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雪梨就在船頂發呆,腦海裏一直重複循環著昨天晚上,她在胡巴一房門門口聽到的那句話——當然是秦王照骨鏡重要。


    軟黑在駕駛室中看著航線,又看了看儀表盤,拉下通訊設備“楊小姐,我們已經航行很久了。”


    軟黑喊了幾遍,雪梨才反應過來,在看石盒子裏的魚發現,他們已經偏離了航道。


    楊雪梨略有些驚慌的說道:“阮老大,右滿舵九十度,航速十節,還有十五分鍾就到了。”


    雪梨下了船頂看到了樓梯口的胡巴一。


    胡巴一:“怎麽個事兒啊!咱們的楊參謀長也有失誤的時候啊!”


    楊雪梨白了他一眼,撞開他走迴了房間裏。


    小花和黑瞎子兩個人站在船頭看著那兩人的鬧劇。


    小花:“他們好像在鬧別扭了。”


    黑瞎子:“小少爺懂得挺多呀!”


    小花衝著黑瞎子翻了個白眼:“父親有的時候惹了爹爹生氣,也是不理會父親的,我在家裏又不是沒有長眼睛。”


    黑瞎子像是聽到了八卦一樣,蹲下身,遞過手裏的花生米,“怎麽個事兒,說說唄!瞎子在這船上沒個娛樂活動,都快悶死了。”


    小花:“沒有娛樂項目?你先把你兜裏那些珍珠數清楚了再說這話。”


    黑瞎子是當他小花不知道,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得把他懷裏那一兜子珍珠拿出來數一數,擦一擦,再親一親嘛!


    黑瞎子咧著嘴笑著“哎呀!瞎子我就這麽一個愛好,小少爺總得允許我的愛好特別一點。”


    小花:“你愛錢的愛好沒什麽特別的,他們那些人也愛錢,隻是沒有你這麽深沉罷了。”


    黑瞎子:“哈哈哈哈哈哈!”


    小花看著又開始發瘋的黑瞎子,默默的遠離他。


    黑瞎子看著一點一點挪動自己,遠離他的謝雨辰。


    黑瞎子:“小少爺這個稱唿原本是用來喊你爹爹的。不過有了你,他的稱唿就從小少爺變成了小殿下。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們要喊你爹爹小殿下嗎?”


    小花看了一眼黑瞎子,就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小花:“我當然知道!這還用得著你說嘛!”


    小花:“爹爹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原本應該金尊玉貴的生活在原本的世界,享受這一整個世界供養而出生的爹爹,因為受了傷隻能來到這個地方調養。等他好了,就會離開這裏。”


    小花說到最後,神情有些低落。他知道爹爹和父親總有一天要離開他的,但是他不想離開爹爹。


    黑瞎子:“可是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的,大家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分離。你總有一天會習慣身邊的人來了走,走了來。”


    不過,我倒是會永遠陪著你,直到世界盡頭。也不知道我這條命還有沒有那麽長的時間了。


    黑瞎子摸了摸小花的頭,感慨萬千。


    小花突然拍開了黑瞎子的手“你別胡說,爹爹說了,他會帶我一起走。所以,我會永遠是爹爹的孩子。”


    黑瞎子怔愣了片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房間裏的花瑜都能聽得到外頭黑瞎子那放肆的笑聲,“黑瞎子吃錯藥了嗎?”


    張祈靈搖了搖頭,繼續摟著花瑜躺在床上。


    花瑜閉著眼睛趴在張祈靈的胸膛上,“也不知道黑瞎子怎麽想的,那眼睛都那樣了還敢去那麽詭異的地方,你看看這下好了吧!那眼睛總有一天得全瞎了不可。”


    那天,花瑜看見黑瞎子的時候,能夠感覺得到黑瞎子背後多了個什麽東西,但是那玩意兒躲著他,他也就沒看清。哪知道,後來哥哥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看到眼睛那塊兒,他突然吃痛的叫了起來,眼睛還留下了血淚。


    花瑜後來進門就看見了房間裏跟台風過境一樣,帳幔被撕扯成碎布頭灑落在地上,屋裏頭的擺設都碎裂的東一塊西一塊,桌子上的茶杯都破裂,茶水流了一桌子。


    黑瞎子後背還冒著森森的黑色濃霧,那眼睛上被一雙紫色幹枯,長著尖銳指甲的手捂著,說捂著也不恰當,應該是摳,恨不得把黑瞎子的眼睛摳出來。


    花瑜進門後微微皺起眉頭看著裏頭淩亂的房間,又看了看黑瞎子背後的那個鬼東西,手一揮一道靈力就打了過去,把那東西打的慘叫了一聲,飛離了黑瞎子的身邊,那黑色濃霧都消散了不少。


    花瑜和張祈靈這才看清,黑瞎子背後那濃霧中是個什麽東西,那是一個花嫁女,頭戴鳳冠身披霞帔,但是那猙獰的麵容還有被縫合的嘴巴,就知道這是被殉葬的花嫁女。


    還不等花瑜下一道攻擊過去,那花嫁女就一溜煙跑進了黑瞎子的身體裏,不管他們怎麽折騰都不出來。


    黑瞎子:“還得是小殿下管用。啞巴,你看看你這研究半天,我背後那東西都不怕你,這小殿下一來就給她打成重傷,我這眼睛都好了不少。”


    張祈靈沉默的看著黑瞎子,指不定心裏罵的有多髒。


    花瑜:“黑瞎子你別貧,你背後那東西哪裏去招惹來的?”


    黑瞎子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用臉罵他的張祈靈,又轉頭迴答花瑜的問題:“呷,這不是最近手裏頭沒有進賬找了個臨時工幹幹,誰能想到就是去水井裏找個東西,就找了這麽個鬼玩意兒迴來。”


    花瑜略微一思索:“誰家的活?就去水井裏頭找個東西這麽簡單的事兒,還用得著你?”


    黑瞎子這時也察覺到了不對:“是霍家那個老太太派人來找我的,說是她們家在東邊老宅的水井裏有藏起來的寶貝,隻要我能給他們拿出來,就讓我挑一件。那我哪能放過這破天的富貴,當時就答應了。”


    花瑜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黑瞎子啥了,這純粹就是黑瞎子自個兒找的麻煩。


    花瑜:“看來,他們都知道你貪財的毛病了,也不想想他們霍家多少好手,自家的寶貝自家人不用,要找個外來人,這不就是把你當試驗品嘛!”


    黑瞎子:“這我哪兒知道是這麽個事兒,等幹完了我才發現不對的,這不就立馬趕過來找你們了嘛!”


    黑瞎子嘿嘿一笑,“不過,你別說我還真的從霍家老太太那兒得了個寶貝!雖然虧本了些,但是也算是有個收入了。”


    花瑜翻了個白眼:“你就是記吃不記打,下次再遇上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可不會管你。”


    花瑜說完就拉著張祈靈離開了房間,黑瞎子緊跟其後,絮絮叨叨這些年他在南邊的遇到的一些奇聞異事。


    花瑜走在中間,張祈靈走在右邊,黑瞎子走在左邊,三人在那太陽餘暉的照耀下宛如一幅水墨畫一樣,花瑜迴頭看向那麵的那一刻,照應在他臉上的那束餘暉也成了他的陪襯,顯得他是那樣的悲憫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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