄空,我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隻要你們放我等離開,我保證絕不傷害這兩個人。”那山羊胡接著道。


    玄空偷偷的看了眼他手中的女子,終於弄明白了之前那兩件小衣僅僅拿在手中聞聞為何會惹得金婉兒勃然大怒,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秦塞眯起眼睛,伸出右手兩個手指,淡淡的道:


    “放你們走也不是不可以,兩個條件。”他左手在身後輕輕彈出一縷指風正中玄空的右臂,引起玄空注意後眼珠朝離二人較近的瘦子轉了一下,意思是一會兒讓玄空對付這個,哪知玄空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第一個條件,立即放開兩個姑娘;二是馬上把潘家的四十九式撼山拳譜還迴來!”秦塞對瘦子說。


    “咳~咳~,那不行,滿足你的兩個條件後,你們豈不是隨時可以置我兄弟於死地。”這瘦子先是輕咳兩聲,說話時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秦塞微笑道:


    “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一下你們,你們養的那些辛勤的小蜜蜂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先不要說它們那慢騰騰的速度能不能螫中我們,就算能螫中就赤尾那點毒性也不能把我們如何,當然,如果你們手上有黑頭胡蜂或許可以試一試。”


    那長著山羊胡的瘦子臉色大變,他身後坐在床邊挾持另一位姑娘的粗壯男人身上“吧嗒”掉落一個尺餘長的竹筒。看著這竹筒秦塞挑了挑眉,輕笑道:


    “對!把你們的赤尾人頭蜂放出來試試,說不定我在說謊呢?萬一能把我倆放倒呢?那樣你們豈不是既殺了追兵,又得了拳譜,就連兩位姑娘恐怕也逃不出你們的魔爪,一石三鳥嘛!”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共同看向了床邊的男人,那廝因為緊張,放在身前姑娘脖頸上的手背立刻青筋暴露,不過倒沒有真正發力,嘴唇也開始哆嗦,額角逐漸有汗珠鑽出,聲嘶力竭的喊道:


    “試試就試試,誰他娘的怕誰呀?”說著就用另一隻手從身後拔出一個和剛才掉地上那隻同樣的竹筒。


    “唵~”秦塞身側突然響起一聲大喝,震的他眼冒金星,不過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再看秦嶺雙雄和兩名樂器老師,隨著這聲大喝全部暈了過去,秦塞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封住了那粗壯男人的穴道,玄空也閃身到瘦子身旁,伸手把他仍掐著姑娘脖子的手掰開,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一旁,對秦塞眨了眨眼,得意道:


    “怎麽樣?我的新招好使吧,也是那巨碑上學的,六字大明咒,這‘唵’隻是隻是威力最小的。”


    秦塞笑道:


    “的確是好東西,怎麽不把那小子的穴道封上?”


    “我不會呀!”玄空攤開手,理直氣壯道。


    “切~,點穴都不會還吹牛!”秦塞說著把瘦子的穴道也給封上了,伸手拉過床單把兩位女子的嬌軀蓋上,問道:


    “這倆姑娘怎麽辦,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那簡單,唵~”看著驀然被蓋上的春色,玄空不免心生惋惜,對兩名女子喊了一聲,同樣的“唵”字,喝出之後的效果卻全然不同,秦塞聽了感覺耳目刹那間更加清明,那兩位姑娘“嚶嚀”一聲同時醒來,不過睜開眼後仍是滿臉的驚恐。


    “兩位姑娘不用擔驚,壞人已全被我二人拿下,我們馬上帶著他們退到院中,請兩位換好衣服後打個招唿,一會兒我們一同前往金院長的住處,在下還有一些事情想請教二位!”秦塞微笑著溫言道。他的微笑燦爛而溫暖,唇角微微向上翹起,眼神清澈幹淨,這微笑加上溫潤的嗓音給兩位剛剛受到驚嚇的女子帶來難以言喻的信任感,似乎在這溫暖微笑中,一切冰雪都可以慢慢融化,一切劫難都可以安然度過。


    斜靠在床邊的女子輕輕嗯了一聲,秦塞和玄空一人一個提著二賊走出了這間臥房,經客廳來到院中。


    此時沙野和仇新二人也被玄空剛才的“唵”字喚醒,隻是穴道被製,既不能言,更不能動。秦塞簡單在他們身上簡單搜查了一番,又搜出三根和之前兩根一樣的竹筒,玄空根據竹筒中的氣息判定裏麵裝的正是赤尾人頭蜂,每人身上搜出兩根七八寸長的鋼刺和秦塞親手寫就的《四十九式撼山拳》拳譜,另外居然還搜出兩支手抓鬥筆,不禁莞爾,


    “看不出二位還是讀書人,竟然做到了筆不離身!”


