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厭還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迴應卓府老祖宗所提出的問題之際,突然間,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徹整個大廳。朱厭循聲望去,隻見卓府老祖宗下首原本安安靜靜坐著的,一個麵容精致絕倫、美若天仙的小少年正邁著輕盈的步伐朝朱厭飛奔而來。


    那小少年身形嬌小玲瓏,身著一件鵝黃色紗衣,外罩著同色的毛絨大氅,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尤其是他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熠熠生輝;而他粉嫩的臉頰還帶著小奶瞟,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隨著他的奔跑,身上佩戴的那些小巧玲瓏的鈴鐺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仿佛一首美妙動聽的樂曲。


    眨眼間,小少年便已來到了朱厭的身旁。他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徑直伸出自己那白皙嬌嫩的小手,緊緊地拉住了朱厭的衣袖,微微仰起頭,用充滿期待與渴望的眼神注視著朱厭,聲音軟糯甜美地問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父親和兄長還有輯妖司的那些叔叔伯伯們,他們現在到底怎麽樣啦?”


    朱厭原本緊繃的心弦瞬間被這小少年的可愛模樣以及那如天籟般的小奶音給徹底擊潰。他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支無形的利箭射中,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或物,滿心滿眼都隻剩下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少年。


    朱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激蕩的情緒,然後麵帶微笑,柔聲迴答道:“小弟弟,別擔心哦!據我所知呢,你的父親和兄長他們此刻正在和白澤神女一同苦苦尋覓離侖的下落呢。隻是啊,這大荒世界廣袤無垠,其中奇珍異寶數不勝數,要想找到離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喲。所以到目前為止呀,他們暫時還未能發現離侖的確切蹤跡呢。不過呢,在我離開大荒的時候呀,倒是聽聞他們已經尋得了關於離侖的一絲蛛絲馬跡啦。相信再過不久,他們一定能夠順利找到離侖,並平安歸來的!”


    花瑜穩穩地坐在上首位置,手中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然而,就在這時,他那原本平穩的動作突然一頓,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隻見他緩緩抬起眼眸,目光如炬地朝著下方某個方向望去。


    視線所及之處,隻見那大荒當世大妖朱厭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拉著他衣袖的,自己這位單純善良的小兒子。


    花瑜的眼神變得愈發銳利起來,他緊緊地盯著朱厭,開口問道:“既然,他們在你離開大荒之前已經尋找到了關於離侖的一絲蹤跡。那麽,你為何沒有與他們一同前往,將這惡貫滿盈的離侖緝拿歸案之後,再安心地離開大荒呢?”


    說罷,花瑜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隻聽得一聲輕微的撞擊聲響起,茶杯底部與桌麵相碰發出的清脆響聲,在此刻卻如同敲擊在朱厭心頭的一柄鋒利無比的利劍一般,讓他不由得渾身一顫。


    麵對花瑜的質問,朱厭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才開口解釋道:“迴大人,當時情況實在是太過緊急。輯妖司的那些人來得太不是時候了!那天恰好是血月之夜,每當到了這樣的夜晚,我的身體便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整個人都會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之中,完全失去理智。”


    朱厭頓了頓,接著說道:“而偏偏就在那個時候,正是封印白澤神女趙婉兒封印離侖的最為關鍵的時刻。可是由於我被四麵八方洶湧而來的戾氣所壓製,理智盡失,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結果……就讓那離侖趁亂逃走了。”說到這裏時,隻見朱厭那張豐神俊朗的麵龐之上,緩緩地流淌出一抹深深的懊悔之色,仿佛那無盡的悔恨正從他靈魂深處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一般。


    此刻的朱厭心中滿是懊惱之情,隻怪自己當初因為一時的私心竟然放走了離侖那個惡貫滿盈的家夥。要知道,離侖可是修煉了足足萬年之久的大妖啊!盡管之前眾人齊心協力將其封印成功了一半,但以離侖的實力,又豈是區區輯妖司裏的那些人所能輕易製服得了的?恐怕就算他們傾盡全力,也難以將這強大無比的妖怪徹底拿下。


    朱厭略帶心虛地微微側過頭去,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此時仍緊緊拉住他衣袖的那位少年。看著少年那清澈而無辜的眼神,朱厭心中不禁一陣刺痛,暗自歎息道:“卓翼宸,真是對不住你啊!”


