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再次聽到伍邪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他們開往長白山的一輛火車上。


    “哥哥,這個伍三勝又打算做什麽?”花瑜派了人去打聽打聽火車上是不是有個叫伍邪的人。


    “青銅門。陳玟瑾時間不多了,他想要救她。”


    “陳玟瑾時間不多,他不自己去找,讓他侄子替他去,還讓人阿爸跟著保護教導伍邪?他的臉怎麽這麽大?從前也沒有發現伍老狗是這樣的人啊?怎麽他的後代一個不如一個呢?”花瑜有些唏噓伍老狗後繼無人。


    “陳皮能動手絕不動嘴,腦子不行玩不過他們那群動腦的。”張祈靈順嘴吐槽了一句陳皮。


    “也是。之前在沙城的時候他就特別愛用武力解決一切。雖說過了真長時間,人老成精,但是畢竟是有關於自己女兒的,關心則亂也是人之常情。”花瑜也是感歎,曾經那個經常齜著牙花的陳皮糖也老了。


    沒一會兒,下人來報確實有個叫伍邪的在車上,同行的還有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那個車廂裏頭還有一個胖子和黑爺。


    “黑瞎子怎麽摻和進這趟渾水裏了?他不是最不喜歡麻煩的嗎?這黑瞎子是敲詐了伍三勝多少,能讓黑瞎子這麽奮不顧身?”花瑜有些驚訝於一向不參與九門的黑瞎子竟然被請了來。


    張祈靈也有些震驚,畢竟按照伍三勝的計劃,本來應該是他一路跟著伍邪,保護他督促他成長,最後在伍三勝的意料之中自願幫助伍邪完成他們的計劃。


    可惜百密一疏,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花瑜就是那最大的阻礙。想要從花瑜手中把張祈靈帶走,像一枚棋子一樣任由伍三勝擺布。你看花瑜會不會把九門那塊人盡皆知的遮羞布給他撤掉。屎不給他們打出來,都算他們拉的幹淨。


    花瑜忍著被伍三勝他惡心的感覺,一路來到了山海關。


    “哇嗚!”


    花瑜和張祈靈正坐在包廂裏,一個繪畫一個處理文件,突然聽到外頭一陣喧鬧聲。花瑜迴頭看過去,原來是幾個帽子叔叔帶著一個光頭正在找什麽人。


    黑瞎子在到處亂竄的時候看見了坐在火車上,正朝他揮手的花瑜。黑瞎子靈機一動,一個閃身跑上了火車。


    “哎呦!瞎子我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讓條子追的滿地跑!”黑瞎子也是無語了,這怎麽還有筷子被人給折斷的。


    “沙城裏頭恐怕是暗流湧動了吧!這伍三勝但也狠得下心,竟然自己匿名舉報自己。看把他家孩子給追的。”花瑜沒有停止手中的畫作。


    “這個老油條!看來瞎子我的傭金就要這麽從我眼前飛走了!”黑瞎子一臉遺憾的歎息著自己的傭金沒了。


    “你怎麽突然想到摻和進他們的事情裏麵了?他們自己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大攤子的事兒,你還要往他們的這個泥坑裏麵跳?”花瑜有些不解黑瞎子怎麽會自願往那裏麵跳。


    “這不是伍三爺出手太大方了。隻要把伍邪他們安全護送到這兒就給這個數。”黑瞎子伸出兩根手,衝著花瑜比了比。


    “兩千啊!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兩萬。就這麽走一趟就有兩萬,瞎子能放過這個好事兒?”黑瞎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怎麽?上次海底墓的錢花完了?”花瑜自然是知道,黑瞎子海底墓的傭金全被小花給拿走了,如今不過是戳一下他的傷口。


    “還沒來得及存起來,就上交給花兒了。說是支付我的房租!”黑瞎子一提上次海底墓的錢,那叫一個心痛不已啊。


    “那你這次這兩萬是打算攢著當私房錢用的?”


    “那哪能啊!再說了我有多少私房,花兒不知道嗎?我上午藏起來,下午花兒就給我搜出來了。我這每個月零花錢才不過五百塊錢。連包煙都不舍得抽了我。”


    黑瞎子說起私房錢那叫一個後悔,當初被小花美色蠱惑,把自己藏錢的地方全告訴他也就罷了,還帶著他去看了。給他那一陣搜刮的,幹幹淨淨,他那小金庫老鼠來了都得放兩粒糧食。


    “行了,煙這玩意兒少抽,小花也是為了你身體考慮。別總仗著自己身體素質不錯就一個勁兒的謔謔。”花瑜太知道黑瞎子這人也就嘴上花花,真讓他和小花反著來,那就是要他的命。


