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聲音越來越近。


    伍邪一行人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金光閃閃的車頂緩緩而來,這是一輛寶馬香車?


    “怎麽現在還有這種馬車?這是馬車吧!”王胖子和磐諮護衛在伍邪身邊,看著沒有拉著牧畜的馬車。


    “應該是的吧!”伍邪也沒法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最終,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架通體褐色,邊邊角角用著金燦燦的黃金鑲邊,廂身上還雕刻著花鳥魚蟲,廂頂的角上還墜著一串的青銅鈴鐺。說是馬車,但是這馬車竟然沒有車軲轆也沒有人牽著馬匹掌握方向,而是就這麽漂浮在離地一米的距離。


    他們所聽見的鈴鐺聲正是那青銅鈴鐺被風吹過所發出來的。


    “磐諮,你說咱們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黑白無常來勾我魂了?”伍邪看了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些沮喪的問著一旁的磐諮。


    “小三爺,別說胡話。就算真的要死了,我磐諮也會把小三爺安全送出雪山的。”磐諮抿了抿嘴唇,認真的看著伍邪。


    “老爺子,您這麽多年見多識廣,以前可曾遇到過這種事情?”葉文湊到陳皮身邊。


    陳皮努力睜開眼睛看向前方那輛車子,扯了一抹微笑,“你也是夠狠心的,這麽多年也不給我來個信兒。”


    葉文壓根兒沒聽清老爺子說了什麽,隻知道老爺子開口說了句什麽。


    “橘子皮,這麽多年沒見,你怎麽這麽狼狽了?”一陣輕笑傳入眾人耳朵裏,伍邪和胖子還有磐諮隻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不知道在哪裏聽過。


    “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車門被打開,露出的臉卻讓伍邪三人大吃一驚,這不就是當初在魯王宮裏,和他們一路的那個花少爺嗎。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不是我三叔派來的?”伍邪第一反應就是,他三叔這個老狐狸想做那隻黃雀。


    “噗嗤”一聲從伍邪耳邊傳來,迴頭望去發現是不知何時,被葉文扶著站在他身邊的陳皮老爺子發出來的。


    “四阿公,你笑什麽?”伍邪不明覺厲。


    “我在笑你蠢鈍不堪,伍三勝那個腦子不聰明的怎麽會選了你這麽一個蠢貨。”陳皮頭一次懷疑自己和伍三勝的交易是不是有些蠢了。也再次質疑起了自己對於伍三勝看人眼光的準確性。


    “四阿公!”


    磐諮麵上帶著護目鏡看不出什麽,但是從他緊握的拳頭就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氣。


    “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陳皮麵向伍邪三人,“看你們的語氣應該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們了吧!那怎麽?你迴家之後沒有問問你家大人?他們沒有告訴你,他們的身份嗎?”


    伍邪一臉懵的搖了搖頭,他從魯王宮出來,還沒歇兩天,就接到了阿凝的電話說他三叔在海裏失蹤了,他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去。


    他從西沙迴來後,在自己的鋪子裏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他那個發小老癢從監獄裏出來了,問他借錢。他沒有隻得陪著他在去趟那個讓他被抓的墓裏。


    在那秦嶺山脈裏頭,弄了一身的傷出來,還得知了自己的發小老癢早就已經死在那個墓裏了,出來的不過是一個複製品。


    再次迴到鋪子裏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打算迴家去麵對二叔的質問,就被磐諮帶著來了這兒。


    他這哪兒有那個時間迴家裏去問他們是誰?


    “哼!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們是萬重山的小先生和小少爺。是你那個沒了的爺爺也得,畢恭畢敬對待的人物。不過,你爺爺估計也沒那個資格和他們見麵。”陳皮不屑的看了一眼懵懂無知的伍邪。


    “這個萬重山很厲害嗎?怎麽感覺你們都很怕他的樣子?”伍邪可謂是不知者無畏。


    “伍邪!”王胖子一把拉過伍邪,表情略微有點嚴肅的看著他。


    伍邪則是一頭霧水的被王胖子拉著躲到另一邊去。


    王胖子在一旁給伍邪和磐諮開了小灶,給他們科普了一下萬重山的來曆,還有為什麽他們提到萬重山會這麽害怕的原因。


    “上來說吧,看你這身子骨就知道肯定不好,還學著人家小年輕跑到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來。”花瑜招唿著陳皮上車來。