    不到盞茶功夫,兩名女子都身著白色長裙,先後從客廳嫋嫋走出,走在前麵的姑娘瓜子臉,身材稍顯高挑,正是剛才被山羊胡瘦子挾持的姑娘,後麵的姑娘的鵝蛋臉上仍有懼意,似乎仍沒能從之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瓜子臉姑娘拉著她身後的姑娘對秦塞二人飄飄萬福,輕啟貝齒道:


    “禹蝶和師妹狄秋靈拜謝二位公子救命大德!”不愧為江南大家的親傳弟子,嗓音婉轉動人,入耳軟糯,聽得玄空有些暈乎乎的。她身後的狄秋靈偷偷的打量著秦塞,臉上的懼意逐漸褪去。


    秦塞和玄空仍是每人提著一個賊,帶著兩位剛脫險的姑娘迴到了金婉兒的院落。


    幾人到了金婉兒的住處,一身翠裙的金院長正在客廳不安的走動,賀瑤無聊的轉動著手上的一隻天青色汝瓷壓手杯,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滿滿的全是擔憂。


    見到秦塞二人手上提著兩人推門進來,金婉兒和賀瑤都是臉上一喜,剛要開口詢問,秦塞背後突然衝出一個倩影撲進金婉兒的懷中,放聲痛哭,跟著走進來的禹蝶也是雙眼布滿霧氣。賀瑤完全是一頭霧水,走到秦塞身旁伸出小手熟練的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擰了一下,似笑非笑問:


    “秦塞哥哥,這你可得解釋一下,為什麽漂亮姑娘一見到你後就會哭哭啼啼的?”秦塞瞥了瞥嘴,對玄空使了個眼色,二人提著倆賊退出客廳來到院中的那幾株梅旁邊,直接把二賊扔到了地上。


    踢了踢那粗壯男子,秦塞問道:


    “說說吧,誰是沙野,誰是仇新。”


    那男子“哼”的一聲閉上眼睛。


    “哎呦!有點骨氣啊,江湖上的邪門歪道人人談之色變的分筋錯骨手不知道二位熟悉不。說實話,這套手法確實是名不虛傳,一旦被人用了這招你就會全身的筋骨一起交錯凝結,全身抽搐,整個人越抽越小,最後筋骨碎裂,人變成一個圓球。嘖嘖嘖,你說好玩不好玩兒?不喜歡也不要緊,還有把你全身塗抹蜂蜜後放進蟻群的螞蟻上樹和把數十條黃鱔放入你褲襠的黃龍探穴等更好的遊戲!”秦塞輕聲慢語,語氣中全是陰寒。


    “這幾招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真夠惡心的,交給我吧,我最喜歡審問了,而且保證他不會說謊。”玄空迴頭看了看地上一動不動的沙野和仇新二人,盤腿在兩人身旁坐了下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竟是念起了《金剛經》,這還是秦塞第一次聽玄空真正念經。


    此時玄空的聲音與平時完全不同,從語速、語調、語氣直到音色完全像另一個人發出的。再看玄空,盤坐在地上神情肅穆,隨著誦讀《金剛經》的每一個字符,微微張合的嘴巴周圍有一個個金色光圈向四周散去。當這光圈穿過秦塞時,他感覺頭腦清醒異常,尤其對過往事情的記憶瞬間清晰起來,不過隻是一瞬就恢複了正常。


    再看其餘幾人,幾名女子都是滿臉的恍惚,神情也比較一致,均是一愣之後慢慢複現滿足和愉快的神態,似乎記起了過往最美好的事物,頃刻之後有發生了變化,賀瑤、禹蝶和狄秋靈三人仍是幸福模樣,金婉兒則逐漸浮現悲苦之色。


    再片刻之後,賀瑤睜開了眼睛,剩餘的金婉兒三人仍是保持著之前的神色。


    秦塞輕聲對賀瑤說:


    “想起什麽了,怎麽一直都是很愉快的樣子?”


    賀瑤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笑嘻嘻的說:


    “不告訴你,反正怎麽都離不開你就是!”


    “你也是被玄空口中散發出的金色光圈掃中後才陷入迴憶的嗎?”秦塞問道,


    “光圈?什麽光圈?”賀瑤奇道,


    “嗯?你看不到嗎?你看,現在仍在不停的散出一個個光圈,玄空口中每發出一個音符就會有一個金色光圈向周圍散開,現在整個院落都是一層層的金色光圈。”秦塞指著玄空的嘴巴道。


    “什麽嗎?明明什麽都沒有,一定是秦塞哥哥你太累,眼花了!”賀瑤努努嘴道。


    秦塞心中十分訝異,看來迴頭需要問下玄空本人,看到底是怎麽迴事。眼角的餘光掃了躺在地上沙野、仇新二人,這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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