    火車哐當哐當的一路來到長白山。


    花瑜被張祈靈包裹的像一顆糯米團子,身邊的行李自有人迴來取,黑瞎子閑的沒事兒則跟著他們一塊兒。


    另一邊的伍邪幾人,被帶著光頭的帽子叔叔追的滿低爬。好不容易逃了出站台,就發現黑瞎子不見了。


    “黑瞎子怎麽不見了!他不會是讓人給抓了吧!”伍邪看著沒跟上來的黑瞎子,有些害怕的說道。


    畢竟,以前他還隻是一個安安分分開古董店的小老板,他現在一二三,算是馬上就要下去的已經是第四個墓了,而且去一個塌一個。這真讓帽子叔叔抓到了,公家飯是肯定有他一份的了。


    “我說天真,你放心就是你被抓了,黑爺都不會被抓。”王胖子看著擔憂黑瞎子的伍邪,開玩笑的說道。


    “啊!”


    伍邪有些震驚王胖子的話。


    “黑眼鏡和北啞關係非比尋常,而且北啞還有上頭的人保護,即便黑眼鏡真的被抓,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放出來。”陳皮佝僂著身子,坐在身後幾人帶著的小板凳上。


    “沒了南瞎的保護,就憑你們幾個廢物,還不如直接打道迴府來的好。”陳皮掃視了伍邪三人一圈,嗤笑道。


    “我們怎麽就廢物了?再說了,我們幾個年輕力壯的,總比老爺子您這身子骨要好上那麽一分吧!你這都多大歲數了,還當自己是二三十歲的年輕小夥子麽?”王胖子那暴脾氣哪裏能忍陳皮這樣的譏諷,當即就迴懟了過去。


    “胖子!四阿公,你別生氣,胖子這人其實心不壞,就是嘴巴上麵沒個把門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這麽一迴吧!”伍邪聽家裏人說起過陳皮,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可不會管你是無心還是有意,讓他不開心那就是不行。


    “哼!你該慶幸老頭子我這些年吃齋念佛了段時間,不然就你這樣的,話還沒說完就得去閻王殿報到了。”陳皮收起了手裏泛著銀光的彈珠子。


    王胖子還想說兩句,被伍邪瞪了一眼,“行,我今兒個就給伍邪你一個麵子,我不閉上嘴巴不說話。”


    王胖子自然也是看見了陳皮手裏的彈珠子,但是嘴還是硬的不行,正好伍邪給了個台階,他就順坡兒下了。


    “我安排的車子來了,你們要是要去那就跟上來,要是不想去,那就自己想辦法吧。”陳皮也不理會伍邪幾人,轉身就帶著手底下的幾人坐上了一輛解放牌卡車,“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句,夾喇嘛的筷子既然已經折了,那麽當初約定好的地方和裝備肯定也沒了。你們要去還打算去原定的地點,那就真的是自投羅網。我想你們應該不會真的這麽蠢吧!”


    陳皮說話間,還迴頭看了他們一眼,眼中滿滿的都是惡意。


    伍邪和胖子聽磐諮仔細分析了一迴,隻能跟著陳皮一塊兒走。畢竟,伍三勝夾喇嘛的筷子沒了,之前那個地方也肯定有人守著。就陳皮這種走一步看十步的人精,肯定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車子是陳皮的手下在開,他們則是躲藏在卡車車廂的貨物後麵,以防路上有人檢查。


    伍邪和王胖子還有磐諮三人抱團取暖,陳皮則裹著手底下人準備的軍大衣和棉被,舒舒服服的休息。


    胖子哆哆嗦嗦地抱緊自己,小聲跟伍邪抱怨道:“胖爺我都快凍成冰棍兒了!這陳皮怎麽這麽會享受?”


    伍邪無奈地看著他,壓低聲音說:“別吵,小心被陳皮聽到。”


    磐諮也瑟瑟發抖地縮在一旁,嘴裏不停念叨著:“好冷啊……好冷啊……”


    伍邪歎了口氣,心想這次行動真是夠倒黴的。不僅遇到了各種危險,現在還要受這份罪。


    突然,車子猛地顛簸起來,伍邪等人險些從貨物堆裏滾出去。


    胖子忍不住罵道:“靠,這司機技術也太差了吧!”


    這時,陳皮醒了過來,不悅地說道:“閉嘴!不想死就安靜點!”


    眾人立刻噤聲,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


    車子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搖晃得讓人胃裏翻江倒海。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陳皮坐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其他人說:“到地方了,下車。”


    伍邪等人連忙從貨物堆裏爬出來,跟著陳皮下了車。


    眼前白茫茫一片,不遠處還有幾縷嫋嫋炊煙,是個規模不小的村莊。


    眾人透過村莊還能看見村莊後頭,有一棟巍峨的房屋坐落於樹林中。


    “葉文,你進去問問有沒有空餘的房子,能讓我們暫時歇歇腳。”陳皮拿著望遠鏡,沒一會兒就囑咐了身邊一個瘦高個兒,讓他進村子裏探聽探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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