    迴想起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朱厭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當時,他的父兄以及輯妖司的眾多同仁們與離侖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然而最終卻不敵離侖那恐怖的妖力,紛紛身受重傷倒地不起。更糟糕的是,在關鍵時刻失去理智的自己竟鬼使神差般地向他們補上了致命一擊,致使除了少數幾位靈力較為渾厚的凡人得以僥幸逃脫之外,其餘的人皆已步入輪迴之道,魂歸地府。


    而那僅存的幾位幸存者,在經過一番艱難掙紮之後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些許理智。朱厭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親自將他們護送至昆侖山的山神廟中,並囑咐山神英招爺爺好生照料這些傷者,讓他們能夠安心靜養,以期早日康複。


    朱厭心中忐忑不安,對於當時被他再度重創之後,死亡之人當中是否包含卓家父子二人,實在難以確定。當他把那些傷者送至山神廟時,滿心的恐懼與深深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無法再在那裏多做停留。於是,他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獨自一人踏上了尋覓離侖的艱難旅程。


    時光匆匆流逝,在這漫長的數月裏,朱厭不辭辛勞、四處探尋,終於捕捉到了離侖的些許蛛絲馬跡。最終,他在大荒海濱附近的一座寧靜小漁村中發現了離侖的身影。


    朱厭本想苦口婆心地勸離侖心甘情願地接受白澤神女施加的懲處,以平息這場風波。然而,離侖乃是由木頭修煉成精,那顆木訥的腦袋又怎能理解其中複雜的道理?無論朱厭如何費盡口舌,離侖始終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


    雙方僵持不下,氣氛愈發緊張,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動起手來。一時間,漁村上空風雲變色,電閃雷鳴。朱厭與離侖各展神通,激烈交鋒,直打得天昏地暗,難分勝負。


    隻可惜,這場驚世駭俗的戰鬥並未決出真正的贏家。相反,由於兩人實力相當,互不相讓,一番激戰下來,竟將這座原本與世無爭的小漁村徹底摧毀。房屋倒塌,樹木折斷,無辜的村民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眼見如此慘狀,離侖卻毫無悔意,當場化作一堆隨風飄舞的槐樹葉,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朱厭則呆呆地立在原地,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事已至此,朱厭深知自己犯下大錯,唯有竭盡全力去彌補過失。他迅速行動起來,運用自身所學醫術,對那些不幸被他們誤傷的小妖怪們展開救治。盡管困難重重,但朱厭從未輕言放棄……


    不過還好,就在此前不久,他已然在離侖的身上悄悄留下了獨特的印記。這印記宛如一盞明燈,隻要白澤神女能夠循著他所施加的妖力印記,那麽要找到離侖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輕而易舉。


    “如此說來,難道直到此刻,離侖竟然依舊杳無音訊、尚未被發現嗎?哼!看起來輯妖司的那幫家夥簡直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啊!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辦事的。依我之見,倒不如讓輯妖司的那些蠢貨將此項任務拱手相讓給咱們崇武營才好呢。”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異常囂張跋扈的叫嚷聲,那聲音猶如驚雷炸響,震得整個屋子都微微顫動起來。


    “哎呀呀,真是奇哉怪也!今天我這座小小的府邸居然迎來了如此眾多的阿貓阿狗。想往日裏,可從未見過有這般多的畜生跑到此處來討要吃食。難不成說,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狗們竟是事先約好了一同到此地來討口殘羹剩飯麽?”話音未落,隻見花瑜麵色一沉,手臂猛地一揮,桌上的一隻精致茶杯瞬間化作一道黑影直直飛射而出,“砰”的一聲重重砸落在地麵之上,頓時碎成無數片晶瑩的瓷渣,四處飛濺開來。


    就在這時,那些四散飛濺的茶盞碎片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並未如人們所料地墜落到地麵之上。它們宛如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操控,竟精準無誤地朝著門外那未經邀請便擅自闖入之人疾馳而去。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鋒利的碎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時,巧妙地避開了正站在中間位置的卓翼宸與朱厭。