    陳皮被葉文扶著上了車,葉文他們幾個沒有得到許可,隻能蹲守在車廂上邊,汲取著從車廂中散發出來的熱意。


    車門突然打開,從裏頭扔出來了兩三個香爐,“給你們了,別在我門口抖個不停了。”


    葉文扒拉過那幾個香爐捧在懷裏,瞬間覺得外頭的寒意對他們避退三舍。


    葉文看著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立刻就走,隻能就地安營紮寨。伍邪胖子和磐諮三人也商量結束了,迴來和葉文他們幾個一塊兒安營紮寨,準備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


    車廂裏頭,陳皮坐在花瑜對麵,手裏捧著張祈靈遞過來的茶。


    “橘子皮,你來這兒不會也是為了長生吧!”花瑜一邊優雅地抿著茶,一邊上揚的眼睛看著陳皮。


    陳皮咧嘴笑了笑:“我活了這麽一把年紀了,真要長生哪裏還能等到現在。再說了,長生有什麽好的,師父都不在了,我現在唯一還牽掛著的就是你了。看到你過得好,我就沒什麽遺憾了。”


    花瑜仿佛看見了他們初見時,陳皮那陰沉沉的樣子。他搖了搖頭:“你呀,還是和以前一樣。”


    陳皮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那可不,我陳皮這輩子就這副德行,改不了啦!”


    花瑜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還來這麽個地方,你不想活了嗎?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年紀了。就你現在這身份,出去旅旅遊,看看風景,吃吃喝喝的不好嗎?非要跟著來。”


    陳皮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那不是當初欠了伍老狗一個人情,現在伍三勝用這個人情讓我來替他帶一下孩子。”


    花瑜皺起眉頭:“伍老狗?”


    陳皮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老狐狸。”


    花瑜有些疑惑:“你怎麽會欠他一個人情?”


    陳皮撓了撓頭:“哎呀,說來話長,總之就是當初他不小心救了我一命。”


    花瑜還是不解,“你們的地盤又不在一處,就算你去了他的地盤,他會不知道嗎?”


    陳皮也是心下一沉,略微思考了一番,“或許就是巧合吧!我那次也是不慎著了道兒,落在了他的地盤當中,在山裏帶著人走了許久,才碰見了帶著狗出來遛彎兒的伍老狗。”


    陳皮說是巧合,心裏卻不這麽想的。畢竟,再怎麽巧合,伍老狗也是一方大佬,他還能遛彎不帶這人就出門?還正好就在他們山窮水盡之時冒出來。恐怕是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來了吧。


    “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還真的要帶著那個傻子下去?”花瑜也是聽出來了。


    “伍三勝直說讓我帶他們來,沒說一定要帶著他們進去。明天就直接打道迴府,伍邪那個蠢貨要去,就讓他自己去吧。”陳皮就像是想通了一樣。


    “你不怕伍家知道你就這麽拋下他們家獨苗苗自個兒走了,到時候來找你麻煩?”


    “怕?我陳皮這麽多年在雲省也不是白混的。再說了就伍家那個破落戶,也就能在杭城那個一畝三分地有點子作用,真出了那個地方看看,誰會去應他們。”陳皮撇了撇嘴,頗有些狂妄的說道。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花瑜說完就讓陳皮挑了間屋子休息去了。


    張祈靈喝完手中的茶,帶著花瑜也迴了房間。


    “哥哥,你說伍三勝是不是進去過?還是當初那個臨時組建的考古隊的人來過這兒?”花瑜坐在床上,窩在張祈靈的懷裏,和他一塊兒泡著腳。


    “實驗。屍蟞丸。療養院。陳玟瑾。”張祈靈幾個詞就讓花瑜直接串聯了起來。


    花瑜微眯著眼睛,“看著橘子皮還有事情在瞞著我們。陳玟瑾可是他女兒,這麽多年和謝連環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會不擔心?”


    “領養的。”


    “再怎麽領養的那麽從小養到大的,總歸有幾分感情的。他還能真當沒有這個女兒嗎?”


    “他女兒就是當年那場交易的其中一枚棋子。”


    花瑜頗為震驚的仰頭看向張祈靈,想從他眼中看出玩笑的意思,可惜並沒有。


    花瑜低頭垂眸,閉眼的瞬間又睜開,“看來,長生真的是一個好東西,你看連從小養到大的女兒都可以用來交易。真的是讓我看了好大一出戲啊!”


    “不知道,二月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徒弟變成這副樣子會不會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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