    隻見那位不速之客急忙抬起雙手,調動全身靈力為自己支起一塊小小的盾牌,抵擋住了飛濺而來的碎片。然而,跟隨著他一同前來的那些士卒們可就沒有如此幸運了。隻聽一聲聲慘叫響起,眾多碎瓷片如同雨點般砸向他們,瞬間將其擊中。這些可憐的家夥一個個倒在地上,身體因劇痛而扭曲著,口中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之聲。


    聽到這刺耳的嚎叫聲,花瑜不禁厭惡地扭過頭去,緊緊蹙起了眉頭。一旁的張祈靈見狀,連忙伸手捂住了花瑜的耳朵,生怕這難聽的聲音會對他造成什麽不良影響。


    而下一瞬間,更為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一個與張祈靈長得毫無二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筆直地朝著門口處的敵人衝了過去。


    麵對張祈靈這一突如其來的攻勢,來人匆忙拔刀應對。怎奈此人隻是個外強中幹的繡花枕頭罷了,僅僅幾個迴合下來,他手中的刀便被張祈靈的分身輕易擊落。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這個分身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眨眼間便已欺身至對方麵前。他出手迅猛如風,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扭住了對方的手臂,另一隻手則順勢發力,猛地一拽一壓,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對手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重重按壓在了堂前冰冷堅硬的地板之上。


    此時,花瑜麵沉似水,目光冷冽地凝視著被羈押在地的那個人,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你又是哪來的野狗,竟敢在本尊的府上撒野滋事?”


    那人聽到這話,心中雖有萬般憤怒,但無奈此刻受製於人,隻能強忍著屈辱,艱難地抬起頭來,大聲喊道:“吾乃崇武營統領——甄枚!今日前來乃是奉皇命行事,豈容爾等如此無禮對待!”說話間,他仍不甘心地扭動著身軀,試圖掙脫身後之人施加於他身上的強大壓力。


    花瑜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卻一臉狼狽的男子。


    片刻之後,他輕啟朱唇,嘲諷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甄枚啊!本尊許久未曾去天都城了,竟然沒有認出你來。真是失敬啊!不過,你這名字取得也太……難不成你的爹娘當初生下你的時候走背運,所以才給你取了這麽個不吉利的名字?”花瑜眼中的鄙夷之色愈發濃重起來。


    “放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哼,如今卓家的男丁幾乎都已經命喪黃泉,隻剩下一個什麽都不懂得、整天被養在深閨之中的卓翼宸罷了。你還當你是那個人人敬仰的輯妖司卓家老祖宗嗎?”甄枚氣得滿臉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他憤怒到了極點,忍不住朝著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識相點的話,就趕快把本統領給放了!否則的話,隻要本統領一聲令下,那崇武營的大批精銳部隊立刻就會如潮水般湧來,將你這座小小的院落徹底踏平!到時候,可別怪本統領沒有事先提醒過你!”甄枚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人,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然而,麵對甄枚的這番狠話,花瑜卻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隻見他用一種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甄枚,緩緩開口說道:“哦?是嗎?那就讓我來聽聽看,憑那個如同螻蟻一般弱小的崇武營,到底有何能耐能夠踏進我的地盤?哈哈哈哈哈……”說到最後,花瑜竟然放聲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


    甄枚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就在這時,一股排山倒海般沉重的力量毫無征兆地降臨在了他那脆弱的脖頸之上!


    這股力量仿佛一座巍峨山嶽,沉甸甸地壓下來,令甄枚瞬間感到唿吸困難。他的胸膛急劇起伏著,卻無法吸入哪怕一絲新鮮空氣;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咯咯聲,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死死扼住。


    隨著壓力不斷增大,甄枚的臉色變得漲紅如血,脖頸和臉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如同一條條猙獰扭曲的蚯蚓,隨時都可能破皮而出。他的雙眼圓睜,眼球布滿了通紅的血絲,宛如兩顆燃燒中的火球。


    而此時,花瑜那冷漠無情的神情恰好落入了甄枚艱難抬起頭的視線之中。在甄枚眼中,花瑜宛如一尊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神明,正以一種輕蔑鄙夷的目光俯瞰著自己——這個在他麵前卑微得如同螻蟻一般苟延殘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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